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打开监狱的门,明夫人跟明小姐挎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浩林,阿福,梨花紧跟其后,明小姐跑了过来,镜心蓬头垢面的坐在牢里,面目呆滞,马少爷在对面的牢笼里。
“哥,我们来看你了!”水月悲喜交加,镜心精神颓废,慢慢的站了起来。
“水月,娘!”镜心忍住泪水,“阿福,浩林,梨花你们都来了!”。
狱卒把牢笼的门打开,“镜心,你没事吧!”明夫人把饭篮子递给水月,明夫人用手抚摸着镜心,眼泪已经在她的眼里打转。
“娘亲,我没事!”镜心依然忍住自己的泪水,“爹他怎么样啊?”镜心一直不敢面对他的父亲,在这段时间他曾幻想过无数次,如果他爹来这里看他,他怎么面对他。
“你爹当然很生气,但是你了解你爹,过一段时间就没事的了,你不用担心!”明夫人安慰镜心,“你看看你,都瘦了那么多!来来快来吃饭!”明夫人把篮子里的饭菜拿了出来,红烧肉,辣子鸡,麻婆豆腐,都是镜心平时最爱吃的东西。
“哥,你别担心,爹过段时间就会来看你的,我劝劝他就没事的了!”水月把一瓶酒拿了出来,“我带了你最喜欢喝的酒!”,镜心一把借过酒大喝起来。
马家少爷不敢看向这边,蜷缩在角落里,想让这一切都别走进自己的脑海里,虽然他从小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呼风唤雨,但是这种经历他是没有的,就连来探望他的人也是他娘安排的下人每天给他送饭而已。
明夫人夺过酒,“别喝那么多酒,先吃饭!来,趁热吃吧!”镜心接过饭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这饭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好吃过,像饿了几百年的饿鬼渴望甘露一样,明夫人不断往他的碗里夹菜,“慢点吃,别急!以后我们每天都会来看你的!”。
“是啊,哥,一年很快就会过去的,以后我们会天天过来陪你!这样你就不会无聊了!”水月跟镜心一样,非常乐观的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笑容都不会从她的脸上消失!
“是啊,我和梨花一有时间就会过来的看你的!”阿福说。
“镜心哥哥啊,你放心吧!在这里你饿不着的!更加不会寂寞的!”梨花也安慰着镜心。
“有你们真好,谢谢!”镜心大口大口的吃着饭,好不容易吐出几个字。
浩林拿着一大叠泛黄的书籍,递给镜心。“这些书都是你喜欢看的,这样你在这里就不会无聊了。”
镜心接过浩林的书,“谢谢你,浩林!”,在这段时光,这些实在是太重要了,母亲温暖美味的食物,好兄弟的精神食粮,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明夫人平时也会嘱咐镜心别老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籍,但是现在也就无所谓了!
镜心的眼里已经被眼泪湿润,他拼命眨了几下眼。“对了,云笑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说话!显然有事发生了“水月?”
“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过云笑大哥了..”水月不会骗镜心,但是他们都不敢把这个猜测告诉他,“连晓兰姑娘也不见了!”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是这样的,你入狱那天,云笑说要去打探清楚马家的到底有什么阴谋,然后第二天我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云笑了,连那个晓兰姑娘也不见了!”阿福解释道。
“怎么会这样?”镜心预感到,云笑可能要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按照云笑的性格他不会就这样不辞而别的。
马少爷听到了这些话,又耸了耸身子,希望躲得远远的,这一切又跟他爹又关系,他也知道他爹是什么样的人,直到现在马少爷也一直不敢面对镜心,他也是迫不得已做这样的事情的。
“放心吧,云笑他武功这么好不会有事的,你别想那么多!”浩林安慰镜心,希望一切都往好的方面想吧!但是,镜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唐家三恶,云笑为了自己会冒这么大的险!就算他能确定云笑没事,晓兰呢?她一个弱女子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就不见了的!“晓兰姑娘很可能跟云笑在一起”。
“我们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第二天我们才发现晓兰姑娘不见了的,她的房间里很整齐,没有什么动过的痕迹,小红也说没有见过她!”明夫人也开始担忧起来,“她一个弱女子会去哪呢?”
