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席卷了整个洛阳，三房区域的书房中王安山，背着手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五虎下山图，听着身后的耳目报告霸天帮中的惨状。
“主家十息，整个霸天帮包括陈乔南在内鸡犬不留。”
背手看着五虎图的王安山，不经意间肩膀动了一下。
十息，灭人满门吗？到是小看他了。“叫齐管事过来。”
几个呼吸间大腹便便的齐有财，便站在了书房门口，有些紧张。
“拿着我的票据，去账房支五万两，送过去。”说完转身，表情平静。“齐管事这人你怎么看？”
齐有财一愣想了想。“为人随和，说话也谦逊。没有平日里所见的虹桥武人身上的倨傲。”
随和？谦逊？却又不倨傲的一个人，既然灭人满门。这话听起来怎么都觉得在扯淡。
“好了，你去吧。”
齐有财告辞一声退出了书房，想想很快自己就能平白无故的收入一万两。也是喜上眉梢，一路前行脚步匆匆。刚到账房门口，两个平日里打理着账房事物的管事便围了过来。
“哪阵风把齐管事你吹来了？我就说怎么大下午的听见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人要来啊！”
“哪里哪里。主家让我来取五万两银票。”
一听五万两，两人都是一愣。两人掌管账房多年，像这种大数额让外人来提的还真不多见，而且多数情况下都是主家人自己来提。心中狐疑可手中还是接过了票据，一番对照之后，满脸笑意。
“齐管事这是要平步青云的节奏啊！到时候可不要忘了我们两兄弟啊！”本着试探的心思。“齐管事知不知道城西，霸天帮被灭门的事？”
齐有财一愣，摇了摇头。“今天的事吗？”
“嗯··就刚刚的事。听说是有个人在十息之内，将霸天帮杀了个干干净净。帮主陈乔南也被一剑劈成了两半。这事现在还没有传开，但应该很快就会传的满城风雨。”
齐有财也不是傻子，前后联想猜了个大概。这时在看着自己手中的五万两银票，第一次感到有些烫手。
这等狠人手中抢食，说之找死都是轻的。
“这事还得谢谢两位哥哥提醒了。”两人笑着寒暄了几句。
宽敞的大厅中王书常正在聚精会神的听着来人报告着城北店铺的事，时而笑着点头，时而礼贤下士说句辛苦了。
一个黑衣青年直接越过所有人，支在王书常耳边说了几句。笑意顿时僵在脸上。
“各位不好意思，今日还有事。失陪了。”
一众人连忙起身告辞离开，几个眨眼的时间大厅已经是空空荡荡。王书常这才站起身，满脸笑意的看着身旁自始至终不离半步的老者。
老者云翳，身材干廋，但气息匀称。“这事易地而处，不知林老要用几息？”
林中天眼神开合间一抹狠辣之色一闪而过。“我只需要八息。”
“哈哈哈···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人我要定了。”
“怎么感兴趣了？”
“林老不感兴趣？”
林中天咧嘴露出满口的黄牙。“确实有意思，够狠啊！三十年不问江湖事，没想到还有这等后辈出现。”
“林老就算不在江湖，可袖中蝶舞的名号。三十年威势不减丝毫啊。”
“人老了图个安静，打打杀杀的事。是真的不愿意在干喏。”
一房区域内，端坐在桌前的王从严，手中的茶杯应声碎成了满地的碎渣。对面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身形婀娜，五官精致极是漂亮。
“这人什么来头？”王曦开了口。
“江南的青衣客。”
“那就派人去江南，好好查，查仔细。”
应诺一声后退出了房间，女子轻拢发鬓，有些慵懒的说道。
“这事不怪三叔，任谁遇上这事心底都会有怨气。而且这事父亲你们做的太笨了。”
坐在王从严身边的女子，就是王家的大小姐。在这很多江湖人都还在打听该女子下落的时候，却是没想到王曦就在王家。或者说是一直都在。
自家女儿说自己笨，王从严也不怒，只是叹了口气。
“二房的那些人这一年来动作太大了，我只是怕三十年前的事，再重提。”
“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问所有人，所有人都是避恐不及的样子？父亲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从严没说话。“都三十年了。不提也罢，就是当前的这个人，一身剑术十息灭满门。恐怕在这三城的江湖中，能杀他的也不多了。都看得出来满怀的恶意，可依旧想拉入自己的阵营。曦儿你说这代表了什么？”
女子思索了一下，也没多少意外。“二叔有异心。”
“不光你二叔，三房那面。恐怕也是积怨已久了，再加上这次行此险招，非但没有敲打成功。反倒是让老三对我们这一房的怨气越发的重了。”
“等改天我去看望一下四妹，四妹从小懂事。晓以利害还是识的了大体的。”
王从严起身。“是该去看看，今晚让夜枭去试试青衣客的底。我总感觉这人，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王曦兴许是想说点什么，红唇几个张合却是什么也没说。
李家世子，李明柯正在房间中与老者谈论些什么。
城北的赵家，面露精光的老者打了一套拳法后站在院子中说了句。“有点意思。”
