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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苗疆异术苗家女(下)


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莫非这就是他说要送我寻找的“幸福”?低低的嗤笑声引来他的注意,一本正经地跟我解释道:“我们今晚在此投宿,如何?”r

我点了点头,正好我还有好多事情要问他,比如说郡主的下落。r

我俩刚在客栈门前站定,店里马上迎出来几个人。一位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边作揖边赔笑道:“欢迎光临,小的已备好上房,在此恭候多时!”说着,他身后的伙计从云凌可手中接过缰绳,牵马去了后院。还有一个伙计跑到门口去搬行李,找了半天无功而返,满脸疑惑地追上我们问着:“客官,没有行李吗?”r

掌柜立即给了他一个眼神,下令道:“快去为两位大爷准备梳洗用的温水!”r

闻言我抬头向云凌可看了一眼,他也抬头向我望来,两人相视一笑:原来掌柜的也没有看出来我是女扮男装。r

“两位大爷请随我来!”说罢,掌柜带我们穿过大堂,走进宅后的庭院里。院子虽不大,但绿竹成荫,每隔几步便立着一盏六角雪见灯,映着地上鹅卵石铺成的甬道弯弯曲曲地通向对面一座双层小楼。r

叮咚作响的流水声自脚下传来,我循声望去,前方有座小巧的石桥,不过两尺多高,横跨在一弯碧水两岸,水帘自路旁的假山上缓缓流下,在夜里听来格外空灵。r

“本店最好的房间都在楼里!”掌柜边说着边带领我们进入小楼,眼前豁然开朗,楼下与楼上的大厅连通,抬头便望见楼顶雕梁画栋的房梁。一盏盏红灯笼挂在二楼围栏之上,照得整个小楼灯火通明。r

登上楼梯,正对着的房间门口悬挂着一块红字门牌,上书:“天字一号房”。掌柜自鸣得意地吹嘘着这房间多么多么气派,视野多么多么开阔,云凌可从腰间掏出几锭碎银打赏他道:“没什么事就下去吧,不要打扰我们休息!”r

掌柜喜笑颜开,忙接过银子致谢,又指着对面的房间无不奉承地说:“天字二号房条件也不差,包您二位满意!”r

待掌柜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云凌可向我吩咐道:“你住天字一号房,我住二号!今天累了一天,你早些歇息吧!”r

说完,转身正要离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过身对我笑着说:“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大声喊我,知道了吗?”r

“傀离!不,云凌可……”我留住他离去的脚步,怔怔地望着他,仿佛生怕自己一眨眼他就又会在我生命里消失的无影无踪。r

“怎么?”,他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狐疑,但即刻被戏谑的笑容掩盖:“怕我像以前那样趁你睡着偷偷溜进你的房间轻薄你?你放心,我已经娶妻了,不会再做小时候那些荒唐的事情了!”r

我被他说得脸刷得红了,又气又急:“正经点!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你!”r

“何必急在一时?”,他回首冲我淡淡一笑:“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更何况我们以后还有大把的机会!”r

我想了想觉得他言之有理,这么多年都等了,难得重逢,我又何必急在当晚,于是便放他回去休息了。r

转身步入“天字一号房”,进门先是一扇白绢泼墨的屏风,影影绰绰地遮住屋内的摆设。绕过屏风后,眼前顿觉明亮,客厅正中是一张八仙桌,摆放着茶水糕点,墙边竖立着一对紫檀雕花的博古格,陈列着虽不名贵但造型各异的古玩器皿。虽比不上储香斋富丽堂皇,但也难得的雅致。r

再往里走,一幅水晶珠帘被两旁的银钩分挂开来,在玄关处形成两弯月牙形的弧度,被屋内随处可见的烛台一照,释放出梦幻而旖旎的光。r

玄关之后便是就寝室了,墙根一张双月洞门架子床,挂着细纱湖罗帐,天水碧的颜色即使在无风吹拂时也仿佛波光潋滟一般。r

床上除了被褥衾枕,还整整齐齐叠放了一套衣裳,我走过去展开一看,是一件女子的羽缎雪纱裙,裙摆零星点缀着莹白闪烁的珍珠,放在身上比了比,一举一动皆引得雪纱如云般流动之感。r

