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只是沉默，欲再问，却不忍道破。 r
小卓亦颔首怅思许久，冷笑声淡淡逸出嘴角：“真有你的……为了一己私欲，竟把自己的亲妹妹推到了这么危险的境地……” r
他声音很低，而站在他身后的我却听的真真切切，心间一惊，双手不由自主地攥住轮椅把手。然而小卓随即回眸投来的目光令我不得不凝神与他对视着，只他薄薄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弯度：“既然输了，那我愿赌服输。愿不愿意我拿一个秘密作为交换？” r
我心中略微闪过诧异，猜不透他的用意，明知道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赌局，他又何必弄假成真？可好奇心又令我很想猜破他设下的迷局，逐展颜一笑：“不妨说来听听！” r
他望着我笑得更深了，声音沙哑却字字着力：“其实，日夜有你陪身边的我……是个男人！” r
我蓦地怔住，茫然望着他。 r
这在我们三人之间已经不能算是什么秘密了，我知他知，他知我知。相信对锦上夜来说，小卓的身份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记得那时在将军府，我曾撞见锦上夜连夜焚烧小卓的物品，只因小卓昏迷的时候允琪曾私下到访过她的闺房。这个令锦上夜极力掩饰而又避讳莫深的秘密，在我得知小卓是男儿身的那一天就已经揭晓了。而此时小卓又何必旧事重提、多此一举呢？ r
风吹着光秃秃的梅树枝发出呜呜的呼声。“小卓！别乱说！”就在这时锦上夜骤然呵斥打破了三人的沉寂，我抽了一口冷气，思绪清醒了许多：锦上夜应该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小卓身份的事情吧。 r
果然，锦上夜虽口中制止小卓，视线却是向我投来：“这后宫里面除了皇家子弟，怎么可能有别的男人？你久居宫中，应该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乱嚼舌根不仅害了自己，还会连累那些无辜的人！” r
无辜的人……指的是我吗？ r
我有些不敢置信，望着满脸担忧复杂的他，心中划过阵阵柔软的疼痛。是想保护我吗？即使你已经猜到我带小卓来见你的目的是为了逼你承认灵旋是你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的事情？傻瓜，你以为靠着这片半死不活的树林，你就能每次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吗？ r
四周徒然静默，三人各怀心事。小卓坐在轮椅中冷眼看着我与锦上夜眉目传意，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究竟是男是女，恐怕在与我共浴的那一天她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吧！” r
“小卓！” r
这一声是我与锦上夜不约而同喊出，这种说不出的默契令小卓突然间领悟到什么，神情倏地黯淡下去，从他脸上我读到了浓浓的失望。 r
“我可以和小卓单独谈一会吗？”在得到我的许可之后，锦上夜推着小卓走出十几步开外，我远远望着他们单薄的身影，听刺骨的寒风隐约传回了争吵声。 r
不禁伸开双臂环抱自己，想多留住一丝温暖。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矛盾、不忍，百味杂陈。曾以为他们是亲密无间的儿时玩伴，亦是陪伴郡主左右形影不离的朋友，可今天我却发觉他们之间原来早已心生隔阂。小卓的身份是锦上夜拼命想要守护的秘密，无论我还是小卓都清楚这一点，可人一旦有了弱点就有了可以被人被人利用的软肋。而如今这个把柄就落在我的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