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明媚,温柔的爱抚着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天空清澈见底,让人觉得在这么美好的日子面前浪费时间那简直是草菅人命。
阳光透过门窗上的格子,一缕一缕的透射进明家祠堂,明夫人,镜心,水月此刻正虔诚的跪在一尊金色的佛像前,佛像前摆满了贡品,香雾缭绕,这香气让人闻起来心旷神怡。这也是他们一家的传统,镜心不明白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是了为了取悦母亲,他也每天陪着母亲在这里诵念佛经,明夫人则不一样,她每天诵读两次佛经,仿佛她有祈求不完的愿望,水月不谙世事,女孩子是不能去书院的读书的,所以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由母亲教育而来。
“去吧!”,明夫人紧闭双眼,却知道她的孩子在想什么,镜心已经按捺不住,尽管他极力掩饰在默念佛经。
“多谢娘,”镜心一下子蹦了起来,转头就走。
“哥,我也去!”水月站起来准备出去。
“水月留下,”明夫人像发出命令似的。
“娘啊”,还没有等水月说完。“女孩子之家乱跑什么,成何体统!”明夫人喝道。
“我走了”,镜心小心翼翼的关好了祠堂的门,水月无奈的只能跟着母亲诵经。
镜心快步走到云笑的客房,咚咚的敲着他的门,但是里面却无人应答,镜心正在想,他怎么还没有醒,这时云笑急匆匆的在外面走了过来。
“镜心”云笑喊了镜心一声,镜心奇怪他什么时候起来了。
“一大早就不见你,去哪了?”
“我救出她了。”云笑上前,“跟我来”,云笑带着镜心从后门跑了出去。
晓兰在后面的角落里等着,“云笑大哥”,镜心见到了晓兰,这是个跟他妹妹年龄差不多的小姑娘,身上穿着美丽的衣服跟她的面容非常不相衬,晓兰脸上依然惊魂未定。
“这位是晓兰姑娘,这位是明家少爷”云笑为了两人打开话题。
“见过明公子”晓兰半蹲行礼,镜心对这个乡下的姑娘如此知书达理也意外万分。因为他唯一认识的姑娘梨花跟她那是天差地别。
“姑娘别客气,叫我镜心就行了”镜心几乎不好意思起来,“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先进去再说吧!”,镜心带着她们进去,并谨慎的把门关好。
醉意楼,明老爷经营的饭馆,饭馆比起香菱楼寒酸得多,醉意楼虽然旧了点,但还是保持得干净整洁,屋内桌子摆放有条不紊,李叔年龄比明老爷大,白色的银发像瀑布一样,胡子也跟他的头发一样,但是李叔神采奕奕,手脚利索的敲打着掌柜台上的算盘。李叔是明老爷的生死之交,明老爷是一名出色的厨师,就目前所知,他最大的兴趣是做菜,所以他不像其他酒楼饭馆的老板一样只会站在柜台,厨房才是他的天地。
“李叔,早上好啊!”走进门的满脸笑容的是马家总管,马总管穿着整齐的奢侈衣着,头戴圆帽,他此番前来是给醉意楼最后通牒。
“马总管,别来无恙吧!”李叔放下手中的活,走出了柜台迎接上去。李叔知道他的用意,但是依然以礼相待。
“安好安好,明老板呢!”马总管开门见山。
厨房里,雾气缭绕,香气扑鼻,规律的传来切菜的叨叨声,切菜的人叫文采,他是镜心的伴读书童,他平时就在厨房里切菜,厨房的伙计在准备着各色食材,洗,切,捡,在炒菜的是明老爷。
“老爷,马总管来了!”年轻的店小二跑进来说道,明老爷把铲子递给文采,“注意火候”,明老板交代一下,把围裙脱下抹干净手上的油才出去。
马总管坐在桌子上饮茶,明老爷走了过来,马总管站起来作揖,“明老板”。
“马总管,光临小店有何贵干啊?”明老爷不搭理他的礼数,而是明知故问。
“是这样的,自从上次,我回去了跟我们家老爷商量了一下,老爷说,只要你肯将这间店转让给他,价钱不是问题,你尽管开价。”马总管得意的说到。
明老爷神情淡定,他对马总管的话根本不放在心上,“回去告诉你老爷,无论他给什么价钱,这间店是不会卖的,你叫他死了这条心。”明老爷站起来准备走向厨房,“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做,恕难奉陪,不送了”。
“哎,明老板”,马总管快速站起来,拉着明老爷,“我们老爷还说,贵公子跟我们马少爷是同窗好友,马老爷得知贵公子的工作还没有着落,我们老爷和县大人关系非常好,如果你愿意,我们老爷非常乐意为贵公子牵线搭桥找得一官半职”,马总管继续试着说服明老爷。
“犬子不才,恐怕要辜负马老爷的一番美意了,你帮我谢谢马老爷的悉心关怀!”明老爷有点讽刺的说到。
“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你的儿子想想,难道你希望他跟你一样,一辈子呆在厨房里吗?”马总管几乎是对着明老板吼了出来,明老爷已经走进去了厨房,马总管吃力不讨好只得离去。
“马总管,慢走”,李叔打圆场目送马总管走了出去。
醉意楼,地处街道十字路拐角,位置非常好,坐落在周围的房屋装修华丽,因为这些房屋都属于马家的了,原商户抵抗不住马家的糖衣炮弹,更加抵抗不住马家的暗箭伤人。
马总管走出了醉意楼门口,”不知好歹“,马总管向门口横七竖八的躺着的肮脏乞丐使了使眼色,乞丐马上团团围住醉意楼,乞求饭店的施舍。其实他们都是被收买的乞丐,专门在这些不肯就范的饭店门口捣乱,让酒楼的生意无法继续下去。
李叔带领店里的伙计把一笼笼的包子端出来,伙计们把包子发给乞丐。“你们要是花点时间到外面的河流梳洗干净,我们醉意楼是无任欢迎,其他不敢保证,一日三餐包你满意,全部本店做东”,李叔慷慨的对这些狼吞虎咽的乞丐说到,“我明白你们的处境,大家都不容易,当然各位兄弟落难至此,我们当然会能帮则帮,你们千万别客气,客气就见外了,是不?”
