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离开就别再回头（1）
“闹够了没有？够了就放我下来！”管家的挖苦越是轻描淡写，孙不焕听在心里就越不好受，“苏墨臣，我受够了！放开我！谁要管你有没有兴致？”
管家低头沉默片刻，缓缓抬头，伸手捏住主人的下颌，“游戏才刚开始，你就说够了？”
“谁要陪你玩这种****的游戏？”孙不焕狼狈侧头，受伤的自尊比不上同时受伤的一颗心，“你要亲，你就抱着树亲，少在本少爷身上发泄你的****！你让我觉得恶心！”
苏墨臣心狠揪了一下，下手的力道也失去控制，将孙不焕的头猛然抬高，“你说对，我只是用你发泄欲望而已。那你又算什么？知道我只是在玩弄你，还不是一样会对我有反应？你有多高贵？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如何？有没有让你爽的快要飞起来？孙大少爷，你在夜裳玩弄过的多少公主和名媛贵妇，逢场作戏最要不得的就是太认真。难道只有你玩弄别人，就没有别人享用你的机会？呵！我让你觉得恶心，是这具身体，还是我的身份，只是佣人？”
“苏墨臣，你少自以为是！是个男人被人****就会有反应，难道你是个硬不起来的废物？”孙不焕啐了一声，狠狠转头，他的感情，最好的结局就是被埋葬。
十年煎熬，寝食难安，甚至几次直飞英国，就是为了偷偷去看正在接受严格训练的苏墨臣。孙不焕曾经无数次的告诉那家常年雇佣的私家侦探，只要苏墨臣表示出一点点辛苦，就立刻找个理由将他退学，自己可以将孙氏财团全权交给他打理，他真的没必要去外面受罪。
十年来苏墨臣是支持他每天面对沉沉黑夜的唯一支撑，无数次取出管家带着温和笑容的照片翻来覆去的亲吻，他才能够慢慢入睡。他一直都在苦苦等待比苏墨臣温柔的怀抱的那一天，因为只有他们才能彼此了解。那场刻骨铭心的伤，只有他们是亲历者。
可是一切都只是他的自以为，自以为是的伤口，也许过去对于重获新生的苏墨臣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如果一切在管家眼里都没有意义，那么这些年来他的所作所为就都是一场连哭诉都被会当做笑柄的荒唐。
现在，孙不焕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苏墨臣，因为他突然发现，原来为一个人痴迷不悟，一点都不值得。曾经设想过，在他一番告白不成之后，从此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被拒绝和被接受的几率对半分。但是唯独算漏了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被当成笑料耍弄。
“我硬不硬的起来，你现在就可以知道。”再谨慎也还是有些细节被复仇心切给掩饰过去，就比如原本一向少有的反应，自从碰到孙不焕之后就时常兴致盎然。
苏墨臣故意压低身体，修长结实的腿慢慢磨蹭着孙不焕的身体，凸起的部分格外醒目。
不需要对孙家人禁欲，不管是孙家的谁，只要送上门来，他都来者不拒。孙不焕身体匀称，又没有被开垦过，所以才会引起楚傲的注意，也许在他玩腻之后，会把孙不焕打包送到樽麟皇家旗下的国际连锁酒店去。苏墨臣在当天夜里就拿到关于楚傲的部分资料，知道她没有和楚家人住在一起，而是单独住进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
苏墨臣还知道，有一部内部电梯可以直通套房门外，那是专门用来给楚傲运送猎物的死亡巴士。楚傲手下血债累累，仗着酒店的迎来送往，可以将某些事情处理的干净利落。
所以偶尔失踪一些人，并不会被计算到名声显赫的财团头上。
不过这些未确定的事情都要等到他大仇得报之后才可能，他要先将孙不焕玩得再也无法对女人产生兴趣，然后再送到楚傲手下****，相信费尽心思却吃不到嘴的楚大小姐一定会暴跳如雷，到那时等待孙不焕的一定是非常血腥的凌辱。孙家人，就不值得被温柔的疼爱。
“滚开！”孙不焕不知道下一刻等待他的羞辱又会是什么，他只想离开这里，一刻都不耽搁，立刻从管家面前逃离。苏墨臣的游戏，是老猫戏耍幼鼠的刻意，他玩不起。
被枪伤的手臂经过大大小小的整容手术刻意修补的完好如初，伤过的心，却没有医术高明的妙手回春。他用十年换来一句恶毒的嘲笑，说什么惩罚情趣，根本就是在耍他。
他是为了苏墨臣痴狂，可是也没有到丧失所有判断力的程度，管家眼中的镇定，他看得一清二楚。哪怕只有一点点感情的存在，苏墨臣也不会对他做下这样的事。
苏墨臣那些听上去像是吃醋抱怨的话语，其实全部都是恶毒的挖苦，他孙不焕是什么人，说穿了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夜店名声显赫，远远超过孙氏财团在富豪榜上的排名。
因为他数年的寻欢作乐，所以现在活该被人当成乐子戏耍，这就是苏墨臣的本意。
