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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天阶夜色凉如水(上)


暮色降临,夜凉如水,我独自面对着一桌美酒佳肴,然而对面的位子空空如也,一双精致的玉箸摆放得整整齐齐。r

心里憋了一口气总觉得闷得慌,我胡乱吃了两口就没了胃口,放下筷子想出门走走。r

香梅拿来琉璃宫灯要为我引路,看到她就想起她是允琪的人,心里更是堵得慌,于是接过她手里的宫灯不许她跟着。r

走出储香斋,迎面便是一条长长的石阶,在星空洒下的清辉中遗失了尽头,我立于长阶之上仰望浩渺苍穹,难得今夜又是繁星似锦。r

手里的琉璃宫灯仅能将脚边一小块地方照亮,我小心翼翼地顺阶而下,灯笼的光晕在石阶上渐渐映出一双乌金云纹靴,掩在一袭碧绿色的衣摆下若隐若现。我心里一喜,将手中的灯笼高高举起,将他英俊的脸庞照亮。r

“你怎么才来?”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么说无疑是告诉他我等他等了很久。r

而他只是恍惚一笑,似乎并未因为我的言语而太过得意,声音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在这里站了很久,只是你不知道罢了!”r

见他额前的发已被凝重的夜雾打湿,想必他所说不假。“可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我一脸不满地瞅着他。r

“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储香斋不方便!”他抬头望着我身后灯火通明的储香斋,神情有些古怪:“我们换个地方说话!”r

可是,储香斋不就是他的地盘吗?我手下的四个丫头,香琴、香梅、香岭、香凝,还有那个稀奇古怪的凤仙,哪个不是效命于他?可他凝重的表情征服了我所有的疑问,乖乖地提着灯笼随他走下台阶,绕过一座座殿宇,最后来到了冷昭仪所居住的“华瑶宫”。r

前方宫门口立着两盏风灯,昏暗地映出两旁守夜太监的身影。允琪远远停住脚步,示意我也噤声,又灭掉手中的宫灯,领着我绕过宫门向着后门走去。r

华瑶宫是允琪母亲冷昭仪所居住的寝宫,他小时候跟在母亲身边长大,想必对这里的地形也极为熟悉。果然,后门无人看守,他领我入门后先沿着墙根走,又穿过了静谧无人的院落,偶尔一旁有宫女走过,他便做贼似的拽着我躲进拐角,两个人面对面紧紧挨着,鼻间萦绕着他身上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气,痒痒的,心思也为之骚动,想起那日在马车上他吻过我的唇,可又不算是真的吻了,我莫名其妙地心怦怦直跳,习惯性地咬住了唇。r

微妙的举动引来他的注意,颔首用眼神问我怎么了,目光对上我在贝齿间轻啮的唇的瞬间,恍然失了神。r

男人的气息尽数倾洒在我额前,性感而闷热,热得发烫,烫得我尴尬地扭开头,眼神闪躲着望向别处,他也立刻装作抬头去看外面的宫女走了没有。r

从角落溜出来后,他依旧不做解释,带着我继续我们的神秘之旅。看着他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我不禁觉得好笑,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后,心里倒也一点不觉得怕。r

随后我们来到华瑶宫中一座最为雄伟高耸的殿宇背后,一盏木梯平放躺在墙根,可能是平日里宫人们用来挂灯笼吊竹帘用的。他张望了一下四周没人,就把梯子挨着檐柱立起来,一头搭在檐梁,一头支在地面,手脚麻利地爬了上去,趴在梁上向我伸出手来,低声道:“上来!”r

这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倒不是讶异于他爬墙有多熟练,而是在我们瀑音阁,上墙这种事通常是用“飞”的。r

不过我现在内力尽失,但毕竟还有些功夫打底,再加上他在上面拉着,倒也没费什么力气就爬了上去。r

然而冒险并没有结束,他在前面小心翼翼地走过一段凌空的檐梁,在宽阔处站稳,然后转身伸出手来扶我。我跟在他身后本来走得四平八稳,被他突然牵住手反而心里一慌,脚下就不听使唤了,立在狭窄的檐梁上左摇右晃,差点就失足掉了下去,还好他使劲一扯将我拽进怀中。r

劫后余生的两个人回眸望着檐梁上簌簌洒落的尘土,后怕得说不出话来。r

他先回神过来,低头望着怀里惊魂未定的我,手臂又收紧了些。愈演愈烈的心跳声从他温热的胸膛传来,在此刻静谧的屋檐上格外清晰。r

“吭吭——”他清了清喉咙,似乎是想盖住自己加速的心跳:“今天早朝时宰相曾敝珍呈上奏折来说,郡主玉体康复又回宫已久,早就到了婚配的年纪,不如早日举行成亲大典,一则是为久病榻上的皇上冲喜,二来也算是了去了天下臣民的一桩心事!”r

