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先是冷笑一声,继而难耐地放声大笑出来,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他和安晓静,目光中有好奇也有责备,好像觉得安晓静说了一个极度好笑的笑话却只说给了冷世城听,没有分享给所有人一样罪孽重大。
冷世城借着手杖站了起来,缓缓向安晓静走来。
安晓静屏息而立,不想与他直面交战争锋相对,但身后也没有退路。
他上前,食指勾起安晓静的下巴,凑近了说:“我从来不知道,安小姐你还会难过。”
安晓静闻到了他身上薄荷味须后水的味道,那气味凛冽地直想让安晓静逃走,“我是人,当然会难过,尤其你用这种姿态站在我面前。”
他再度笑出了声,“我的‘这种姿态’,被谁所赐,安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安晓静死盯着他,恨不得掌掴他,安晓静憎恨他与自己说话的口吻。
他那张一向只对安晓静说甜言蜜语的嘴,如今句句恶毒,安晓静忍受不了,再多一句,就能压垮她的整个理智。
他见安晓静生气了,转过身去,“安小姐,我原本不是个小人,但你却锻造出了这个宁做小人的我,我其实很感激你。当然,还有你的父亲,我同样感激他,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冷世城。”
他站在甲板上,兀自笑了起来,没有人敢上前阻止他的疯狂。
只有安晓静回应了他,当他回头再看安晓静时,看到的只有白色栏杆上的一缕橙色薄纱在海风中飘摇,紧接着传来一声巨大的“噗通”声。
海水迅速侵入了安晓静的口鼻,脊柱像是被折弯了一样疼,好多人身子探出栏杆看跌入海中的安晓静,也有许多人在大声呼救。
安晓静对着这最后的画面笑了一个,然后闭上眼睛。
她不想再听见世城那些可怕的话,怕到甘愿去死。
当安晓静醒来时,她觉得浑身都疼,手臂和脑袋像被踩断过又被重新拼接过一样,使得她刚直起身又再度跌回了柔软的床铺。
这是安晓静在绿洲号里的房间,桃木家具和大尺寸的卧床,有海鸟从安晓静窗前飞过,远处便是大海了。
安晓静看着天花板在想:老天爷你真是无比厚待我,一场21车连环相撞的车祸没有撞死安晓静,一次悲壮的跳船也没淹死我。你对我的好,令我很无奈啊。
正这么想着,有人推门进来,猜都不用猜安晓静都能知道是谁,她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水杯,扔了过去,大叫到:“Getouthere!”
冷世城冷笑,接过助理手中的手帕吸干了脸上的水迹,显然,安晓静还下不了狠心真的拿水杯砸他,尽管她很想,但她不可能那么做。
玻璃杯碎在了门框上,碎片崩飞在各处,助理拿了清洁工具迅速打扫完毕,又带上了房门。
安晓静冷哼一声,不亏是冷世城的走狗,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妥帖周到的。.
他冷嘲:“看来你精神很好,我看也不用替你请医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