李叔对他们被收买来捣乱的事情一字不提,也不会强行赶走他们,相反,不仅给他们水喝,更加给他们食物,对待他们跟其他客人无异,唯一的要求是,衣冠不整者拒绝进入本店。
来这里光顾的都是老街坊,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存在,这样一来,乞丐的流氓行为也就毫无用处了。
晓兰换掉了华丽的衣着,正在大口大口的吃饭,自从她被绑架了还没有吃过这么安稳的一顿饭,“慢慢吃,别噎着了,可怜的孩子!”明夫人边夹菜给她,边说。
“是啊,晓兰姐姐。你别急!”水月看着狼吞虎咽的晓兰。
突然晓兰放下碗筷了,抽泣起来,经过这样的大起大落,久违的泪水从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她不明白人为何会有如此大恶大善之分,同样是陌生人,有人想要她的一切,有人却对自己恩宠有加。
“别哭,别哭,没事了”明夫人安慰着晓兰。
“晓兰感谢各位的救命之恩,此恩无以为报”,晓兰停止哭泣,突然跪了下来。
“快起来,傻孩子”明夫人扶起了晓兰。
“真可恶,他们竟然能干出这些勾当,这什么世道啊?”云笑气打一处来。
“有什么办法,人仗财势,狗仗人势!晓兰姑娘别哭了,”镜心也鸣不平。
门外阿福还穿着卖猪肉的围裙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一身横肉在他身上像涌动的潮水般来回甩动,阿福庞大的身躯好像要令整个地方振动起来,“镜心,镜心”,人还没有到,声音就穿墙而来。
“阿福,干嘛啊!”镜心跑了出来,云笑也跟着走了出来。
“快去,快去”,啊福深深呼了一口气,“大善人回来了”,阿福口中的大善人正是建造马来镇与书院的大善人,此人在马来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镜心有记忆开始,小孩口中的歌谣唱的是他的丰功伟绩,每位母亲向小孩述说着他的传奇故事,大多数人知道他的一切却未曾见过他的尊荣。
“什么,真的吗?”镜心吃惊的问,“他在哪?”
