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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三十三、画舫春灯桃叶渡(中)


此时的弯戈脱去了西域特色的窄袖袍,换上一袭月白色的素衫,又摘下了皮裘帽子,乌黑如墨的发丝倾洒在夜风之中,差点令我在看清楚这一切的瞬间,弯膝跪倒在他的面前,叩首行礼。

他不是少主!

他不是少主!

我不停地在心里这样说服自己,适才有了直面他的勇气。

“城主笛子吹得真好,不知刚才吹奏的是何首曲子?”我走到他身边扶着栏杆,想借夜风吹散身上的酒气。

“刚才的曲子不过是本王酒后一时兴起胡乱吹奏的,让夫人见笑了!”他随我的步伐转身,并肩望着一湖自船尾逝去的碧水,笑意在他眸中随夜色渐渐深浓。

“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情?”我故作惊讶的低呼:“不瞒城主说,妾身有一朋友,平日里也喜欢吹笛弄乐,且造诣颇高,妾身曾亲耳听他吹奏过一首和刚才城主所作一摸一样的曲子!”

“哦?那说起来的确是巧得很!不知夫人的朋友今日何在,可否请夫人引荐一下,本王愿以乐会友,或许还会多一知音!”

我望着弯戈一脸认真的表情,借着酒劲一股脑地说下去:“难得城主有此美意,可惜我那个朋友行踪诡秘,经常不明去向。妾身最后一次听说他,是他独自前往人迹罕至的荒漠,救下当地一位颇有来头的土财主,甚至哄得财主将女儿和家产全都托付给他,估计现在正开开心心地做他的入赘女婿呢!”

弯戈笑而不语,一瓣不明意味的弧度自唇角噙着月光缓缓荡开。

我不信他听不出来我话里映射的是谁,他的沉默反而令喝醉酒的我胆大起来,甚至挑衅道:“不过财主和他美丽的女儿都不知道,我那个朋友表面上侠肝义胆、仪表堂堂,实际上却是个身份见不得光、人人喊打的毛贼!敢问城主,如果你是我,眼睁睁地看着可怜的老财主和美丽的姑娘所托非人,你会不会站出来揭穿这位朋友的真面目呢?”

弯戈那俊美绝伦、以至于轻而易举地捕获了娜朵公主芳心的笑容,顿时僵固在脸上。

“你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他收起了笑容,终于换上了我所熟悉的那副口吻,冰冷而又疏离:“收到瀑音阁的集结令而屡次缺席,你自知该当何罪,血离?”

我脸色刷得惨白,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船尾的栏杆上,这才阻止了快要崩塌的意志,只觉得一股冷汗顺着脊梁缓缓流下。

不这样放肆地激怒他,他就不会轻易袒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可在得知他就是少主之后,我却茫然得不知所措。

在我曾经预想的无数种与他重逢的场面中,有温馨的,有残酷的,还有悲情,唯独没有这一种,如此的茫然。

原来,我已经习惯了在爱情中被人呵护、捧在手心宠爱着,再要回去从前那种只见杀 _戮、不见天日的生活,只是想想就会惶恐,令人不知所措。

然而我真的是醉了,醉得一塌糊涂,酒壮怂人胆,我装作听不懂他说什么,强撑起笑容反问道:“血离?谁是血离?城主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

“听不懂?”他闻言垂首,用一种能看穿人心的目光将我逼到无地自容,他说:“哦,我倒是忘了,你的确不是以前的血离了,你现在是御夫人!”

心里一阵惊颤,我慌忙咬住了唇。

这个小动作没逃过他的眼睛,他玩味地扯了扯唇角,伸出衣袖下的手捏住我的下颚,轻柔而坚决地强迫我抬头,迎上他那双冰冷的、微怒的眸。

“那么敢问御夫人,夜深了不在御公子身边安枕,而是跑来与一个陌生男人鉴赏风月,又是何意?”

他的指腹压在我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着,凝望着我的目光中却仿佛被风霜覆盖,比天上那一轮弯月还要冷冽、虚无,这才是我所熟悉的逸殿下。

然而令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他颔首,将自己的唇瓣向我的唇压了下来。

我惊得瞪大眼睛,脑袋里变成一张白纸!

只差一点点两人的唇就要碰到一起,他却忽然支起腰来,甩开了我的下颚,仿佛甩开一个令他恶心的东西。

“我所认识的血离,打小就有咬嘴唇的习惯,溺水的时候紧紧地咬着唇,被人救上来的时候嘴唇血流不止,后来即使好了,也留下了一块淡淡的疤痕。不知道御夫人怎么解释自己唇上也与血离一样,有一块小小的疤痕呢?”