所有有心的有意的或者感兴趣的，都多少站在自己的利益上考虑得失。天下熙熙攘攘皆由利来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此时三楼上，换了一身衣服的李小天站在窗口眺望着这座，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金碧辉煌的洛阳城。
柳寒叶推开房门，提着一壶酒走了进来。“小书常被人送回来了。”
“嗯，有酒啊？”柳寒叶点了点头。“李大爷这次可是出了大名了，小女子也仰慕的紧呢！所以提壶酒来拉拉关系。”
就在这事情发生后的大半个时辰，私底下找她开价的已经不在少数，哪怕暂时抽不开身的也托关系释放出了善意。
“有很多找我开价了，都给的不低。”
李小天拿起酒壶小喝了一口。“他们给不出我想要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李小天没有说话，只看了柳寒叶一眼。“你不认同我这样做？”
“当然不认同，有什么东西比人命重要。哪怕是救命的东西，也救的是一条命。你这一杀是杀了二十多条。”
沉默如期而至。这一刻李小天笑得也很和善，说得也很平静。“天下人···怎么配跟她比。”
语噎的同时柳寒叶一愣，砰的一声放下酒壶。“喝··喝··喝·喝不死你。”
李小天也不多说，打开七月葫将酒壶里的酒全装了进去。
门外气急败坏的声音顿时传来。“上好的花间月一千二百两一壶。”
此时整个人包裹在被子中的小书常，牙关紧咬，浑身打着冷颤。清风在一旁看的提心吊胆。
气冲冲的柳寒叶，黑着张脸。没好气的对着被窝中的少女说道。“你这丫头，叫你别去，你硬是要去。这下好了，被吓的不轻吧？江湖哪里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牙关紧咬的小书常，煞白的小脸支出被窝。“柳姐··他不是人。”
两人一愣，清风疑惑的看着两人。“什么不是人？”
“哎···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说完气鼓鼓的坐在床沿上，唉声叹气半天后，语重心长的对着清风的说道。
“前人之事，后世之师。看到了吧，还有你。一天别再做你的那些江湖豪侠梦了。这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他杀了所有人，一院子的尸体，有人被砍成了两半。”
“重要的是他自己还像个没事一样。”柳寒叶补全了小书常的话。
清风眉头紧皱，试探着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之类，就比如小书常这种。”
“往日没仇，近日没怨。这事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总之你们以后离这种坏人远点。”说完银牙暗咬。“越远越好。”
清风眉头紧皱。“江湖人不是都该嫉恶如仇的吗？”
“当然除了恶就只有仇了。所以才叫既恶如仇。”
小书常听到这个声音连忙钻进了被窝，从门口走进的李小天看了一眼裹在被窝中瑟瑟发抖的小书常。
“柳姑娘是不是该开饭了？”
柳寒叶眉毛一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今天没饭吃。”
李小天哦了一声走了。然后一个人找到了厨房，给自己炒了两个小菜，一个人上了三楼。
自从回到王家就一直忙个不停的林淮南，直到现在才有时间。邀着猴子二牛墙头草，路上还遇上了王童齐眉两人。
“走今晚去胭脂楼。”
盘二牛一听连忙竖起大拇指。“林老大说话果然算数。”猴子也是精神抖擞。王童到是不怎么说话，到是齐眉颇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样子。
如今的齐眉也算是半个王家人了，在一房这一脉颇受器重，再加上以前的恩情到是对他没有什么防范心。
六人一路浩浩荡荡，迎面撞上了刚从三房回来的王曦。
“四妹的事情，曦儿还没时间好好谢谢各位。”
林淮南被吓了一跳，连忙开口。“大小姐哪里的话，分内之事。”
王曦抬头一笑，精致的五官瞬间绽放，确实很美。齐眉看的眼珠子都忘了动一下。
“几位这是要去哪里？”表情中有几分好奇。
“额··我们是出去逛逛，没事就闲逛逛。”盘二牛一看林淮南磨磨唧唧顿时就不满意了。“刚刚林大哥不是说要请我们去胭脂····”
接下来的话自然是被林淮南一眼瞪了回去。
王曦哪能不知，笑了笑。“四妹的事还没好好谢谢几位，倒也好。今日也算是成人之美，双儿啊！等会去账房给林叔支三百两银子，胭脂楼毕竟脂粉气太重了。我听说天香楼好不少？”
“谢大小姐了。”王曦寒暄几句，便走了。双儿带着六人去账房，支了银票也就离开了。
林淮南看着手掌中多出来的三百两银票，看了一眼王童，又看了一眼齐眉。
“林老大，你那么磨磨唧唧干什么？胭脂楼不想去了？”
猴子无精打采的回了一句。“还去什么胭脂楼啊！去天香楼吧。”
“那感情好，早就听说天香楼的妞可比胭脂楼的正点多了。这次借大小姐的洪福，我们也好开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