“成亲?”我微微一怔:“和谁成亲?”r

他勾起唇角,颔首而笑,由此我发现他脸颊竟染上了两抹红晕,这才恍然大悟想起与郡主订有婚约的不就是眼前之人吗?脸上也火辣辣地烧了起来。r

我反应过来随即辩解着:“可我又不是真的……”却被他用指尖压住唇瓣,阻止我说出尚未出口的“郡主”二字。接着他用手指了指上面,轻声道:“我们上去!”。说罢,紧紧牵着我的手,沿着房顶斗拱内设的木梯爬上了屋檐。r

踏完最后一步台阶,眼前豁然开朗,远近高低的宫殿仿佛折服在我们脚下,一片镶满星钻的夜空完整地呈现在开阔的视野里,风景这边独好!r

寻了一处略微平坦的地方,我们并肩坐了下来。他望着满天亮晶晶的繁星,黑曜石般的眸子里也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r

可我却没有心情看星星,心里还被宰相进谏的事情焦灼着,见他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终于领悟到他站在储香斋外很久却没有勇气走进去的原因。连我听了都为难成了这样,那么他当着天子御下、群臣面前,应或者不应,都实属艰难。r

一阵冷风吹过,高处不胜寒,我略微觉得有些冷,唯有手背还有源源不断的温暖输来,我低头望去,自己的手还被他覆在掌心轻轻按在瓦上,于是不动声响地抽了回来,双手抱住自己的手臂。r

他手下一空,立即转头向我看来,目光滑过身边的琉璃瓦,突然灵光一闪,神神秘秘地说:“等我一下,给你看样东西!”便起身走了过去,由此我才发现屋顶错落有致的琉璃瓦被星辉映射出与白天全然不同的颜色,仿佛重彩染就的一般,与他碧绿色的衣衫异常相配,别有一番风味!r

他掀开几片琉璃瓦,从下面拿出一样东西,献宝似的捧来给我瞧。r

“这是……”我仔细地打量这幅手绘的梅花:“纸鸢?”又留意到纸鸢下方有几个小字,岁月已久墨迹模糊不清,凑近辨认了很久才识出“冷寒香”三个字。r

我有些讶异:“这只纸鸢是寒香郡主的?”r

他淡淡笑着:“正是她亲手做的!”说着用手爱惜地拂去纸鸢上的灰尘:“小时候我们几个孩子一起玩,说好了要各自带来自己亲手制作的纸鸢,比赛看谁的纸鸢扎得牢飞的高。太子带了只仙鹤,允宁带了只春燕,而寒香则别出心裁的带了朵梅花。几番比试之下,这朵梅花果然不负众望,一飞冲天而独占鳌头!”r

说来说去偏偏漏了他自己,我提醒他道:“那么你呢,带了什么?”r

他望着纸鸢的目光清远而悠长,似乎沉溺在回忆里不可自拔:“我带了把剪子!”r

“剪子?”我更是好奇,追问着:“带剪子做什么?”r

“我哪里会做这种东西,做来做去也扎不出一只像样的纸鸢,一气之下藏了把剪子在身上,待寒香的纸鸢飞得高高的,我掏出剪子突然剪断她手中的线,纸鸢随风飞走了,大家比不成了,我不也就不会输了?”r

这种恶作剧大概只有像他这样从小就古灵精怪的人才做得出来,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么这只纸鸢怎么到了你的手里?”r

他爱怜地抚摸着纸鸢已经陈旧卷起的边角,神情专注得仿佛手里拿着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东西:“纸鸢没了,一群人不欢而散,我寻着纸鸢坠落的地方一连找了好几天,这才在华瑶宫的屋檐上发现了纸鸢的踪影。怕寒香知道了又要回去,我就偷偷藏在这里的瓦片之下,有空的时候就上来换片瓦片免得被人发现!”r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恍然间我仿佛看懂了他对郡主的感情,恐怕并不只是像他一再强调的“无爱”那么简单吧。r

他曾说我倔强,但其实真正倔强的人不正是他自己吗?喜欢郡主亲手扎的纸鸢开口要不行吗,干嘛非要搞出这些鬼把戏来招人讨厌?相宜轩也是,如果心里那么重视郡主的居所,干嘛还非要任它空在那落灰,对外还偏要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r

大概是小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令郡主与他决裂,他便更加倔强地拒绝受伤,所以选择了将自己的感情藏起,就像这只纸鸢一样,永远藏进了不见天日的地方。r

怪不得他会送我那些东西,九连环、鲁班锁、七巧板、竹蜻蜓,原来他是想在我身上找回从未拥有过的回忆。再联想起这些日子他对我的好,似乎有种补偿的意味掺在里面。以前错过的、失去的、遗憾的,在我身上想加倍地弥补回来。r