想必这衣服也和客房一样,源自云凌可的精心安排。我换下身上的侍卫装束,又用店小二送来的温水梳洗过后,躺在床上细细回想着自己在瀑音阁时与傀离的种种过往,胸前总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压抑,辗转反侧了许久才进入梦乡。r

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从梦中惊醒,屏住呼吸,静静聆听着屋顶隐隐传来的怪声,似乎有人正施展轻功踩着房上的瓦片经过。细碎的脚步声在我头顶沙沙作响,一路踩去了对面的房间,接着传来一阵桌椅倒地的声响。r

不好,声音是从云凌可的天字二号房传来的,我大惊失色,披上外衣就跑去了他的房间。待我赶到时,天字二号房已人去楼空,屋内桌椅横斜,茶具糕点滚落了一地。但墙角的博古格完好无损,各式古玩仍摆的满满当当,一看就知道不是打劫。r

楼梯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掌柜也是听到了打斗声连忙赶来,一进门先被屋内的狼藉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我竟变成了女儿身,逐又受了一惊,拖着哭腔问道:“用不用小的去报官?”r

我没作声,心中随着窗外投入的第一抹晨辉而变得更加阴郁。云凌可的武功已是极高,而能够在片刻之间就将他制服并掳走的人,更是不敢想象。r

正在此时,一个在晨辉中闪闪发光的亮点吸引了我的视线,我走去玄关处,仔细观察之下不免惊然失色。r

闪光的是一只银丝曲型发簪,发簪尾部以点翠的手法嵌以云纹。银本身是极软的材质,却愣是被人以内力插入了玄关处的柱子中,入木三分。r

然而我对这招“化钗为剑”再熟悉不过了,毫无疑问,云凌可是被瀑音阁派来的追兵强掳了去,可他已经易容多年且效力于官场,瀑音阁又是如何识破他是当年叛逃出走的傀离呢?r

可眼下最紧急的是不能惊动官府,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转身挡住柱子上的发簪,对掌柜笑着说:“云大哥就是这脾气,一生气起来喜欢砸东西,我不过是和他争吵了几句,他就发了这么大的火跑了出去。不过,请放心,砸坏了什么我都原价赔偿给你!”r

掌柜向四周打量一圈,发现除了茶碗碎了一地,倒也没丢什么值钱的物件,于是安慰了我几句就回屋补觉去了。r

待他走远,我转身从墙上拔下了银丝发簪,展开插在簪尖上的一纸信笺:r

“欲救此人,明日午时来宁桥巷八号,集贤楼。”r

信的背面是一副手绘的地图,用红圈标注了宁桥巷八号的位置,离客栈不远。自集贤楼开始还用朱笔绘着一条弯弯曲曲的红线,像是指向另一地点,可地图似乎被人一撕为二,我手中的这半指到半路就断掉了。r

我百思不得其解,眼巴巴地望着太阳从窗棱上步步升起,刺眼又焦躁地撒着光辉。终于午时将近,我换上羽缎雪纱裙,将银丝发簪别在鬓间以备不时之需,又把云凌可的坐骑留在客栈以作赔偿,然后根据地图的指示心急火燎地赶去了宁桥巷八号,集贤楼。r

我原本推测瀑音阁行事低调,断不会将见面地点选在人多眼杂的街头。可经亲眼所见,宁桥巷不仅地处繁华闹市,车水马龙,八号的集贤楼则更是门庭若市,宾客川流不息。r

眼前的场景与瀑音阁以往的行事风格截然相反,起先我惊讶不已,逐又暗暗庆幸,如此一来瀑音阁不便当众出手,或许云凌可暂时也不会有生命之危。r

才一步入集贤楼大堂,立即有位年轻伙计迎出来,似乎已经等候我多时了似的。他视线在落在我脸上的瞬间,惊艳充斥了他全部的面容。我唤了好几声才令他回神过来,红着脸将我领至楼上的雅间门口,羞涩而笑:“有位公子正在此恭候姑娘!”r

