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说,奴婢说,”紫儿抱着头哭着说:“是知县府中的大公子,朱俊。”
哐当一声,齐钰把茶杯扔在她身上,沉声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又搞在一起的?”
“是姑爷离开一个月后,小姐外出买脂粉时无意碰见的。朱俊把小姐堵在小巷子里,跪地哭求,请求小姐的原谅。小姐一时心软就原谅了他,从那以后他们每隔几天就会见一次面。他还许诺过会休了妻子去小姐为正妻。”
紫儿再也不敢有所隐瞒,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居然是这样,齐钰心中一阵无奈。周双宁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被坑的名声差点毁了,如今还敢跟他旧情复燃。
“朱俊可有留下什么信物?”她声音不辨喜怒,仔细听着有股寒意透出来。
紫儿点头,飞快的答道:“有的,她留下一块玉佩给小姐,就是小姐腰上那块。”
想要的信息都已经问出来,齐钰面无表情看着紫儿,对身后的婆子说:“处置了吧。”
身后的婆子低头领命,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缓缓走近紫儿。她惊恐的睁大眼睛,手脚并用的往后退,身下一阵骚味传出来,已经被吓的尿了裤子。
齐钰开门,就看到周远枫站在门口,额头青筋突起。
“都听见了?正好,走吧,咱们商量一下这个孩子怎么处置。”她心中叹息,带着周远枫来到湖边的小亭子里。
“你是怎么想的?让表姐嫁过去还是把孩子打掉再找其他的人家?”她问。
周远枫看着湖面,目光飘忽,良久回道:“孩子打掉吧,我了解我姐。如今她正是被朱俊蒙骗的时候,才想着要把孩子生下来,但是要是有一天她反应过来了,这个孩子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再说,奸生子本就见不得光,活着更是一种折磨。”
齐钰默然,片刻后说:“那好,等到表姐醒了你好生跟她说。朱俊绝非良配,况且知县夫人也不会让她入门,晚上跟她说清楚,明日我便去求见知县夫人。”
“好。”周远枫点头,这事需要后宅女眷先行交涉,若是不成男子才好出面。
等到周双宁药劲过了,悠悠转醒,刚坐起来就看见周远枫笔直的站在自己床前,看着她的目光陌生中带着厌恶,还有无可奈何。
“孩子打掉吧,我这几日就托人在外面买座小院子,等到你身体养好了咱们就搬出去吧。既然你不想跟姐夫过了,那以后我养着你。”他声音很平静,透着一股疲惫。
“你说什么?打掉这孩子?”周双宁怨毒的看着他,尖声说:“你的心怎么这么狠?这可是你的亲外甥,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无情,是不是齐钰那个贱人跟你说了什么?”
“呵呵……”周远枫自嘲的笑了,“我心狠?你怎么不好好想想你做的糊涂事,现在你肚子里怀的是奸生子,生下来你们母子都要浸猪笼。”
周双宁眼中闪过慌张,继而又被坚定所替代,说:“不,朱郎说他会娶我的。他说这个月他就会休掉原配,迎娶我进门。”
说着这里她脸上闪过快意,“田家那对老贱人还想休了我,呵呵,我要让她们看看,休了我他们什么都不是。”
她已经在脑子里畅想着嫁到知县府中,舒舒服服的做少奶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奴婢们前呼后拥的日子了,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你是傻了么?若是朱俊真能娶你,当年他就不会把信物给他姨娘的家人指使他们上门来闹事。知县夫人出身清贵,如何能看得上你的身份?如今的朱家大少奶奶更是吏部侍郎的庶女,是他想休就能休的?”
周远枫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周双宁大叫一声,捂住耳朵,“我不信,我不信,朱郎会娶我的。”
他看着她癫狂的模样,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你到底在争什么?你觉得你嫁到知县家就算是扬眉吐气了么?朱俊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庶子,将来能有什么出息?罢了,你既然认为她会娶你,那明日便一起去知县府衙走一趟吧。我倒要看看,你口中的朱郎是否那么坚定。”
周双宁缩在床角,摸着肚子,心中微定。朱郎会娶她的,她现在可是怀着他们的孩子呢。
翌日,用过早饭,齐钰和周远枫就带着周双宁到了知县后衙。
知县夫人还不知道朱俊和周双宁的事情,看到齐钰还是很开心,招呼她们坐下,说:“今天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串门了?”
这两年在齐钰的刻意结交之下,她跟知县夫人的关系突飞猛进。
“是有些事想跟您商量一下,还请你能摒退左右。”齐钰有些为难的说。
周远枫坐在齐钰下首,还算是镇定。周双宁却不敢抬头,缩着肩,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知县夫人一听便知道出了大事,脸色凝重起来,摒退了无关下人,只留下两名心腹,才说:“何事如此郑重?”
“您可认识这枚玉佩?”齐钰把手中的玉佩递给知县夫人,面容苦涩,道:“双宁表姐说这是一个月前贵府大公子送与她的,她如今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说是大公子的。”
“什么?”知县夫人倏地站起来,目光凌厉的看向周双宁,心中波涛汹涌。这枚玉佩的确是朱俊的,这是他出生时朱大人特意给他寻来的。朱家的男子每人都有一枚这样的玉佩,只是上面的刻字不同罢了。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周双宁早已经成亲,那这这孩子要真的是朱俊的岂不就是奸生子,到时候不但是朱家名声不保,就是朱大人的仕途也会受到影响。
心中思绪百转,面上还是强装镇定,又坐下说:“这事不能吧,据我所知周府的表小姐不是已经嫁人了,这孩子该是他丈夫的才对。”
“您有所不知,表姐的夫君也就是田家的大儿子半年前就已经去服兵役了,而这孩子却是才三个月。表姐说是贵府大公子的,我头一次碰上这样的事,义母也不在家中,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才来找您。”齐钰低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