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的洞房,红烛耀眼;宁静的深夜,皓月临窗。
司马天娇的心里,本有许多话要向新郎倾诉,可是,当她想到,在这以前,他们还是兄弟相称,转眼就要夫妻共处,的确也有些羞人答答的……
项神州也感到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便信步走到窗前,随口赞道:“啊,好一轮明月!”
司马天娇闻声,也来到窗就站在项神州的身边,望着窗外月光下摇曳的花枝,深吸了一口醉人的花香,忘情地赞和道:“是啊,今天晚上,真是月圆——花也好。”
项神州望望花,又深情地望着亭亭玉立的新娘,觉得她比那些娇花更健、更美、更可爱。
“看什么?”司马天娇噘着嘴,矫嗔道,“一路同行,还没看够?”
项神州脸一红,便解嘲似地叹道:“想不到你我邂逅相逢,竟结下这段良缘。”
“要谢月老么?”她偏着头,故意问。
“是啊,真得要感谢大嫂呢。”
司马天娇却摇摇头,含笑不语。
项神州惊疑地望着她,问:“除了大嫂,还有谁?”
“若非此人——”司马天娇诡秘地笑道:“只怕你我至今也不会相识。”
“何人?”
“秦锷。”
项神州不禁一怔,忙问:“你认得他?”
“不,”司马天娇不无遗憾地答道,“要认得他,我早就除了此贼!”
“啊?!”项神州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浑身直冒冷汗。
司马天娇以为他还不明白,便款款地讲起自己乃岳飞的后裔,以及到临安秦府行刺的始末、原由。
当她讲完,忽然发现丈夫脸色苍白,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她,像是被摄去了魂魄一般。她惊住了,连忙上前扶住项神州,关切地问:“你病了?”
“啊,啊,”项神州像是如梦初醒,支吾着应道,“这屋里……好闷,我想……出去走走。”
司马天娇愣了片刻,认为是烦劳所致,要陪他到花园里去散散步。秦项神州司马天娇只好给丈夫披上一件斗篷,一再地叮咛,夜深风冷,不可在外久待。
项神州出去后,司马天娇又命人准备了酒菜,等丈夫回来,陪他多少吃点东西。可是,菜凉了,窗前的月亮已经西斜,还未见他回来。
忽然从远处传来两声熟悉的马嘶。司马天娇感到有些诧异,站起来准备到花园里去,突然从门外闯进一个人来,向她报告了一桩刚才发生的奇事,顿时惊得她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府里的马夫见项神州来牵马,便询问新姑爷半夜骑马要去哪里。
司马天娇一听大惊,连忙跑到马厩去查看。果然项神州的那匹快马不见了。
司马大嫂闻讯,立即派人四处寻找,也不见踪影。
第二天早上,司马天娇在外书房里,发现了项神州留给她的一首诗:“三生有辛识贤弟,凤鹊岂共连理枝,万丈高墙情难逾,只有来世报君痴。”
诗的意思很清楚,他是爱她的,但不敢爱,不能爱。因为有一道无形的高墙把他们隔开了。她不知这高墙是什么?总之,她是再也见不到他了,心里一急顿时昏了过去。
司马天娇是一个刚强而执着的少女,一旦爱起来,便如一团火,那火只会越烧越旺;一旦恨起来,也似一团火,足以烧毁一切。对项神州,她爱得太深了,什么高墙能隔断她的思念?
每到夜阑人静,她总站在窗前,凝望着寥廓的夜空,苦苦地追忆蓿难忘的往昔。岳王墓前他那见义勇为韵壮举;千里途中他那无微不至的关怀;北望山上他那慷慨激昂的抱负;洞房之夜他那含情脉脉的眉光……这一切都历历如在眼前。令她心醉,也令她心碎!
从这以后,司马天娇变得沉默寡言了。
司马大嫂知是为了婚姻之故,多次婉言相劝:“既然项神州无情,你又何须自寻烦恼?义军中不乏英才,尽可另择佳偶。”
司马天娇听了,总是苦笑地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