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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是商人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在这段恍如隔世的时间里,镜心完全靠浩林送来的各种各样的书本度日。这个月,书院盛大的才艺盛事再也与他无关,他几乎能听到锣鼓传来的振奋人心欢呼声,那些幸运儿,拥有一片光明的前途,有那么些时候,镜心脑海也曾想,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己也去参加了这一次大赛会是怎么样呢?

马家的恶行已经败露,被绑架的少女被送回了家乡,掌握在马家手里的房契也归还了商家,再没有人在街道上收取保护费,城外的山贼也已经去无踪,现在,没有任何特别的马家少爷也跟镜心一样颓废,了无生气!马老爷因罪大恶极被送往其他地方,这一切又恢复了以往。对镜心来说唯一恢复不了的是他的心。

生活就是这样无论你对现在的生活多不满或者多留恋,你也不能永远这么下去,时间就是这么无情,完全忽视了人这个过客的感受,我们能选择的是该怎么去活着。云笑继续闯荡江湖,开始他的成名之路,浩林也已经踏上了赶考之路,追求自己的抱负,连阿福也已经跟梨花定亲,书院上的同窗也已经各奔东西,而镜心则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在没有任何预兆下,狱卒突然来告诉他们,他们可以离开了,这一切都那么平淡,虽然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由之后,自己一定会像鸟儿大声呼喊着展翅高飞然而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镜心回到家里一切都如往昔,可爱的妹妹,慈祥的母亲,就连他爹也如以往,对这件事一个字也没有提过。

唯一的知道的是,大善人做担保,他与马成戈都被保出狱。

明家一如以往一样,一家人坐在一起,享受一日最温馨的晚餐,美味的饭菜,一日工作后收获的喜悦,父母亲的依靠,让人倍感安全,幸福。

“这次多亏了大善人,明天大善人就要离开马来镇了,镜心你要去当面答谢大善人的恩情!”明夫人终于提起了这件事。

“我会的了!”镜心说。

“要我说,最大功劳还是云笑大哥,不知道他现在去到哪了?”水月开心的说,“哥,他有没有跟你说去哪啊?”

“我也不清楚!”镜心说。

“龙少侠不但是我们的恩人,更加是马来镇,牛背村的恩人。明天见到大善人,一定要记得礼仪,别打扰了别人!”明夫人嘱咐道。

“嗯..”镜心拼命的吃饭。

“明天开始你就到醉意楼厨房打下手吧,你已经不小了,是时候担当起男人的责任了!”明老爷将考虑许久的话说了出来,“过去的就让他过吧!”

“哦..”镜心一味的敷衍,对未来在心里自己更加没有底。

大善人在自己的府邸,他没有子嗣,这个府邸除了打扫的大叔之外,平时根本就没有人住,府邸跟一般富有人家的庭院没有多大区别,花园种满花草,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大善人在花园里弄花弄草。

随从走了过来打断了大善人的雅兴,“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那些学生也准备了,随时可以出发!”随从恭恭敬敬的说。

“好!那我们出发吧!”

“但是老爷,门外明家少爷求见!”

“哦,叫他进来!”大善人说完走向花园的亭子。

门外,镜心拿着两盒点心,正在焦急的等着大善人随从,毕竟这是第一次能跟这么个传说中的人物面对面,生怕自己出丑。

不一会镜心就被引了过来。

“晚辈明镜心见过大善人!”镜心恭敬的作揖。

“镜心啊,来来,你会不会下棋啊?”大善人直接问,这倒让镜心心安不少,毕竟这是大人物,第一次接触他们又兴奋又紧张。

“老爷?”随从在一旁提示大善人离出发的时间就要到了!

“没事,还有时间!”大善人又望向镜心。

“会!”镜心悻悻的答道,镜心跟着走到了亭子下,“这是我娘亲亲手做的糕点,希望大善人你笑纳!”随从接过镜心的糕点。

“明夫人太客气了!来,坐下陪我下两盘棋。”大善人开始摆弄石桌子的象棋盘,镜心则笑了笑。

“镜心,你笑什么啊?”大善人和蔼的问。

“我一直在想像您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会是怎么样的?现在我才知道我想多了!大善人你平易近人,完全没有什么架子!”镜心如是说。

“人同样会生老病死,一切只不过过眼云烟!你我除了年纪之外并无差别不是吗?”两人在棋盘上对弈。

镜心似懂非懂,大善人看出了镜心的心事。

“怎么,还在为马家的事烦恼啊?”大善人跟随着镜心的棋。

“没有,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吧!”

“你是怎么成为富甲天下的大商人的?”

