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牢笼前注视她良久，转身看向身旁背药箱的太医，“你进去。”
小德子也随着裘太医进去，只剩下凤染夜清冷的身影和一身夺目的明黄依稀闪烁在冰冷的牢狱之外。
“娘娘，微臣是太医院的御医。”裘太医微微抬了抬眼，早就听说第一宠妃的盛名，直至今日才真正地一睹尊荣，瑰丽之色早已超出他的想象。
虽然如今已贱为阶下囚，然她身上散发的独特气质却仍旧让人侧目。
白小魔将头靠在冰凉的墙壁上，一只胳膊自然地搭在弯起的膝盖之上。
她没有躲闪亦没有理会，仿佛游丝已经飞到九霄云外。
“娘娘。”裘太医继续恭敬地站着，“微臣受皇上之命，来给你检查身体。”
“没什么好检查的。”她缓缓抬头，总算有了言语。
裘太医面露难色，毕竟这种话总是不好说出口，“娘娘，微臣是奉命，检查你的身子......”
她侧了侧目，从上到下打量眼前这位姓裘的太医，“真不知道你想检查什么？”
裘太医顿了顿，“回娘娘的话，出了这种事，皇上最起码得确定你的身子是否干净......”
白小魔猛地一愣，抬头望向牢笼之外，凤染夜的眸光已不再清晰，黑暗中甚至只能看见那一缕明黄，就在幽冥般的地牢中深刻地散发着冷漠。
她轻而易举地扯过太医身前的药箱摔在地上，药箱中大大小小的工具药品碎裂一地，她带些挑衅地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太医，“你别想碰我，除非我死。”
吱呀一声，牢笼前的门被打开了，带着叮叮当当的铁锁声，异常刺耳。
本就不大的牢笼中顷刻间又亮了三分。
凤染夜拿着火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若不验，只能去死。”
她微微抬头，嘴角似乎扯过一丝笑意，“比起这种侮辱，死又算什么？”
他紧紧地握着熊熊燃烧的火把，火光都变得妖冶愤怒，忽然龙袍一甩，凤染夜转过身去，“好，那朕就成全你。”
火光瞬间消失，他毫无留恋地折道而返，只留下白小魔眼中迟迟不能消退的光圈。
熟悉而冷峻的声音在冰冷的长廊间回响，辽远而清冷，在这久无人音的死牢中却听起来更加应景：“明日午时，将罪人白小魔，斩首示众！”
她起身，长久地跪在地上，向着他离开的方向缓缓地行了一个大礼，语气中终于带上少有的轻松，“罪人白小魔，谢主隆恩。”
如若是皇上将一位妃子打入死牢，或许可以掩人耳目，然而若是要斩首一位贵妃，想要不为人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白小魔隔日即将被斩首之事恍如春风入梦，吹遍了沉寂已久的皇宫。
那些宫女太监甚至妃嫔大臣，无不在猜测白小魔获罪的原因。
“准备好了么？”林彩儿坐在镜前，一脸精致妆容让人几乎无法侧目。
“回林美人，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她看了眼身旁的太监，起身托起精心缝制的裙装，微微点了点头，“我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