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突如其来的温柔、藏不住的尾巴（2）
“孙不焕！你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不要总是当缩头乌龟？”陆天澜剪辑影像资料的时候越看越气，特别是最后一段，孙大少将Serena从苏墨臣身上拽开的时候。
镜头拉近再放大还原的时候，竟然被他在孙不焕的眼角处看到水光！
苏墨臣早已被人送去夜店后身条件还不错的酒店里休息，醉成那副模样，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的丑态被年轻的主人一览无余，更不知道孙不焕气得将那张子卡碎尸万段。
坐在监控室一侧沙发里的孙不焕异常沉默，很久才抬头，“你让我跟他说什么？”
“就说穿你们的事啊！十年来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他不感恩戴德，现在还背着你玩女人，你忍得了？我要是不叫你来，我看他今晚跟Serena一定会度过一个完美的火热之夜！孙不焕，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喜欢他，是个人就知道他，现在你也名义上得到他了，为什么还会闹出这种事来？今天他进的是我的店，明天呢？”陆天澜将刻录好的碟片送进软膜中扔给他。
“那是孙家欠他的，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孙不焕站起身，将碟片放到桌上，摆明了是不想要那段视频资料，“就算我做再多，也换不回他的母亲，他的童年，他被人领养的记忆，养父母再好，他也从没有叫过他们爸妈。这些事情都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我还能说什么？不揭穿这件事，我还能在他面前装成一无所知的大少爷，如果我说清了，那我和他的关系，就变成了他的杀母仇人的儿子。大概会变成，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吧，我猜。”
“天澜，换了是你，你会说吗？”他根本没有去说这件事的资格，如果有一天苏墨臣提起，他愿意立即在管家面前坦白一切，十年来他所做的一切，去恳求他留在孙家，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放弃不要，只求苏墨臣能够留下。不知从何时开始，苏墨臣成了他活下去的信仰。
看着苏墨臣在异常苛刻的训练中，一次又一次的坚持下来，管家的每一次进步都成为他活下去的一剂猛药。其实早在五年前，苏墨臣第一次表现出对孙家人的恨意时，孙不焕就清楚的知道，他贪吃上瘾的是毒药。戒不掉的毒，迟早会将他推上死亡的边缘。
从苏墨臣踏进孙家大宅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在倒数计时，所以丝毫也不隐藏他对苏墨臣的眷恋，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原本就是少之又少。所以每一个拥抱，都显得弥足珍贵。
“总之不会像你这么没用就是了！别说的好像你杀了他母亲一样，你叔叔已经死在那场‘意外’中，孙家的势力也因此洗牌，你这些年用在他身上的精力还不够补偿他吗？孙不焕，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你自己的母亲也是在那天去世的，他要恨也恨不到你身上。”
陆天澜恼火的摇了摇头，“你也不用回去了，等他明天一早醒来，给他堵在酒店，看他怎么说？喝的烂醉，总要给你一个说法，不焕，忍让也该有个度，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东西就放在我这里，万一哪天用得上，你再到我这里拿。”
孙不焕点点头，但是陆天澜知道，孙大少这辈子都不会来拿这张碟片。
苏墨臣在酒店里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陌生的白床单，粗糙廉价，让刚刚醒来的他不知道身在何处。正对着大床的墙壁上面挂着一个布谷钟，一只木头做的小鸟从窗口钻出，布谷布谷的叫了几声，然后又钻了回去。刺鼻的酒味，提醒着他昨天夜里的放荡。
陆天澜守在隔壁间，听到有动静，立即给了服务生一个眼色让他上去敲门。本来是打算让孙不焕亲自来敲门，结果孙大少突然被从国外疗养回来的孙老太爷给招回去，没法上演一出捉奸在床的好戏。不过陆天澜就没打算放过苏墨臣，信用卡早在昨天晚上就被苦主拿去大卸八块，他倒要看看苏墨臣拿什么抵押房费！要是脸皮够厚，他就打电话让孙家的下人送！
