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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司马弘扬大约走了三五里地,忽然看见左边石基有条大裂缝,还有个采药老人在慢慢地往上爬,身上背着个药篓子。这采药老人定是上山,跟着他,准没错!司马弘扬一高兴,劲也来了。他快步赶上那老人。

走着走着,司马弘扬偶然发觉这采药老人很奇怪,他的两臂特别长,正在惊讶,又听得老人周身骨节一阵卡卡乱响,看他手攀处,脚踏处的石头,全都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司马弘扬惊呼:“不好,又中了官军的圈套!”拔刀便砍,谁知刀背被老人钳住,扯也扯不出。

司马弘扬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好弃了刀,转身便逃。刚跑出去两步,就被老人一把抓住,不能动弹,只好任他摆布。

司马弘扬被老人抓住,半点也不能动弹,只好暗暗叫苦。

那老人看见弘扬脖子上挂着的玉麒鳞,一把扯下来,喝问:“这是从哪来的?快说!”

司马弘扬也火了,道:“要杀便杀,问东问西干什么!”

那老人仿佛没听见司马弘扬的语,把那玉麒鳞翻来复去的端详。司马弘扬趁他发愣,腾身一跃,重新回到了谷底,撒腿就跑。

司马弘扬一气跑出了四五里地,见追兵渐远,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他仰望着云雾缭绕的天鹰山,脑子里就像一团乱麻缠绞着,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玉麒鳞是姑姑送给他的,那鬼一样的老头为何看得发呆?失去了玉麒鳞,还不知日后怎样对家里交代才好。但事到如今,也只能以完成翼王使命为重了。

天渐晚,山风骤起,令人遍体生寒,司马弘扬决计暂时下山去找个地方歇歇,明日再想法子上山。

司马弘扬走出谷底,往山下走了不到一里地,突然听见女子的呼救声,他用手中的钢刀拨开树丛一看,只见两名官兵正企图污辱一名苗族少女。

司马弘扬拔地而起,如大鸟一般飞到他们中间,手起刀落,暮色苍茫中只见寒光一闪,一名官兵已被削去脑袋,另一名官兵一脚踢中司马弘扬手腕,钢刀飞得不知去向。

官兵见司马弘扬手中没了刀,狞笑两声扑上来,拳脚并上,雨点般袭来,司马弘扬被他迫得连连后退。

正在危急关头,只听见那女子大叫:“你背上还背着把砍刀!”

司马弘扬猛地惊醒过来,拨出牛容琊那把大砍刀,一记“钻刀”,刺中官兵的胸口,那官兵像段木头似的往后便倒,一动也不能动了。

司马弘扬把砍刀收好,走到苗族少女身边。姑娘美丽的黑眼睛噙着泪,犹在索索发抖。

司马弘扬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

姑娘回答;“我叫乌拉,阿爸上山打猎,天黑都还未回家,我急了,便出来接他,谁知……”

司马弘扬望着他,笑道:“别怕,我是永州义军。”

“真的?你是义军哥哥?”乌拉见长弘扬了点头,竟一头扑进弘扬的怀里,哭起来。

原来,自永州义军从苗山过后,牛容琊也率领牛家峒苗民举起了义旗,但终因寡不敌众,被官军围困在天鹰山上。官军闯入牛家峒后,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今日牛家峒已经见不到几缕炊烟了。司马弘扬抚摸着乌拉的双肩,心潮起伏,百感交集。

司马弘扬抚慰乌拉一番,正准备送她回家,突然听见背后有暗器破空之声,急转身时,只见那官兵在地上支撑起半边身体,发出三只钢镖。

司马弘扬本想一记“铁板桥”闪开,但又虑着身后的乌拉,迟疑了片刻,那钢镖已至胸前,只好甩掌力震落一枚,另两枚一左一右,正中两肩,他顿时只觉得眼前星月交辉,天旋地转,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马弘扬才慢慢醒来,他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空气里弥漫着玉米粥的香味,洞口那边,乌拉背对着自己,跪在那儿熬粥。

“啊!你醒过来了,别动,快躺下。”乌拉过来为长青掖好被子,问道,“你要什么东西?我来替你拿。”

司马弘扬只好从命,乖乖地躺下,说:“刀、信,都在吗?”

“在的,在的。”乌拉连连点头,“刀在你枕头下边,信在你的内衣口袋里。”

司马弘扬躺在乌拉怀里,让她一匙一匙,喂完了一碗香喷喷的玉米粥。

乌拉告诉司马弘扬,他中镖倒下后,那官兵拿着把匕首,跌跌撞撞冲过来,幸亏阿爸赶到,一砍刀结果了他的狗命。为了司马弘扬的安全,乌拉和父亲连夜把司马弘扬安置在这个山洞里,由乌拉看护着他,已有两日两夜了。

司马弘扬在岩洞里住了几天,身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这一方面是因为乌拉和她阿爸的精心护理,另一方面则要归功他那深厚的内功。他几番要走,无奈官兵搜查得紧,连到寨子里去相当困难。司马弘扬只好白天在洞里憋着,晚上才出来练练功,打几路拳,想着翼王的信和被围困的牛容琊义军,司马弘扬真狠不得插翅飞上天鹰山。

“不行,司马哥哥你木能走!山上全是官军,你往哪儿去?”乌拉焦急地扯住弘扬的衣襟,“再说,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哩!弘扬哥,你,你就留在我们家吧!”

乌拉见司马弘扬不说话,急得呜呜地哭起来,“必定是司马哥哥怨我待你不好,我们苗家,不懂客家的规矩,司马哥哥,你别怨我了,你叫我怎样做我就怎样做,好吗? ”

司马弘扬道:“乌拉,你弄错了,我怎么能怨你!多谢你和阿爸搭救了我的性命,又护理我养好了伤。你们的大恩,我永生不忘!”

说完,司马弘扬朝乌拉行了个礼,转身使走,直到他走到山道转弯的地方了,乌拉述呆呆地站着岩洞门口,手里拿着那只饭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