“街上,马上就到书院了!”阿福的话还没有说完,镜心飞奔了出去,阿福也回头跟了上去,云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回头拿了自己的剑,明夫人正在帮晓兰擦干眼泪。
“发生什么事情了,啊福哥哥说什么了?”水月看着云笑。
“阿福说什么大善人回来了,我也不清楚”,话刚说完,云笑也跑了,水月对大善人的故事也从小听到大,但是她却没有像男孩们一样关心,相比之下,水月对目前这个年龄跟她相仿的姑娘更加感兴趣。
镜心死命的往街上跑去,阿福,云笑紧跟其后,跑到街道的主干道上,这里空无一人,连摆满货物的摊位的不见人影,而在前面人们则围得水泄不通,镜心往前面跑去,用尽吃奶的力气往人群里挤去。
好不容易终于来到了前面,官兵死死的围住人群,人们争先恐后一睹大善人的风范,这里的都受过大善人的恩惠,人们像游神的日子一样对大善人表达了他们的感谢,他们的爱戴。
大善人满头白发,衣着既不过分华丽也不寒酸,就像他的神情一样,既给人一种敬畏同时又平易近人。大善人一步一步走在路上,后边跟着一辆普通的马车,一个车夫,一个随从都跟普通人无异。大善人不断向围观的乡亲们打招呼。
“他就是马来镇的恩人大善人啊?”镜心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他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大善人是一个富甲天下的大商人,可是今天怎么看这排场也不像啊?还不如县官当时出任的时候的排场大。
“对啊,就是他!”阿福却不觉得奇怪,因为这也是他第一次见他。
“这大善人究竟是什么人啊?”云笑也跟着人群往书院移动。
“一看你就知道是外乡人,这大善人是我们马来镇的恩人,这个镇都是他出钱建造的”云笑旁边是路人甲回头打量了一番云笑如此说。
“在马来镇有哪家不曾受过大善人的恩惠,如果不是他,我们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耕田锄地呢,称他为天下第一大善人也不为过”路人乙不由得举起了大拇指。
“这么厉害.。。”云笑也肃然起敬,一个人能被群众如此般爱戴,那他的确是了不起的人。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镜心此时是思绪万千,这才是他心目中的完美商人,富甲天下但不招人唾弃,虽然坐拥巨大的财富但是却本色的活着,自古商人都被认为是重利轻别离。比起这个,马家的嚣张只能说明他们的软弱罢了。
大善人终于来到了书院的门口,此刻,马来镇有头有脸的人物,县官,富商都衣冠整齐的在等待大善人的到来,最令人恶心的是马老爷居然也身在其中。
“俾人代表马来镇所有百姓欢迎大善人荣归故里”,潘大人上前作揖行礼,后面的富商也随声附和,大善人的随从在大善人的耳边说着什么。
“潘大人客气了,我陈某人何德何能!”大善人也行礼。
“大善人,大善人..。。”民众不约而同的喊了起来,小孩子也有样学样,声嘶力竭的大喊着,仿佛竭尽全力也不能表达对大善人的热爱。大善人看着这些热情的民众顿时不知所措。
“公道自在人心,大善人对我们马来镇的恩情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潘大人走上前面向民众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各位乡亲父老,大善人刚刚回到马来镇,舟车劳顿,再加上上了年纪,需要好好休息,大家的厚爱我们明白!请大家先回去吧,本官会代大家好好的接待我们的大恩人的”,潘大人如是说。
“大恩人,你休息好,一定要到我家来坐坐啊,我家就在前面”,一个商人模样的人指着后面,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来,能邀请到大善人到府中一坐,这是莫大的荣幸。
“各位乡亲父老的厚爱我陈某人从心底表示感谢,这次我将会在家乡住上一段时间,大家就别为我一人而乱了生活,请大家回去吧”大善人希望群众回到自己的生活,潘大人引领大善人走上书院的台阶,书院的院长走了出来迎接。
“知言兄,别来无恙吧!”院长书生意气,年纪稍微比大善人年轻点。
“奎子兄,多年不见,你好吗?”大善人见到故人也忘记了奔波的疲劳。
“托你洪福,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来,我给你介绍下”,院长把大善人带到马老爷等一群富商前面,“这些都是我们马来镇的青年才俊,他们几乎都是在你的庇荫下长大的!”
“见过大善人!”富商们终于有机会也大善人见面,的确按时间算,这些人都是从马来镇创建开始就一直受到大善人的恩惠长大的,如今他们已经略有成。
“好,好!哈哈”大善人对这些还挺满意。
“知言兄突然荣归故里,何不事先通知一下,好让这些后辈准备准备?”院长还在拉家常。
“一来思乡心切,二来区区小事,哪有必要劳烦各位呢”,大善人已经多年未曾回来家乡,对于这次的归乡的目的,大善人闭口不谈。
“知言兄,请”,院长把大善人请了进去。
“请”,富商也跟着进去了。
围观的众人已经慢慢离去,只有顽皮的孩童还在四处玩,街道上的商人回到了自己的摊位,慢慢恢复了秩序,人们都在讨论这次大善人的归来。
镜心等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镜心愁眉紧锁。
“你在想什么啊?”云笑看出了镜心的心思。
“我在想,什么时候我也能这样富甲天下,该多好啊?”镜心直吐苦水,现在的他就跟多数年轻人一样,正在努力学习自力更生,这一切对他来说实在太遥远了,他甚至有点羡慕阿福了。
“镜心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的!”阿福说。
“对了,这位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阿福,这位是龙云笑,龙大侠!”镜心突然想起两人才刚刚认识。
“幸会幸会”云笑笑道。
“龙大侠,久仰了”阿福笑嘻嘻的。
“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吧!今晚不醉不归”镜心走在他们两个前头。
“好啊,舍命陪君子!”正中了云笑的下怀。
“不如也叫浩林出来吧,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阿福提醒镜心,浩林也是镜心的好兄弟,不过浩林跟他们更加不一样,浩林胸怀大志,埋头苦读以考取功名,造福百姓为己任。
“好,我们去找他!云笑,我可说好了,今晚可不许再跑去青楼救人了。“镜心先给他打个预防针,因为他知道这事情要闹大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见一个还能理解,毕竟这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没问题“云笑笑嘻嘻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