尽管心里早就清楚他不过是把我当作郡主的替身,可在证实这一点的时候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我努力地平复情绪,尽量以淡然的口吻和他对话:“别担心,关于成亲的事,我会向八贤王提出压后,只要他肯帮我,相信可以堵上众臣的悠悠之口。如若不行,我还可以装病,拖上个一年半载,直到郡主回来……”r

话未说完,视线从纸鸢移至他的脸上,却发现他正古怪地望着我,脸色渐渐沉黯下来,下颚线条绷得很紧。我忽然有些心虚,连忙垂下了头,声音越说越小。r

一缕发丝随之滑落,在我耳边飘忽着,半晌,才听到他低低地问:r

“我们成亲,难道不好吗?”r

这声音美妙得仿佛夜空洒下的星辉,空灵地飘荡在暮色里,我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r

回神过来的一刹那我猛然抬头,惊道:“这怎么可以?”,撞进他那一双明若星辰的眸子中,我仓皇地移开视线:“我不过是郡主的替代品,怎么可以代替她与你成亲?”r

他一脸认真地望着我,盛满星辉的眸子仿似聚集了天地之间所有的光芒:“如果我说,我没有把你当成替代品呢?”r

“怎么没有?”我慌张地辩解着:“你带我来华瑶宫,不就是为了给我看郡主的纸鸢吗?而你送给我的那些东西,不都是你小时候想送给郡主讨她开心的吗?”我急促促地将心中猜想和盘托出。r

他听得一愣一愣,眸光潋滟,细细琢磨着我话里的意思,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没想到竟会让你产生这样的误会!我之所以送你那些东西,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喜欢,和寒香没有丝毫关系。至于带你来屋顶嘛……”r

他一顿,故作玄虚地向着夜空望去:“是因为我知道你会爱上这里的星空!”r

我沿着他的视线望去,夜幕上点点繁星好似钻石,将倒影倾洒在这片重彩浓墨的琉璃瓦上,熠熠地闪着光,果然很美。r

一点异样溜进我的心里,他怎么知道我在瀑音阁的时候总喜欢仰望星空?除此之外,他又是何以知道我的其他喜好?r

然而耳边又似幻觉般传来他温情的誓言:“如果可以,我愿把这片星空都摘下来,只为博你一笑!”,声音幻妙得仿佛今夜星辉般妖娆撩人,蛊惑地徘徊在梦与醒的边缘。r

可是,梦该醒了,我狠狠地咬着嘴唇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我不想变成第二个小卓。r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婚姻大事怎么可以如此儿戏?”r

他伸出手来将落在我脸颊的那缕乱发轻轻别在耳后:“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我只要知道娶得人是你就足够了!”r

温热的呼吸随话语倾洒在我颈上,仿佛羽毛扫过,说不出来的酥麻一直爬到了心房。我不自觉地一缩,避开他的气息,甚至干脆倏地站起身来,呼吸着冰冷的夜气,逼自己连语气也冰冷起来:r

“那么郡主呢,她回来了你打算如何向她交代,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究竟是南国尊贵的郡主,还是一个见不得人的替身?”r

这句话似乎是揭开了他的伤疤,令他瞬间冷寂下来,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她不会回来了!”r

“为什么?”我趁机试探道:“郡主出了什么事?她去了哪里?”r

他将眸子定于我的脸上,幻化为一抹玄虚的笑:“或许有一天,你会听到她的亲口回答!”r

似乎关于郡主的话题永远是我们之间的禁忌,讳莫如深,只要一问起她的去向,我们必然会不欢而散。允琪送我回储香斋的这一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有种说不出的怪,只有手中的那盏重新燃起的琉璃宫灯还在“滋滋”作响。r

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蛾子,绕着灯笼不屈不饶地飞舞着,怎么都挥之不去,终于投身焚死在了炙热的火焰中。r

我怔怔地望着琉璃宫灯里飘出的一缕青烟,仿佛被烟丝缠住了脖子,霎那有种窒息的感觉。r

原来这就是——“玩火自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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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连几天,允琪都没有再在我的面前出现,也没有派人来通知我一声他的去向。而我却全然没有了那日的焦灼不安,看书、下棋、休憩,除了仍不肯碰琴以外,生活一切如旧。r