我倏地捂住嘴,说实话,我唇上有块小伤疤的事,连我自己都没留意到,没想到却被逸牢牢地记在心底,成为戳穿我的证据。

原来他刚才是在查看我嘴上的疤痕,令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杀手身份,屈膝向着他跪拜下去:“属下血离,参见少主!”

“我现在倒是很想听听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过集结令的理由了,说说吧。”他倚着船尾长身而立,目光垂注于我,那冰冷的气息仿佛是绝世独立的,与我靠得再近,也感觉相隔了很远。

“属下……”

我犹豫了起来,不知该怎么开口,难道向他承认我弃暗投明,爱上了允琪吗?考量再三,我决定说谎掩饰过去。用瀑音阁教给我的东西对付瀑音阁,没想到我也有这天。

“属下潜伏在御公子的身边监视他的行踪,跟他去了一片人迹罕至的树林。因此即使看到了集结令,属下凭一人之力也无法走出树林,无奈之下只好缺席,还请少主赎罪!”

他静静地听着,黑眸中不见丝毫波澜,冷冷的,淡淡的,令人分不出他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我跪在冰冷的甲板上,双腿渐渐麻木起来,才等到视线中出现了一颗他递过来的火竹,还有几乎不带着任何温度的一句:“起来吧!”

“我现在是以半漠城城主的身份示人,不方便直接救你出去。等我走后,你随御公子回去,趁他不备放了这颗火竹,我便能找到你的位置,派人前去营救!”

我紧紧地握住火竹,忽然有种说不出的为难。

“直至今日,属下仍未参透少主的深意,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完成了少主的命令,等那个姓“御”的人。如果就这样贸贸然离开,恐怕会令御公子他……”

“只要你能全身而退,按时返回瀑音阁,就算完成了此次任务,我可以不再追究你缺席集结令的过错!”

他冷冷地打断我,断了我借口继续留在允琪身边的奢望。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临了。

“城主,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允琪从船舱里走了出来,睡意缱倦的嗓音如火光般点亮我的世界,我知道,他应该是寻我而来。

“本王不善饮酒,喝了酒便易失眠,想出来吹吹风,巧遇夫人,我们就聊了聊音律!”少主冰冷的视线越过我的肩膀,在看见允琪的那一霎,换上了谦和的笑容。

允琪却从他滴水不漏的回答中听出了端倪,视线从他转至我脸上,意味深长地道:“我怎么不知,夫人还懂音律?”

不过短短几瞬的凝视,却令我觉得彷佛已经过了一世。我努力扯出若无其事的笑容,提醒他道:“你忘了吗?我会抚琴啊!”

允琪大概是想起了正月十五那天晚上,我在众人面前展现的惨不忍睹的琴艺,忍不住嗤笑起来。

三个人相视而笑,深意在彼此眼中缱绻浮动,又不尽相同。

今夜的风,真的很冷,吹得我的心都在微微泛着寒意……

后来那天晚上,半漠城城主说他还想在船上吹会儿风,允琪也没客气,敷衍了几句之后,牵起我的手便向房间走去。

被他牵着的我随着他亦步亦趋,近乎麻木地挪动双腿。我能感觉到身后那双眼睛在夜风中渐渐变得冰冷,利剑般刺在我的背上,但我咬着牙没有回头。

那一夜,我始终紧紧握住允琪的手,直到睡熟了也未曾松开。我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时间,可以像这样有他陪我入梦。

次日清晨,半漠城城主与娜朵公主离开的时候,我仍睡意惺忪,允琪心疼我昨夜失眠了半宿,故而准许我赖在床上不起,亦在送别的仪式中缺席。

弯戈与娜朵乘小舟离开画舫,消失在了水天一色的湖面,这一幕被躲在窗户后面临水而望的我尽收眼底,由此也看见,他们之后还有一只小舟,上面装了几只大木箱。从船身吃水的深浅来看,这些箱子很重。

他们离开后,我与允琪不约而同地提出想回小竹屋,两人一拍即合,仿佛离开了那片种满雪梨的世界,多一天也是煎熬。

在踏进梨树林的那一刻,我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向他提出了这个在心里徘徊了许久的问题:“你为何会对外宣称自己姓御?”

“浪迹于京城的风月场所,我总不能大大方方地告诉别人我姓颜,冠的是国姓吧?”允琪无奈地一笑。

“你知道我问得是什么。”我直视他的双眸,阻止了他的戏谑:“天底下有那么姓氏你不选,为何偏偏选了‘御’?”

“皇叔既然可以用‘御敌于境外’之说沽名钓誉,那么我自然也可以用‘御情于花间’为名,编造出来个放浪形骸的‘御公子’,趁机煞煞皇叔的威风!”他直言不讳地答道。

我不禁咋舌,看来允琪与御胤城之间的梁子,是越结越深了。

“那么你又是如何结交半漠城城主的呢?”我继续问他。

允琪却在这个问题上犹豫起来,反问我:“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否知道那个半漠城城主的来历?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接近你又有什么目的?”

