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瓷窑,每天都是太阳出来工人就必须开始干活,各个工匠手上永远有做不完的事情,稍有不慎还会刻扣工资,日复一日,周而复始,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有激情。
云笑,镜心两人都一身泥工装,拎着大铁锤正在把一些采回来的矿石奋力敲碎,然后放到旁边的一处碓舂里。
巴许,一名陶泥工兼拉坯能手,从理事房走了出来,低着头,手里拿着数目不多的碎银,一边走一边落泪,云笑看到他走了出来。
“巴许,怎么了?”云笑拄着大铁锤问。
“没事!”巴许眨了几下双眼,然后用手把眼泪抹去,假装微笑的看着云笑,“先干活吧!”
“什么事情,跟我们说说!”镜心也停了下来,关心的问道。
“我娘病了,我这个月的工钱就这么一点!”巴许终于忍不住,强忍的泪水不争气的涌了出来,话说男子汉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时,残酷的现实面前,就算是汉子也潸然泪下。
“一个月不是15两吗?怎么这有这么点?”镜心一把拿过巴许手中的几两银子。
“他们说我活干得不好,扣掉了!”巴许说,“我真没用,连我娘的救命钱都挣不来”说完,巴许狠狠的把地上的碎石踢了一下。
“喂,你们在干吗?还不去干活,这个月的货还没有赶完呢,快去给我干活!”,从理事房走出来的是这里的监工吕朝前,他是杜老板的大舅子,平时拿鸡毛当令箭,刻意刁难这里的工匠,居然这一切看起来还是顺理成章。
镜心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去,“吕监工,你怎么随便扣别人的工钱啊?”
“那当然是你们的活没干好了!”吕朝前不屑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巴许他母亲得了很严重的病需要钱医治,你还刻扣他的工钱,你还有没有良心啊?”镜心大声的怒斥道,旁边的其他工人也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热闹。
“怎么,你们想造反啊!还不给我去干活?”监工理直气壮的喝道。
“今天你不给我们说清楚,为什么随意刻扣我们的工钱,我们什么都不干了!”镜心丝毫不示弱,回头对大家说,“平时你不但以各种莫须有的过失来刻扣我们辛辛苦苦的挣来的工钱,而且强迫我们长时间干活,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尽管这些工人说得很小声,但是还是能听到他们出自内心的委屈,平时都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不但如此,这些饭难吃的要死,酒就别说了,平时连水都不多一口!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啊!”云笑也冲上来大声的说道。
“云笑,镜心,你们别再说了!”巴许走了过来制止他们两人。
“我们这些人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你们给的工钱却是最少的,还要被你刻扣工钱,你想想,如果没有我们,你们能赚钱吗?”镜心说。
“你们三个给我滚,来人啊,把他们弄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说完,三人还没有回过头来就被丢到了门外,在门关上的一刹那,监工把他们的工钱丢了出来,一文文的散落了一地。
“喂,你们这么做是不对的,我们有签了契约的!”镜心爬起来用力拍打着门,里面不作一点反应。
“岂有此理,我去教训教训他!”云笑更加气愤,“最讨厌这些人了!”
巴许一把拉着云笑,“云笑,你别去,你们已经为我做得够多的了!惹他们没好处!”
“我还怕他不成,我一定打得他屁滚尿流的!”云笑挣脱巴许的手,准备一脚踹开门,镜心也拉住了云笑。
“云笑,别冲动!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反而会害了里面的兄弟!”镜心说,“这是商业问题,不能用武力解决的!”
“对不起,害你们两位失去了这份活!”巴许满脸的愧疚。
“没事,反正我也不喜欢干这个!”云笑说,“走吧,看着这里就来气!”
“不是,你听我说,这样一来,我们三个以后都不用再在这混了!并不是因为没有了这份活!”巴许说。
“什么意思?”镜心问。
“这里的瓷窑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被驱赶的工匠,其他瓷窑一律不再招收,我们再也不能从事制瓷行业了!”巴许说,镜心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镜心捡起了地上的钱交给巴许,“这的确是个问题,现在,巴许你别担心,我想到办法治你娘的病了,这些钱你先拿着!”
“不行,不行,这些钱是你跟云笑辛辛苦苦挣来的,你们已经做得够多的了!”巴许双手拒绝镜心,心里满怀感激。
“别客气,现在大家活没有了,你比我们更需要钱,走吧!我们去治你娘的病去!”镜心说完就走,“我们去城西的药材铺找若荷姑娘!”
