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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故人相见话悲凉(6)


灵旋说的是真的吗?她口中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真的就是锦上夜心里爱着的那位善良温婉、贤良淑德的寒香郡主?以前在将军府的时候总有锦上夜宠着,无论我做什么都从不对我苛求指责,让我误以为自己只要假扮的高贵点、端庄点便像极了郡主。可今天灵旋的这番责难却提醒了我,寒香郡主绝不是我之前想象的那样单纯!r

这个念头一动,过往的种种如同冲破了堤坝的潮水统统涌入我的心湖——r

将军府上的婢女姚若说她见过的郡主排场极大,但凡出行必是宫廷仪仗开道、对鸾玉辇护行,动辄就是百十号人;而我曾到访过郡主在宫里的住所,用朴素无华四个字来形容再不为过。锦上夜口中说的寒香郡主无非是个“娴静好似花照水,行动犹如柳扶风”的女流之辈,可我却发现她离宫之前读的竟是“荆轲刺秦”此类喋血诛戮的典故。还有,记得当初在米店,御胤城向我提起过,寒香郡主曾依仗他八贤王的势力索要册封,强行悔婚,甚至还曾阻挠过太子的大婚。可她的心上人不是锦上夜吗,那为什么在她所有任性妄为的往事中,却偏偏少了这个最关键的名字?r

所有我之前想到的、没想到的问题一时间都积攒卷上心头,剪不清理还乱,我的脑袋又涨痛起来,耳根才清净了片刻,又听到灵旋喋喋不休的讥讽:r

“寒香姐姐,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心里有愧所以无话可说了?”r

我疲倦地用手指揉着额头,连头也懒得抬:“这次,你就不怕我向叔叔告状了?”r

“哼,有本事你就告呀!”她得意地向四下环顾一周,然后压低嗓音发出恐怖的声调:“寒香姐姐没来过这里吧,这里可是传说中的冷宫哦!寒香姐姐想要告状的话,先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从这里走出去吧!”r

天哪!这孩子真的不过十岁出头吗?如果眼睛可以杀人的话,那么我现在瞪着她的眼神足可以将她碎尸万段了!见我凶她,灵旋对我报以白眼,双手在空气中抓来抓去,我莫名其妙地看了半天,才明白她在扮鬼。r

“冷宫里住的可是历朝历代失宠获罪的后妃,寒香姐姐想不想住进来呢?”她越玩越来了兴致,小孩子的脾气展露无遗,手舞足蹈地跳来跳去:“这里什么样的鬼都有哦,饿死鬼,失足鬼、无头鬼,还有舌头拖在嘴巴外面两尺长的吊死鬼……”r

趁她走进我的刹那,我大喊一声“先捉住你这个讨厌鬼再说!”跳起身就向她扑去,可没想到她行动如此灵活,三五下便逃开了我的“魔爪”。我双手撑住膝盖费力喘息,吃惊地打量着灵旋,这丫头居然会轻功?r

见我体力不支,灵旋又故意小心翼翼地贴近我,嘴里挑衅道:“哈哈,有本事就来抓我呀!”r

我不理她,趁她分神的功夫突然跳起抓她,可又被她逃掉了,就听着她“咯咯”的笑个不停,根本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如此反复几次,我再也没力气和她胡闹了,依着游廊的扶栏休息,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我肩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