一连三句质问令允琪倏地怔住,眼底慢慢透出一触即破的脆弱,他良久没有说话,不知所措地望着我,仿佛我后面要说的,是对他的审判。

而我怎么能够不担心?少主向允琪隐瞒自己的身份还在其次,我最担心的,是他煞费苦心搞出这场半漠城的骗局,其实是布下了个很大的陷阱,只等着引允琪上钩。我越了解瀑音阁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就越担心允琪会栽在里面。我必须向他坦诚我所知道的一切,提醒他小心,也不枉在画舫上我甘愿以暴露自己为代价,确认了半漠城城主的身份,就是逸殿下!

“你知不知道半漠城城主,那个叫做弯戈的,其实是一个杀手组织的头目……”

话还未说完,允琪突然张开手臂将我揽入了怀中。

“不要说了,雪梨,别再说了……”他拥着我的臂膀一寸寸收紧,仿佛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我似的:“如果因为你见到了他,所以后悔嫁给我,那么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我的思绪有些转不过来:“他?”

“云凌可在第一次见到弯戈的真容之后就认出了他,因此我不仅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知道你对他的感情……”他紧紧闭上眼,仿佛不忍望见我眼中的无情,声音中的悲哀几乎透明:

“正因为我什么都知道,所以即使与你举行了婚礼,也不敢真正地拥有你。我怕的就是像昨天那样若是让你再次见到他,你会后悔嫁给了我……”

心中某个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羽毛轻轻拂过,感动从中涌出,我依偎在他的胸膛忍不住嗤笑起来。

他不解,凝望着我。

“傻瓜,原来你心里担心的一直是这个!”我挑起一只手指,在他心窝的地方画着圆圈:“可你想过没有,见了他或许会令我想起自己以前喜欢过他,却也更加令我确认了对你的感情,已经不是任何人可以取代的了的了!我珍惜都还来不及,哪里又会后悔呢?”

惊喜点亮允琪的面容,他的眼睛忽然明亮得像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令他看上去有些孩子气,甚至出人意料地弯腰,一把将我横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三圈。

我吓得在他怀里惊呼:“你做什么?”

“做我们早就该完成的事情!”他开心地笑着,抱着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竹屋。

外面的世界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我们彼此……

原来,情到深处,一切发生的那样自然而然。

我曾经担忧的、甚至以为会疼到令自己以终生去铭记的事情,在他小心地引领下,灵魂在痛苦与快乐之间游走,最后还是欢愉占据了上峰。

两情缱倦,甘之如饴,两人长久的忍耐与相思,令这一刻的爆发更加澎湃,如柴见火,如鱼得水,仿佛天与地都颠覆在这一方小小的帷帐之中了。

窗外的天色由白转黑,又由黑变白,而我们足不出户、日夜****于床榻之上,早就遗忘了时间。

我们疯狂地迷恋上对方的身体,不知疲倦的挥霍着、享受着,仿佛要在短短的几天里,耗尽生命所有的热情,当作对爱情的膜拜……

情深似海,吾愿与君****。

日子在不知不觉间过去,当我再次踏出竹屋的时候,已是两天之后。

少主交给我的火竹早被我扔在屋里某个角落再未想起。趁着允琪收到鹰哨依依不舍地离开我去取食盒的功夫,我从床上爬起来,用衣衫包裹好自己赤 _裸的身体,走出屋子想去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

正当我在温泉里清洗着允琪在我身上留下的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痕迹时,我听到竹屋的门“嗞啦”一声开启,好像有人走了进去。我怕允琪回来了看不见我,于是高声呼喊着:“我在温泉这儿!”

须臾,他便出现在了岸边,隔着袅袅升腾的白雾,怔怔地望着赤身裸 _体泡在水里的我,一望就是好久。

目光是那样温柔而又绵长,令我不禁羞赧起来,掬起一捧水泼向他,嗔道:“又不是没见过,干嘛还这样看着我?”

水珠溅在他脸上,令他神情一震,仿佛意识忽然回归身体。他背着我转过身去,厉声叱喝道:“出来!”

我吓了一跳,赶忙向岸边游去。似乎是听到了我出水时水珠滴落在岸上岩石的声响,他背对着我的脊梁在雾气中微微抖动,又是一声怒喝:“穿上衣服!”