“哈哈..”大善人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镜心不知道他为何发笑。

“我问你,你认为怎么样才算是商人?”大善人停下来反问镜心。

这个问题倒让镜心始料未及,他认为的商人是做买卖的人,主要来源于小时候见到的南来北往的马商,还有各种书籍中描述的活跃在西域上的贩卖货物的商人。“商人就是专做买卖交易,以获取利益的人!”

“那你认为什么是商道?”

“商道?”镜心不太明白。

“这个世界,人人生而为人,行而为商,只是大家的外在方式不一样而已,这个就是商道,但是如果商不商,道不道,这个世界就会变得十分疯狂。”大善人是这么认为人的一切行为的目的都可以认为是一种商。

镜心细细品味其中的意味,满脸的疑惑。“农民种田收获稻谷是商,商人贩卖货物是商,马涛是一个很有生意头脑的人,但是却不遵守商道,走了歪道落得害人害己,自食其果!他的商道已经沦丧了,我们认为他是坏人,但是在他的角度讲,他却是个不得了的商人!”

“原来如此,这样人的各种行为也就不难解释了!”镜心恍然大悟,这是何等的智慧。大善人满意的撸着自己的胡须。

“所以呢,马家这件事就让他过去吧!”

“嗯!”镜心说。

“书院的才艺大赛你没有参加,你学什么?”大善人问。

“晚辈愚钝,除了数术之外其他表现平平,远不及我的同窗出色!”镜心如实回答。

大善人直点头,并不着急发表意见,不一会说“盐是每两文一斤,有一村子,有100户人家,你是盐商,手上有200斤盐,本来是要卖给这村子的村民的,但是运送去后,一场大雨让盐从两文一斤上升到四文一斤,而村子也因大水使村子被毁,村民把所有的钱财都放到了重建家园上,如果你是这个商人,在这次交易中你可以赚多少钱?”

镜心正在苦思,大善人站了起来慢慢走到花园去,镜心也跟着一边想一边走,“赚得生活乐无忧!”镜心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哦,这是为何?”大善人问。

“盐是必须物,在这个村子可以赚的任何一个你想要的数字,但是这样做是趁人之危,会失去人心,相反,我会将这次的盐全部送给村民,自然而然,后面的交易就有了保证,只要我还在从事这一项交易,我就可以继续维持下去,生活自然乐无忧!”镜心说到。

“哈哈!看,你已经是商人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算盘,但是每人对相同的事物算出的答案都不一样!”两人穿过花园小径,“记住,行商的对象永远都是面对人,只要有人就有商!”

大善人带着镜心走出了门外,随从与马车慢慢的跟在两人后面,两人往书院走去。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鼓励马来镇的人走出去吗?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有想法的人,缺少的是将这种想法变成一种信念去实现的人,而能够坚持下去的最终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你刚刚问我,怎么能成为一个伟大的商人,我告诉你答案有千万种,但是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去尝试,去坚持!”这一切如醒醐灌顶,这些年自己一直思考的东西竟然是这么的简单,而自己一直没有敢去踏出第一步,“告诉我,你为何对商人这么感兴趣?”

“我想赚钱!”

“哈哈,我看这样吧,无论你有什么梦想,去寻找吧,你会找到你要的答案的,等到某一天你找到答案了,来苏州见我吧!”大善人满意的说。

“真的,我可以去苏州找你?”镜心对这个突然来袭的宠爱感到非常的意外。

“哈哈,有何不可,大丈夫一言九鼎!”这一切来得太快了,能得到大善人的青睐那是多少梦寐以求的事情,大善人将一个宝蓝色钱币吊坠,上面刻着一个‘守’字,还有一个神秘的符号在旁边,“这个吊坠送给你,到时候你自然而然会找到我!告辞了!”

“大善人慢走!”镜心脸上露出了微笑,这一刻在他心底萌芽的梦想开始渴望阳光!

大善人走到了书院的门口,门口聚满了人,在才艺大赛中胜出的学生每人都准备着一匹马,马背上驮着行礼,大善人走了过来,大家客气的打着招呼!

“各位乡亲父老,告辞了!”大善人面向各处作揖,然后上了马车。

“大善人慢走啊!”人群中传出最多的一句话。

学子个个流泪满面跟他们的亲人拥抱告别,踏上了远方的路,父母们默默的跟着前行,马背上的学子不断的向他们的亲人挥手告别!这一切都看在镜心的眼里,他倒觉得自己像是局外人了,那些人是如此的熟悉,此刻他竟然想不起他们的名字。

队伍一直走到城外,送行的人才停下来,孤星前辈带领着队伍走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