三人顺着河流走下去,河流的一边是城西,一边是城东,东城是不能随便去的,那里是官窑或者一些被天朝所下令专门为天朝生产特地瓷器的大瓷窑所在之地,有身份富人,有地位的富人几乎都在那边生活。
相必之下,城西鱼龙混杂,脏乱不堪也,因此,官府想了一处解决众多纠纷的办法,那就是竞技场。
竞技场的规矩是无论双方发生了怎么样的矛盾纠纷都可以直接在这竞技场上打一场,分出胜负则可,从此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不许私下再报复,公证人则是官府委派的,这里每天上演无数的搏斗,可以说是城西最热闹,最野蛮之地。
三人路过竞技场,镜心仔细的观看四周,这里酒楼饭馆,****赌坊鳞次栉比,完全由石头砌起的竞技场就位于这些地方的中央,这里完全是消遣之所,竞技场从日出到日落,呼喊声从未间断。
“我们去看看吧!”说完,云笑,镜心,巴许挤进去了人群,现在竞技场上正好有两个人在打斗,一个拿着刀,一个拿着鞭,像两只怒目而视的公鸡,等待着对方的动静。
“公子,押个彩呗!”在人群中串出一个鼠头鼠脸的男子。
“不了,我们就看看!”巴许拒绝了他。
“押一个嘛,那个拿刀的那个很厉害的,快,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了!不然押下一场的吧!”男子手里拿着一些木制的小木板,上面刻着一个符号。
“不用了!”巴许说,男子看到后面有人过来了,又上前去同样推销他的东西。
“什么是押彩?”镜心说。
“就是打赌上面哪个人能赢,你们还不知道吧,这里除了明场还有暗场!”巴许说。
“明场,暗场?”云笑显然更加感兴趣。
“明场就是解决两个人的矛盾的打斗,暗场是没有明场的情况下,武林人士在此争夺竞技排名,你看,那个人就是这里的第一!”巴许指着坐在擂台的公证处的一个器宇不凡,旁边放着一把刀鞘精美的宝刀的大侠,手杵着头不屑一顾的看着擂台上一切。
“他是谁?”云笑问。
“江湖人称狂刀,天刀门首席大弟子!”巴许说。
“他就是狂刀?”镜心吃惊的说道。
“是啊,你们认识他?”云笑,镜心又大笑了起来。
“不认识,他让我们想起了一个人!”镜心说。
“好,镜心,我要去挑战他。”云笑突然热血沸腾,眼睛都亮了起来。
“云笑,你开玩笑的吧!他做这的擂主已经1年多了!”巴许说,“再说,你是不可能跟他打的!”
“为什么?”云笑问。
“这里的擂台有竞技排名的,按这里的规矩你要从最低排名打起!这里目前最低排名是一百名!”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排名?”镜心问。
“你看看四处,这完全是富人的游戏,每打一场,都会给他们赚钱!”巴许说,“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真可恶,竟然把这么神圣的对决当做一门生意,我不管了,我要把他们都打败!”云笑说,“镜心,我就在这打擂台了!”
“好吧,这样对你有益无害,别死了,你是我的首席大队长啊!”镜心开玩笑的说道。
“你们真要打啊?”巴许吃惊的说。
“嗯,他没问题的!走吧,我们先去药材铺找蓝姑娘!”镜心转身准备就走。
“云笑,你小心点啊!”巴许也跟着走出了人群,擂台上的两人已经分出了胜负,赢的是拿鞭的那位,人群爆发出极大的欢呼声,破口大骂的都是赌徒。
一位穿着整齐,带着帽子,表情严肃的男子走了下来,举起拿着鞭的人的手,引来了人们的欢呼,同时对决的两人放下武器拥抱了起来,人们的欢呼再次响起。
人们不管台上的是谁,无论输赢都会给与他们同样的掌声,人们就喜欢这种美化了暴力,只有赌徒才会破口大骂。每一场比武都以两个人的相拥或者鞠躬作揖结束,紧接着在旁边等待的另外两个人又登场开始各种各样的较量,如果没人了,人群又四处散去,只有赌徒在四周游荡,所以这里几乎是瓷都最热闹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