甚至我还一时兴起开始提笔练字,虽知自己写的并不好,但熟能生巧,练上几百遍后也渐渐挥洒自如了。毕竟嘛,我一遍遍写下的也只有四个字——玩火自焚!r

我要用这四个字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再这么沉迷下去,迟早会步入小卓的后尘!r

然而心情并未因一再的自律而得到舒解,笔下的字越写越潦草,看得我心思也如杂草丛生,干脆放下笔去御花园散散心。r

转眼已是二月中旬,想来御花园的梅花业已过了花期。果不其然,如我亲眼所见,这片即使正值花季也难吐芬芳的梅花林在春来大地时也依旧死气沉沉,唯有少许枝条奄奄一息地抽芽吐翠,证明仍有生命在它体内萌发。r

我倚梅而望,目之所及,无不疮痍。我不禁感慨锦上夜的良苦用心,既让这片梅花林萎靡不振,又不至于槁木死灰,唯此法方可借着医治梅花林之名自由进出规矩严明的后宫,他一定费了不少心思吧!r

想起上次大病初愈与锦上灵旋相见,大约已过了个把月的时间。我曾向灵旋提出想来梅花林看看,实则是暗示她将消息转达给她的兄长锦上夜——我要见他。r

举目望去,园中密密麻麻种满了成百上千株梅树,只可惜枝木凋零,否则这百花齐放、花团锦簇的景色不知该有多么壮观。r

穿梭在林中四下打量,只见树木,不见护林人,我不由得叹气,锦上夜不来也怪不得他。毕竟我向他提出在梅花林里见面已是一个月前的事情。可没想到的是,自我苏醒后的这一个月里允琪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我不能随意走动,因而爽约。r

忽然,梅林深处一抹花影引起了我的注意,远远看上去仿佛万木凋零中仅存的一束雪梅。我好奇地走过去,凝神细看之下,却惊讶地发现这只是一束不知名的小野花,而之所以被误认成了雪梅,是因为有人极其用心地用丝线将其绑在梅花树上。r

记忆突然回到了我刚进将军府的那一夜,月光如雪,房前的数株梅花一夜之间抽蕊吐芳,悉数盛开,后来被小卓拆穿我才知道那是锦上夜试探我是否是郡主的把戏,梅花树上开的不是梅花,而是桂花,是他一朵朵辛辛苦苦绑到树上去的。r

往事已随烟去,而今相似的场景又将我的思绪拉回到眼前,举目眺望,前方不远处又有一束白色花苞,再远点,还有一束,如此反反复复,雪白的花蕾在树林隐蔽处连成一线,似乎在为谁指路似的。r

鬼使神差的,我沿着鲜花盛开的方向走去,本也只是好奇,可没想到竟会远远望见一袭湛蓝色的人影,正在聚精会神地将树上已经枯萎的花朵拆下,再拿了新鲜的花朵换上。r

听到脚步声,他欣喜地转过身来,似乎猜到了来者何人。r

我们立于花前久久地对望着,谁也没有说话,又何需多言,相视的眸已泄露了彼此心底的秘密,一种朋友间的挂念流转在两个人心田。r

“你过得好吗?”一开口,便又异口同声地问出相同的问题。r

我淡淡一笑,心里暗暗责怪自己真是多此一问,他若是因为正月十五水台献艺那天在天子御前与小卓争吵而获罪的话,如今又何以能够轻易进得了后宫呢?r

我的笑令他微微一怔,不经意间有些失神。r

“看来传言不假,琪王殿下对你不错!”他语气中流露出些古怪的意味来,连他自己都察觉到了浓浓的酸味,怄气错开我的视线,闷声道:“我记得以前你似乎不怎么喜欢笑的,尤其是对着我的时候!”r

我不禁咋舌,经他提醒,我才发现自己短短一个月间竟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可锦上夜又是如何知道允琪待我不错的?消息是怎么走漏到了他的耳中的?r

怕他误会,我忙转眸欣赏着树上的花朵,口吻中也多了几分讨好的意味:“这些花是你引我来此与你会面的暗号吧,果然很有效呢!”r

“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他很不客气地伸手将花从树枝上拔下,紧紧攥在掌心:“反正我一连一个月每日进宫,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找点无聊的事情打发时间!”r

我倏地咬住嘴唇,心底有种异样的感觉——锦上夜之所以留下暗号,自然是料定了旁人对这片阴气沉沉的梅花林避之不及,断不会贸然闯入,而若只站在林外观望,也很难发现其中的奥秘。很显然这种“以花指路”的记号是留给我的,可他为什么要否认?r

我所认识的他绝不是个心胸狭窄之人,纵然失约也绝不会令他发这么大的火,更何况他方才谈话间已透露了他知晓允琪日日到访储香斋之事,就应该能够猜出我身不由己故而失约。可今天他说话句句带刺,究竟是什么令他如此异常?r

我只好开门见山地道:“我约你来,是为了两件事。首先,我进宫之前曾将两件行李留在将军府,一件是百日红送我的丝帕,另一件则是新娘嫁衣。我想请你将它们务必原封不动地送还到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