公子?r

自九子之战后瀑音阁只剩下两个男人,老阁主与逸殿下。而能被这个年轻人称为公子的,莫非是……r

我的心随即砰砰乱跳起来,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摆好,生怕自己因昨晚缺眠而形容憔悴,狠狠捏了捏脸颊让自己看上去面色红润一点,还不放心,又向店伙计问道:“我看上去怎么样?”r

“美……”年轻人目不转睛地望着我,魂又不知飞到了哪里:“姑娘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女人……”r

可我心里却没有半点欣喜与得意,紧张麻痹了我所有的神经,屏住呼吸轻轻叩响房门。r

“进来!”男子清澈的声音如一只蝴蝶,闪动着透明的羽翼飞出门扉。r

我故作镇定跨过门槛,视线不由自主地追去了临窗而坐的男子身上,他一袭白衣,绝美得依旧如我记忆中那般,在窗口投入的阳光中金灿灿地发着光。r

我利落地单膝跪地,雪纱裙在猩红的地毯上铺洒开来,像在瀑音阁时一样对他行礼跪拜,恭敬道:“属下血离,参见少主!”r

我尽力让自己的声线听起平缓、不卑不亢,毕竟我不知道他此次见我的目的,是否会加害傀离。这大概是我平生第一次对逸产生了异心,尽管在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r

“扑哧”一声笑从头顶传来:“原来你叫雪梨!”,空气中流转着快乐的气息:“以前你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原来是这么特别!”r

我心里顿感异样,“血离”是我的杀手代号,逸怎么可能忘了这个。抬头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只见他脸上挂着笑容,眼睛也扑闪明亮,一遍遍重复我的名字,仿佛它是多么美好的东西:“雪梨……雪梨……”忽而又笑出声来:“你很喜欢吃雪梨吗?”r

他!他不是逸?!r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到逸的痕迹。他的笑容很美,可逸从不会这样开怀放肆地笑;他的白衣胜雪,但用了极为名贵的羽缎蚕丝锦,这种料子更是生活在瀑音阁深入简出的逸从未穿过的。r

我缓缓站起身来,警觉地望着面前的年轻人。他是允琪,我可以确定。r

奇怪的是,允琪在宫外见到我居然毫不惊讶,还一反常态地换上了一身白衫。我记得他似乎很喜欢翠竹幻金的图案,每件衣服就算质地样式各不相同,但都会绣着造型考究的翠竹,想必是御用制衣坊为了迎合主子的嗜好而精心缝制的。而他现在所穿的白衣,不见任何竹子图案,而是以莹白的丝线在月白色的锦缎上绣出羽毛暗纹,远远看上去给人一种波光流动之感。更奇怪的是,他的衣服和我身上的雪纱裙用了相同的衣料,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仅仅是个巧合而已!r

所以我猜,我昨夜出宫的事,云凌可一定是和他打过招呼的,甚至是允琪指使的也不一定。r

“干嘛这么凶地盯着我?”允琪冲我淡淡一笑:“才几天没见,难道就不认识了?”r

我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与他化干戈为玉帛,至少表面上是的。心里顿时又被焦灼覆盖,云凌可还下落不明,忙问他道:“你怎么会来这里?”r

允琪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传来敲门声,我们倏地噤言,不约而同地向着房门望去。r

“进来!”r

几个店伙计应声而入,手里托着各式菜肴,在房间中央硕大的餐桌上摆放开来。我谨慎地盯着他们每一张面孔,每一个举动,毕竟他们其中某一人、或者全部都可能就是瀑音阁派来的杀手。r

然而允琪似乎对此时暗伏的杀机并不十分了解,径自在桌旁就坐,一副悠然自若的模样。r

不一会桌上就摆满了美味佳肴,店伙计们上完菜就退出去了,没有任何异常。r

“集贤楼可算是京城有名的餐馆了,每天慕名而来的客人络绎不绝。来,你也坐下尝尝,这里的手艺比起宫中御厨如何?”说着,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我面前的碟子里。r