狱卒走了过来,“明夫人,时间到了!你们要走了!”狱卒准备锁门。镜心已经吃饱,菜几乎被镜心吃完,他从来没有感觉到他的食量有那么大,可能是心底里告诉他不能浪费,但不仅仅是食物,是什么呢?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心思去想个明白。
“明夫人,别让我们难做,时间到了!”狱卒再次催促道,水月帮忙着收拾好,与明夫人依依不舍的走出了牢笼的门。“明少爷幸运多了,这里很多犯人几十年如一日都没有人来看过!”
狱卒把门关上的一刹那,强忍的泪水终于撒了下来,镜心几乎不敢直视自己的母亲,为人子不孝敬父母已经是大大的不孝,况且他还让她为你担心害怕,牵肠挂肚呢!
“娘亲,保重,儿子不孝!水月,好好照顾好娘!”故作坚强的镜心泪水也涌了出来,但是他还是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娘一直教育他,男儿有泪不轻弹,纵使心中有万般的爱怜,他还是把它跟眼泪一样藏于心中,隔着的牢笼并不能把这一切羁绊困住。
“镜心,你保重啊!我会查清楚云笑和晓兰究竟去哪了,你别想那么多!”浩林自知无从下手,但是还是不想让他担心。
突然,明夫人跑了回来跑到马家少爷的牢笼门前,双膝着地,“马少爷,我求你放过我们家镜心吧!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这一切让人促不及防,马少爷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站了起来,不知所措。
“娘,你干嘛啊!”镜心大喊起来,看着这一切,他整个人都懵了,泪水像洪水泛滥喷涌而出,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已经崩溃。“娘,你快起来啊,别跪他啊!”镜心手伸向牢笼外,母亲就在他一米之外,他只能恨自己的手不够长。
“娘亲,你干嘛啊!”水月也跟着哭了起来,整个监狱的犯人都被惊动了,大家透过牢笼望向这边。“娘,你快起来啊!”
“你们马家有权有势,你爹一定有办法的,你放过镜心吧!他打伤了你,我在这里跟你赔礼道歉,只要你放过他,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明夫人完全没有了形象,拼命跪拜着马少爷。
“你干嘛!你快起来啊!”马少爷虽然坏,但是他也知道这样的一个长辈跪在自己面前这样的意义,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娘,你别跪这种人啊!水月,把娘亲拉起来啊!”,三人都泪眼哗哗,水月强硬着把明夫人拉起来,但是明夫人已经失控了,完全不理会水月,阿福,浩林帮忙才把她拉起来,几乎是整个人往外面拽才把明夫人弄出去,“镜心,镜心....。。”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镜心这一刻已经不能原谅自己,不能原谅自己的脆弱无力,都是因为自己才让母亲百般无奈,而自己却不能阻止她,镜心仰天长啸,把一切都放在那了,响声穿透云际,这一刻他只是恨,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把这冷酷的牢笼砸个粉碎,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声望无视马家,恨自己只是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纵使他想用尽一切祈求所有的神明的青睐,却依然看不到任何的神迹,而这一的罪恶感只有自己尚幼小的心灵全部承受了,留下一道道无法抹去的伤疤!
等到自己脑海中那个一直自责的声音最终消失,镜心清楚的看到外面的这一切,一切都没有改变,昏暗的牢笼,难闻的气味,最不想看到的那个人..
马成戈一直处在惊恐之中,虽然他知道镜心不会就这么冲过来杀了他,越久的沉寂,就越让他觉得窒息。
“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马成戈!”沉寂终于被打破,“我用生命对天发誓,我一定会成为富甲天下的商人的,让你们这些人无地自容!”镜心语气坚定,纯粹!他不能原谅马成戈,更加原谅不了自己,只有自己真正强大起来,他才能守护他要守护的一切,而这一切他已经厌倦了自己再是那个做梦的小子,他需要的是野心,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