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交完租正往回走,偏偏路上过了一辆疾驰的马车,咱们乡间小路,本来就窄。红姑又推着车,难免反应慢了些。那赶车人见状一鞭子就抽了过来,红姑直接被抽的栽到了田地里。”
齐武说起这件事来,还是很气愤,那人未免太欺负人了。
出事的地方就在村外不远处,齐钰到的时候红姑已经被人扶起来了,正坐在路旁的石头上。
见红姑并没有外伤,齐钰才放心些。
看到齐武带个小丫头跑过来,那车夫冷哼一声,轻蔑的问:“你就是他们之前说的主事人?”
齐钰冷眼看向车夫,不答反问:“你就是伤人的那人?”
车夫仰着下巴,不可一世的模样,十分瞧不起眼前这个小丫头,“我就是,她自己避的慢了,能怨别人吗?”
“道理竟然是这样的?”齐钰倏地笑了,指着车夫后面,喊道:“公子,您来了?”
见车夫扭头去看,她直接拿过齐武手中的扁担,一扁担就打在车夫后背上。
车夫被打的差点趴在地上,怒指着齐钰,道:“你这个小丫头,竟敢打我?看我不抽死你。”
齐钰那里会让他得手,马鞭毕竟长度有限,她拿着扁担一头,往前一送,直接捅在车夫胸口,不但他手里的鞭子抽了个空,还被齐钰捅的坐在了地上。
手指颤抖的指着齐钰,恐吓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竟然打我,我可是将军府的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露出敬畏的神色来。
竟然是镇国将军府的下人,怪不得如此嚣张。
车夫长得精瘦,一时间竟然被齐钰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言语威胁。
齐钰余光看到一人身穿青色长衫,骑马而来。心思一转,面上丝毫不见畏惧之色,反而义正言辞的朗声说道:
“你这个贼人,伤了人不承认,竟然还诬陷镇国大将军。我虽是一介女子,但是也知道大将军一生为国,征战沙场,若是没有大将军哪里会有我们如今安宁富庶的生活?大将军爱民如子,那是你这个贼人能高攀的?”
说到这里她语气一转,十分蔑视的说道:“再说了,你自己躲得慢,能怪得了谁。”
那车夫被这一番话气的脸色青白交错,爬起来,“你这个巧舌如簧的丫头,看我今天不教训你,好叫你知道我是不是将军府的。”
齐钰举起扁担,厉声说道:“你这个贼人,竟然顶着将军府的名声四处行凶,可怜大将军拼了命挣回来的名声,你竟然敢往上泼脏水,看我今天不教训你。”
说完,齐钰手中的扁担就要拍过去。
“且慢。”骑马而来的青衫男子大喝一声,翻身下马,对齐钰拱手道:“这位姑娘,请手下留情。”
本来气焰很嚣张的车夫,看见这青衫男子顿时蔫了,耷拉着脑袋立在一旁。
齐钰收回扁担,似笑非笑,道:“怎么?这位公子要为这贼人开脱不成?镇国大将军那样高洁的人物,怎能由他任意攀折?”
青衫男子心中暗道齐钰狡猾,本可以算作意外伤人,给些银两就能了结的事情如今非要扯上镇国大将军。面上挂着淡笑,道:“此事是我府中车夫糊涂,口出妄言,回去后我定然请主人处罚于他。”
“哦?这么说你也是镇国将军府的?”齐钰审视着眼前的男子,月白长袍外罩青色长衫,头束玉冠,身姿笔挺,容貌清隽俊雅,气质秀逸出尘,这样的气度可不是平常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看那车夫对他惧怕的模样,怕是这人在镇国将军府中地位很高。
青衫男子淡淡笑道:“在下姓沈名修泽,如今管着将军府的庶务。”
齐钰心思百转,终于将手中的扁担还给齐武,笑道:“既然此人真是镇国将军府的,那我一个外人就不好多说了。我等虽是乡野村夫,但也懂得忠义,此人身在镇国将军府却处处给大将军抹黑,实在是包藏祸心啊。”
沈修泽再次向她拱手道:“多谢姑娘。”说完拿出一锭银子,道:“府中下人莽撞,伤了那位大娘,这银子就给大娘买些补品罢。”
接过一掂,起码有二十两。齐钰也没有客气直接收起来,瞥了那车夫一眼,道:“补品钱有了,延医问药的呢?”
“额……”沈修泽心中直叹这女子狡猾,于是从荷包中又拿出一锭银子,道:“这是给大娘延医问药的,请姑娘收下罢。”
出了气,还讹了四十两银子,齐钰心里舒服了。对沈修泽行了一礼,扶着红姑跟着乡亲们回去了。
见齐钰等人走得远了,车夫才壮着胆子上前,低声道:“公子,奴才……”
“闭嘴。”沈修泽此时面色阴沉,目光凛冽,斜睨了车夫一眼,冷声道:“我今天才知道你一小小车夫,竟然也能打着镇国将军府的旗号,为非作歹。”
现在的他气势堪比修罗,哪里还有刚才那俊逸出尘的样子。
车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腿肚子都在颤抖。磕头认错:“奴才知错了,请公子开恩,奴才再也不敢了,看着陈姨娘的面子上,饶过奴才一次吧。”
沈修泽冷哼一声,缓缓走近车夫,道:“她一个小小姨娘,也有面子了?”话落,只听咔嚓一声,那车夫嗷的一声,抱着被踩断的小腿,在地上翻滚。
冷眼看着车夫在地上打滚,沈修泽眉毛都没动一下,直接提起车夫的后领,将他扔到马车上,自己亲自驾着马车离开了。
话说齐钰这边,扶着红姑回家后,特意拿出三两银子交给齐武,请他帮忙到镇上找个大夫来,剩下的就当做辛苦钱。齐武推辞不过,揣着三两银子驾着马车往镇上去了。
当晚大夫看过后,直言红姑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留下一瓶散瘀的药膏离开了。
赵氏和齐钰这才彻底放心。
“娘,眼下地里也没什么活计了,我计划着把地租出去,我听说西山那边还有五亩未开垦的荒地,我想着买过来,一起租出去,这样靠着地租,你跟红姑的生活就不成问题。”
齐钰犹豫了一番,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齐家村本就人多地少,那荒地也有很多人眼红,却没人买得起。
赵氏仔细一想,确实是那么回事,她身子不好,干不得重活。红姑常年操劳,身子骨也越来越差,是该好好歇歇,养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