我倏地按住他手中的筷子:“你不怕这饭菜有毒?”r

允琪眉心微微一动,从我紧张得发白的脸色中意识到我没在说笑,镇定地放下筷子,从腰间掏出一封信笺来,上面写着:r

“午时请至集贤楼,稍进饮食,而后随汝遇之人于申时至图所标注之处。”r

将信笺递给我,他解释道:“我收到了陌生人的邀请!”r

想必是他这些年混迹于花街柳巷久了,认识的三教九流太多,故而收到信就贸贸然来赴约了。我接过信一看,与我收到的信用了相同的信纸,再翻过来,背面果然也画有半幅地图。r

我急忙掏出自己那半幅地图与他的拼在一起,由此地图上各自所绘的曲线终于连成了一线。r

允琪望着我怪异的举动,眸中泛起困惑:“出了什么事?”r

我尽力压制着心底的慌乱,凑近他低声道:“云凌可被人掳走了!”r

他大吃一惊:“何人所为?”r

我正想回答“瀑音阁”,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纵然云凌可对允琪誓同生死,但却没有告诉他我的杀手代号“血离”,可见即使再深的主仆情谊,云凌可也并非毫无保留。更何况瀑音阁是个见不得光的杀手组织,连环刺杀案已经惹得朝中风声鹤唳,我没有把握云凌可将瀑音阁的事情透露给允琪多少,但为了安全起见,我决不能主动暴露瀑音阁。r

“暂时未知!”我错开他的视线,望着自己手中合二为一的地图:“现场就只留下了这个!”r

允琪从我手中接过两张地图,手指按在纸上沿着红线的指向轻轻滑动:“我收到的信上说,邀你我于申时至图所标注之处,或许就是劫匪约我们见面的地点……”r

突然他眉心一皱:“奇怪,这条线到半路就停了!”,他用指尖在红线的尽头画了个圈:“周边这么多民宅,究竟哪座才是对方想引我们去的地方?”r

我也一筹莫展,沿着红线在图上一遍遍温习着路线,希望能找到瀑音阁留下的蛛丝马迹。越看曲线的形状越觉得眼熟,我忽然想起了云凌可房里留下的银丝发簪,簪身也是这样弯曲的形状。r

我从发间拔下簪子,放在地图上与红线比较,果然不出所料,红线与簪身几乎吻合。r

“这是什么……”允琪在一旁好奇地问。r

“劫匪留在案发现场的东西,”我故意淡去了发簪与瀑音阁之间的联系,只说重点:“可能与云凌可失踪的事有关!”r

允琪没多问,望着发簪思索了片刻,突然眸中一亮,手指着发簪尾部的云型底托:“或许,对方是想暗示我们,云凌可就在地图中簪尾所对应的位置!”r

经他提醒,我恍然大悟,接着他的思路推测下去:“云朵中央有一处点翠,应该就是云凌可所在的地方!”r

我将发簪尾部的点翠与地图对照,果然,点翠正对着图上一处宅子!r

“接头的地点在这!”我惊喜地指给允琪看,他点头,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r

然而心中的喜悦马上又被焦虑湮灭,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事不宜迟,我们快去救人!”r

“且慢!”允琪眉峰拧起,拿着信又细细读了几遍,嗓音低沉道:“对方在信中约定‘申时’相见,离现在还有两个多时辰。按照其这么喜欢故弄玄虚的风格,恐怕我们早去反而会中了对方的奸计,万一再激怒劫匪,可能会对云凌可产生不利!”r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r

他视线从信上扫过,神情微缓,甚至还有一抹逗趣的笑从唇边溢出:“既然对方特意在信里注明要我们在此‘稍进饮食’,我们又何必辜负了对方的美意?”r

见我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他眸中掠过几缕暗动,笑着拉我在桌边坐好,拿起筷子放进我手中:“在集贤楼里订一桌酒宴可要花不少钱,既然对方出手大方,我们何不先吃饭,补充完体力再去赴约?”r