“我不会滚。”苏墨臣继续磨蹭着不安分的部分，敏感的察觉到孙不焕的反应正在迅速冷却，“玩火自焚的人是你，说接受惩罚的人也是你，能将这场游戏终止的人，不是你。少爷，错估形势的滋味如何？被人一手掌控的滋味，是不是好到无法言喻？中途而废，这就是孙家的教养吗？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孙老爷当年在手术台上，也可以因为不想做，所以做到一半就放弃？或许，草菅人命的事情，在孙家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因为人总要死的不是吗？身处劣势，还要耍少爷脾气，这可不是多明智的……”
“滚！”孙不焕突然猛地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住管家的双眼，“苏墨臣你给我滚！我今晚就跟老爸说，孙家不需要你这样的管家！我要怎么活是我的私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我已经说了，不跟你继续玩下去，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是听不懂国语吗？嘴上放干净点，孙家长孙家短，你究竟了解孙家多少！这就是英国管家的专业素养？苏墨臣你真的让人大开眼界！”
苏墨臣全身一颤，随即退后一步，是他太心急。
他应该更温柔一些，从侦探给他的调查报告上来看，孙不焕还是个雏儿。
****，打草惊蛇就再难有进境。管家收敛肆意的目光，神色也恢复成最初的疏离优雅。
“很抱歉，少爷。”声音很低，语气也非常坦诚，没有造作的不情愿。
可是歉意来的太晚，孙不焕紧抿着唇，不想说话。酸涩浸泡心底，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软弱的资格，这个时候应该怎么驱散反常的沉默？应该笑嘻嘻的说自己只是不喜欢被人耍？还是应该冷静镇定的告诉管家下次不要再做出格的事情？
一句话，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想说。
捆住身体的麻绳被管家松脱之后，孙不焕的身体靠在树干上一动不动，仍旧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管家默不作声，继续伸手准备去解开他双手上的绳索，温热的手指触到光洁的手腕上敏感的肌肤，孙不焕突然回神猛地向一旁躲闪。
被捆得酸麻的双手，在被管家的手指碰到的那一刻，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尽数被压制在心底，凝结成最刺骨的冰寒。无处发泄的悲伤，被沉默隐藏。
“少爷？”苏墨臣的双手停在孙不焕身前，年轻的主人异样的沉默，不多时双肩微抖，身体如同狂风中的落叶一般，慢慢靠着树干滑落在松软的地面上。
脑海里两种想法正在疯狂的交锋，要么趁现在狠狠****，要么就安静的视若无睹。
“少爷，山中潮湿，坐在地上容易着凉。”苏墨臣蹲身，再次伸手，打算送他回去。
“别碰我！”孙不焕低着头，双臂环膝，头埋进臂弯里，热泪迅速浸润衣袖，声音却听不出任何异样。恨不能立即天黑，至少夜里看不见苏墨臣讽刺的嘴脸。
“少爷，游戏到此为止。我会为今天的冒犯，付出代价，请少爷接受我的歉意，我愿意为此接受任何惩罚。”苏墨臣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孙不焕比他预计中的还要脆弱和敏感。
“我不……”耳朵里嗡嗡作响，孙不焕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后面的话却变成自然而然的心声吐露，“让我静一静，我不想看见你，你开车下山，一个小时之后再来接我。”
“是，少爷。”将善于缩回壳里的猎物追得太紧，只会让他向里缩回。
苏墨臣适时停止追击，留给猎物停步喘息的机会，返回车里取出一条薄毯披在主人身上，随即驾车离开。四下里静寂无声，孙不焕拽着薄毯靠在树干上，热泪夺目而出，无声痛哭。
接受任何惩罚？没有哪句话比这句听上去更为讽刺。像是在嘲笑他微不足道的真心一般，说什么惩罚？如果这个时候，他要求管家接受他，相信管家也会维持着礼貌的微笑，然后接受他的要求。谁会愿意将真心，变成威胁？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结局！
山脚下，苏墨臣停车点起一支烟，怀表上的时间走过第四十分钟时，突然从远处刮起一阵冷风，天边铅云迅速向这边笼罩过来。风雨欲来，与气象报告上说的万里无云完全不同。
苏墨臣皱眉，迅速掐灭香烟，跳上车试了几次却打不着火，刚刚保养过的宾利不知为何突然抛锚在荒郊野外，让他心生不祥的预感。管家立即二话不说拔腿向半山腰处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