我忙战战兢兢地穿好衣服,我知道允琪不会无缘无故地乱发脾气,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哄两句他就好了,我心里想着。于是轻轻地走过去,张开怀抱,从身后尽力温柔地拥住了他。

“出了什么事?”我问。

他的身体本就很凉,在我拥住他的那一刻仿佛霎那间结冰,透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你怎么这么冷?”我拥在他腰间的手臂滑去他的胸膛,想尽可能多的贴近他的身体,从而将自己的温度传给他:“这样暖和一些了吗?”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起来,紧接着一声咆哮,将他难抑的愤怒宣泄而出:“放肆!”。

我惊得收回手臂,错愕中退后几步。他这是怎么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陌然转身,俊美的面孔透过岸边缭绕的白雾映入我的眼瞳。

认出他的那一刻,周围的水汽仿佛顿时结为冰锥,冰冷地****了我的心口。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我空落落地站着,依旧不敢相信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允琪,而是少主。

他冷冷地提醒我:“见了主上,你是不是该跪下回话?",倨傲的音色更加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我的腿一软,很没骨气地跪倒在他面前。

他居高临下睨视着我:“我在画舫上交给你火竹,就是为了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只要你放出火竹,就表明你的心还忠于瀑音阁,就可免去一死。可你为什么没放?”

“属下……”

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他说我其实根本就不想让瀑音阁的人找到我吧?

我心里仿佛有面小鼓,“咚咚咚”地越敲越响,最后我决定继续欺瞒下去,反正他心里已经认定我犯了死罪:

“属下已经依照少主的吩咐放出火竹,可却没有等到瀑音阁的救援,属下怀疑可能是这片树林地处京郊又极为隐蔽,所以即使放出讯号也难以被人发现……”

“哦,你已经放了?”他勾起唇角,却不是微笑,只是单纯的不屑而已:“那么我在屋里找到的这样东西,又是什么?”

宽袖下的手伸至我眼前展开,躺在掌心里的,正是他在画舫上交给我的那颗火竹!

我呆住,像块木头般僵跪在地上,心里最担忧的却不是谎言当面被他揭穿,而是他进过竹屋,看到屋里随处可见的****的痕迹,就应该能猜得出我与允琪已经……

“火竹究竟能不能被人发现,不如我们试验一下好了!”说着,他拉下火竹的螺栓,只见一道红光窜地而起,拖着长长的尾巴直飞上天,将半边天幕染红。

火竹最先引来的人却是允琪,声音从岩石后传了出来:

“雪梨,你在这儿吗?”

不行,我不能让他看见我正跪在少主面前。“你别过来!”我冲他喊。

可是已经晚了,允琪已经看见我们了,只穿了条裤子就跑了过来,月白色的衣袍披在肩膀,袒露着健美的胸膛。

只怕这样,会令现场场面更加****,更解释不清了。我的脸火辣辣地滚烫起来。

“出了什么事?”允琪的脸色渐渐黯淡下来,相信现在他心里和我一样,都在品尝着一种叫做“末日”的味道。

“御公子,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少主仰起下巴,倨傲地直视着允琪,他连画舫上的那些虚假的微笑都懒得做了。

“城主拿了酬金,不是已经启程,与娜朵公主返回半漠城了吗?”允琪话里透着诧异。

“和阁下的交易还没完成,本王怎么可以先行离开呢?”少主话锋一凌:“当初与御公子定下协议,本王送她来见你,可并没有答应把她嫁给你,甚至还和你……”

说到这少主忽然一顿,再开口时,口吻充满了敌意:“敢问御公子所作所为,算不算违约呢?”

允琪的唇咬出白印:“如果你想要钱,我可以再加!”

少主微微一笑,仿佛自己听到了不好笑的笑话:“御公子之前一再拖延付款的期限,想必是银两周转出现了问题吧,你还有钱加码吗?”

允琪身形微微一颤,仿佛被对方戳中了命脉,毫无反击之力。

少主继续说:“更何况,瀑音阁的女人并不是拿钱就能买到的,很多人的代价是一条人命,这一点你应该心知肚明!”

“那你想怎么样?”允琪紧紧地攥着拳头,压抑着体内翻腾的怒意。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由来都是他做那只主动出击的猫,而今要做被人戏弄的鼠,又怎么可能不生气?

白雾妖娆地在三个人身旁缭绕,直到被少主的一句话击破:“你我之间的协议一笔勾销,我现在就把人带走!”

“不行!”允琪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们已经成亲了,你不能带她走!”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恐怕已经并非阁下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了!”危险的气息从少主身上一丝丝渗出:“就凭你的身手,凭什么自认为可以留得下她?”

“那就试试看!”话音未落,允琪已经拼着一股蛮劲冲了过来。

不行,我不能看他做傻事,他那些三脚猫的功夫,估计连我都打不过,与少主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我倏地站起身来,冲到允琪面前费劲全力地拦住他,制止了他等同于寻死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