我捏着筷子的手指忽悠一颤:“你不怕这菜里有毒?”r

“我们在明,敌人在暗。难道你没有察觉,自从云凌可失踪,我们每走一步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若是想在集贤楼就毒死我们,劫匪又何必费尽心思地设计出了银簪指路等我们破解?估计对方对这个游戏还没玩够,所以断不会这么着急就要了我们的命去!”r

见我还是犹豫,他玄妙一笑:“劫匪不是在现场留下了银簪吗?你若不信,不如就用银簪试一下菜里究竟有没有毒?”r

好主意!我不由得佩服他心思缜密。拿着银簪一道道菜试过去,果然如他所说,菜里没毒!r

珍馐美馔的清香徐徐入鼻,时近正午又美食当前,我这才想起自己自从云岭可失踪就紧张得没吃过东西,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了。 r

允琪说得对,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去救云岭可!我这么安慰自己,也顾不得什么谨慎矜持了,举箸大快朵颐起来。r

允琪边为我夹菜,边笑着叮嘱道:“慢点吃,还有很多道菜没尝过呢!”r

集贤楼不愧是京城有名的酒楼,每道菜品都精致可口,又色香味俱全。自幼成长在深山里、吃惯了粗茶淡饭的我曾以为皇宫里的饭菜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食物,可与这集贤楼一比,虽奢华有余,但似乎总缺了那么一分令人久久回想的风味!r

瀑音阁的人出手还真是大方,我望着桌上足有十人分量的珍馐美味不禁感慨,只给我和允琪两个人吃不免有些浪费。忽然,胸口一股异样袭来,仿佛有只小虫在我体内苏醒,这种疼自昨晚出宫前我就隐隐有所感觉,只是现在更明显了。r

允琪察觉到我眉心一紧,关切地问:“怎么了,不好吃吗?”r

我摇了摇头,没把实情告诉他,反而又为此事担忧起来:“银簪是劫匪留下的,你说,对方会不会动了手脚,银簪根本无法验出菜里有毒呢?”r

以为这就是令我眉头紧蹙的原因,他微微一笑,拿起筷子从我筷子底下夹起一口菜,放进自己嘴里咽下,冲我玩味地眨了眨眼睛:“如果有毒,那让我们死在一起好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r

虽是玩笑,可他俊美的脸上却透着一股认真,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安,慌乱中颔首错开他的视线,脸上火辣辣地燃烧起来。r

他对我究竟是什么感情?r

而我对他,又是什么感情?r

不管有没有毒,都不妨碍我与允琪吃得淋漓畅快。茶足饭饱之后,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动身前往劫匪约见之处。r

离开集贤楼时,店小二们在我们身后齐声唱和:“客官请走好!欢迎再来!”,却没有人向我们讨要饭资。看来允琪又猜对了,这顿饭是白请的!r

我们按照地图的指示,走出宁桥巷,转入康府街。相比起车水马龙的宁桥巷,康府街则细窄狭长了许多,似乎正在办庙会,路旁摆满了各式鲜花,令人目不暇接,姹紫嫣红,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街上游人如织,每个人身上都有花的影子,或插在发间芬芳满头,或编成花环戴在手腕。人们畅游在花的海洋之中,赏春游玩,真是应了诗中那句:r

路转堤斜,直到城头总是花。r

尽管我俩心急如焚,可夹在人山人海中只能随波逐流,步子怎么也快不起来。远远望去,前方还有唱戏的,卖花的,变杂耍的,捏面人的,人头攒动,擦肩接踵。才挤过一处拥挤的人群,又来了一拨熙攘的游客,我和允琪不停说着“麻烦,借过!”才勉强从众人中挤出一条道来。r

“今天是二月十五‘花朝节’,相传为花神诞辰!”允琪护在前面,费力地用身体为我挡去人潮的冲击,高声解释道:“按照习俗,人们要在今天逛庙会祭花神,祈求春来花事兴盛!”r

眼看着前面有人受不住人潮如海浪般的波动,左摇右晃,忽然一个趔趄向允琪身上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