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便没有那个必要了……”三姨娘呐呐道,有些替皎月惋惜。
随即三姨娘又展露笑容,笑眯眯的问:“呀,你说有了可心的姑娘,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呀,这么好运,能被我们少爷看中?让姨娘猜猜,是不是瑾家的那位,跟你一起回来的小姐?”
“不是的,姨娘,等我将人追到手了,一定立刻带回来给你们看看。”苏卿安的手指在口袋里悄悄的捏着那个软绵绵的荷包,抑制不住笑意。
……
夜色静谧。
皎月知道不早了,明明想睡觉了,明明继母和继妹的动静小了下去,明明她睡眠质量很好的,可是她此刻压根不晓得怎么回事,心口处莫名其妙的突然变得沉沉的,说不出来的焦灼,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难以入眠。
那一辆黑色的汽车自从飞快的驶离了皎月所在的洋楼处,便一路风驰电掣,直到到达了无人行走的寂寥之处,猛然一个刹车,吱的一声,车停了下来。
开车的人握紧了方向盘,英挺的鼻梁在夜色里若隐若现,紧紧抿着的薄唇昭示着他的隐忍。
他望着昏暗夜色,苍穹之上有着一轮皎洁圆满的明月,他情不自禁的掀动薄唇,低低的吟出来两个字:“皎月……”
像是打开了闸门似得,他控制不住的想念这个名字的主人:“皎月……皎月……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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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天色蓦然变得阴沉沉的,一大片乌云坠在看不见太阳的天幕上,像是随时都想要下雨似得。
皎月望着这种天气,心想,昨天出了那么重大的当街枪战,上午去督军府拜访只怕不太好,因为督军上午肯定十分忙,下雨了的时候督军肯定就在家里办公,她可以下午去拜见。
皎月下楼去吃饭,只有她父亲在精致的餐桌前坐着慢吞吞的吃饭。
继母和继妹两个人还没有起来的迹象,想来她们俩昨天回来的晚,这会儿估计在睡觉。其实平时没有什么事情,不到十点左右,她们也不怎么会下来用早餐的。
皎月倒也乐的清净。
看皎月下来,安保清就笑眯眯的站了起来,还给她拉开了椅子:“乖女儿真勤快,这么早就起来了?”
皎月只得坐了下来:“今天要去督军府一趟。”
“乖女儿,来,你爱吃的紫薯燕麦面包。”安保清献殷勤的把盘子推过来:“爹知道你爱吃,大早上专门去买的。”
皎月看父亲这般,心知父亲是为了安抚她,昨天的事情他不愿意帮忙,怕她恼他。
这卖面包的西点餐厅在中洲街道的东头,离她们家有些距离。
“谢谢爹,你也快吃吧。”皎月咬着喷香的热面包,心里早就不气了。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父亲在商会上算不得什么人物,在洪启生那里也说不上话,她早就想通了。
“女儿,蕙兰的事情,你不要怨爹,爹也无能为力。”安保清见女儿愿意吃他买的东西,就表明没有生他气。
“我知道你帮不上什么忙。”皎月淡淡道:“我早就不在意了。反正我已经决定去求督军了。”
安保清立刻兴冲冲的说道:“那女儿啊,既然你今天去督军府,那……能不能求督军将给军队的医药供销权都给了咱们家呀?”
皎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顿下来吃饭的动作:“将军队的医药供销权给咱家?”
她这父亲也真敢想!
安保清放下筷子,开始滔滔不绝:“军队每天都大量需要各种药物,督军那里有直接的供应商,但终究是外人,钱都让外人赚去了,其实我们家也可以做这个供应商的,只要督军同意,咱们家不比别人做的差劲!”
“爹,您先好好把手头的生意做好,其他的,慢慢来。不急。”皎月只觉得父亲在异想天开,军队是整个金陵的保障,是强盛的标志,别说督军不放心,她都不会放心她的父亲。一整个军队需要的医药,岂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嘴皮子磨一磨事情?父亲就是见钱眼开罢了。
不过她也只是心里哼笑了一下,表面上不动声色,不想因为这件事让父亲不开心,因此她继续低头专心吃饭。
哪知道她还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倒是从楼梯上传来一声夹着嘲讽的声音:“切!有时候真搞不明白姐姐心里到底想的什么?姐姐你帮别人也是帮,帮自己人也是帮!人家蕙兰的事你如此热心,你对自己人怎么就如此狠心!”
皎月不用抬头就知道这牙尖嘴利的女孩子是自己的继妹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