这边陆天澜玩的正欢，那边孙不焕却在见到孙老太爷的十分钟后脸色大变。
孙家大宅的花园里，一脸忧心忡忡的孙老太爷招来自己唯一的孙儿，说出了他的决定。
“不！爷爷，我不接受！”
他知道他没用，但是现在孙氏财团现在一切运营良好，为什么要突然用这样的手段？
孙老太爷使劲敲了一下拐杖，沉下脸来，“你没有不接受的资格！孙家养了你二十几年，一直好吃好穿的供着你，如果你自己能挑起大梁，我为什么要逼你？就是因为你不行，所以才要将孙家的产业拱手让人！林家是业内不错的大家，而且林家在海外的资源正是孙家最需要的，你能娶林悦然为妻，是你的福气。明天一早，悦然就会到达，航班EK316，你要亲自去接。我已经跟世伟定好，等悦然的时差调整过来，就立刻为你们订婚，正式的婚礼要等到两个月后，毕竟这是大事，不能草率。不焕，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孙老太爷又是一敲拐杖，孙不焕脸色铁青，“我有喜欢的人，爷爷，我不会娶她，更不会去见她。如果爷爷非要一个人来娶她，等老爸醒来，让老爸去娶，孙家是他的产业，我从来都没想过要……”
“住口！你这个混账！”孙老太爷气得胡子翘起，“你老爸现在还在昏迷，你这不孝子就敢算计他！你不娶？好啊！我看你不娶一个！丁悠！派人将他看守起来，一周之后直接压去订婚宴上！等你见到林悦然，还敢说出一句不娶，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折！”
站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丁叔立即挥挥手，四名膀大腰圆的壮汉飞扑上前，架住孙不焕，他这才知道原来孙老太爷早就料到他不会乖乖同意，于是早将埋伏准备好。
苏墨臣处理好纠缠不清的酒店服务生之后，立即返回下榻的地方换回衣服，将回程的机票换成预订的时间，赶回孙家大宅时却意外的没有看到迎接他的大少爷。
不等管家换回制服，就有人告诉他老太爷已经回来，并且让他立即到书房去一趟。
书房里，孙老太爷将整整一叠打印好的礼品清单推到苏墨臣面前，“这些东西，要在一周之内准备好。另外，苏管家，明天一早你的账户上会有一笔转账，感谢你为孙家操心。”
“这是我的职责。”苏墨臣翻看着清单，清单上的东西全部都是女性用品，非常全面。
“老太爷，请问这些东西准备好之后，要送到哪里？”苏墨臣有种非常古怪的预感，这些东西似乎是奔着他来的，抬头正好对上孙老太爷炯炯有神的视线。
“直接运回来，越快越好。我这次出国，遇到一名老友，他的独生女与不焕年纪相仿，又是皇家卡罗林医学院的毕业生，所以我和世伟决定让他们结为夫妇。悦然明天一早就会回国，不焕身体不适不能去接机，就由你代表孙家将未来的少夫人接回来。”
几句轻飘飘的话让苏墨臣整个人都僵硬在书房中央，孙不焕要和世交之女结婚，这个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
“那个不孝子，还口口声声说着不娶，气得我把他关起来了，就关在花园那边的废旧小楼里面。悦然是打着灯笼没处找的好女孩，他能娶到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苏管家，这件事就有劳你了，我想也许他成家之后就不会再乱来了。如果明天悦然问起，你就说不焕在做研究，这几天正是最紧关节要的地方，因此不能离开实验室！”
孙老太爷离开后，苏墨臣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立即就奔向花园另一边。
距离很远，就听到孙不焕摔东西的声音，苏墨臣的脚步停在小楼门外，眼圈微红。
“放我出去！我不娶她！你们少做梦了！我死也不会娶她！”四名壮汉离开之后，孙不焕跑遍了整座小楼，却发现所有的门窗都被钢筋封上。唯一能够进出的门，外面却被落锁。
摔东西摔得差不多之后，孙不焕从盛怒之中冷静下来，开始砸门，小楼里面的摆设不多，他找到最趁手的一件都是，就是放在厨房的旧椅子。铁制的椅子早已斑驳，依稀能够辨认出曾经的白漆。孙不焕一直砸到椅子整个变形，才全身脱力的坐在地上。
“墨臣……你在哪里？”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下，不管多生气，最无助时还是想起管家。
孙不焕跑到窗前时，苏墨臣正好赶到窗前，“墨臣！墨臣！”
“少爷！”苏墨臣伸手握住年轻的主人伸向他的手，孙不焕整个人贴在钢筋上，除了哭还是哭，哭得管家心里难受，“我都知道了。”
“我不会娶她，墨臣你相信我，我想要的只有你！我绝对不会娶她！”
孙不焕给出保证的同时，管家冰封已久的心微微融化，温柔的回应了他的哭声。
“我相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