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t深海幽灵 ★★★————（10） “报告艇长，三点方向，发现一艘潜艇！” 声呐军士长尤金通过话机传来的一声报告，使俄罗斯太平洋舰队“K-787”号常规潜艇指挥舱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关闭主引擎，保持静默。”艇长瓦西里对着值更的大副波波夫命令道。 “是，艇长！”波波夫立即答道，并对着话筒喊道：“关闭主引擎，保持静默！” 潜艇指挥舱是潜艇的中枢神经，只要是执行任务期间，轮机舱、导航室、鱼雷舱、通信室等舱室的信息就会实时地传到指挥舱。 “是一艘美军‘洛杉矶’级的核动力潜艇。”经过几分钟的沉默之后，声呐军士长尤金再次报告道。 也在用耳机聆听声波的瓦西里没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他非常赞同尤金的判断，并在心里说了一声：“这家伙的耳朵越来越好使了！” 培养一名出色的声呐军士长，不比培养一名音乐大师容易。一位交响乐团的指挥，很容易发现乐队中哪位小手提琴手拉得不协调，哪一个长笛手在跑调，哪一个号手有气无力。如果你让乐队的指挥整天在海流、涌潮、生物等噪音背景中，捕捉各类潜艇和水面舰艇发出的声音，那简直是要他的命。同是用耳朵来分辨声音，声呐兵可不像聆听交响乐那么轻松和惬意，相反，相当枯燥，充满了压力。一艘潜艇没有优秀的声呐军士长，就等于庞然大物没了触角，成了瞎子和聋子，不仅不能攻击对手，很有可能会成为对手的活靶子。令瓦西里欣慰的是，尤金已经可以称作是声呐大师了，不是吹牛，如果潜艇现在与一群鲸鱼相遇，尤金能很轻松地分辨出哪一头鲸鱼是公的，哪一头是母的。 “目标5000米，航速12节，航向340，深度120米。” “正舵，继续跟踪。”瓦西里再次命令道。 “明白，正舵。”波波夫大副立即向操艇战位的两位舵手发出了命令。 “比照一下声纹，看看是哪一艘该死的东西。”瓦西里通过话筒叮嘱尤金说。 调出电脑储存的声纹，经过一番对比，尤金很快得出了结论：“报告艇长，目标是‘诺福克’号核潜艇。” “好样的！”瓦西里称赞道。 随着回波声音的减弱，瓦西里并没有命令潜艇继续跟踪。按照目标目前的航速和航道，估计十几个小时后，会落入另一艘兄弟潜艇的捕捉范围。发现并捕捉美军的潜艇，并不是一件十分令人兴奋的事情。在日本海这个“澡盆”里——瓦西里喜欢把日本海说成是澡盆，把太平洋说成是泳池——捕捉潜艇不是什么太难的事。这次执行任务一周以来，“K-787”号已经是第四次捕捉到他国潜艇了。其中有韩国和日本的常规潜艇，也有美军的核潜艇。 指挥舱里重归平静。瓦西里取下了耳机，命令道：“继续保持静默，注意搜索。”他不想继续跟踪目标，也不想成为别人捕捉的目标。此次出海执行任务，“K-787”号潜艇的主要任务不是跟踪美军的潜艇，而是掌握美军整个航母战斗群的动向，收集有关信息数据，策应“北德文斯克”号核潜艇。 瓦西里在俄罗斯太平洋舰队的潜艇部队里，也算得上是一名出类拔萃很有追求的艇长了。瓦西里的父亲曾经在前苏联那艘著名的核潜艇“K-19”号服役过，所以，在他的血液里流淌着一名潜艇艇员嫡传的基因。瓦西里曾经对采访他的俄新社的记者自豪地说：潜艇的世界里可以没有瓦西里，可瓦西里的世界里不能没有潜艇。 或许有点本事且志存高远的达人，总感到自己有点生不逢时，或者是怀才不遇。瓦西里是属于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一代。就在他从潜艇学院毕业进入海军后，一个举足轻重的世界大国，居然在一夜之间解体了，有着辉煌荣耀且从来就没有溃败过的苏联红军，顷刻间化成了泡影。新生的俄罗斯，在美国人的眼里，不再是一个强劲的对手。那些年，瓦西里眼睁睁看着一大批潜艇，还没有到服役期就退役了，甚至服役才三年的潜艇也被迫浮出水面，被拖进了造船厂遭到肢解，按照每吨2000美元的价格以废铁的形式出卖。一大批曾叫美国人闻风丧胆的潜艇，像一头头被宰杀的海象，在那里凄惨地哀号。驾驭潜艇的水兵们，每人领到不足5000卢布还抵不上一美元的薪水之后，被遣散回家。即使像瓦西里这样的最后留在了海军的水兵，也快成了旱鸭子。由于潜艇出海执行任务少了，待遇也大不如从前了，士气自然十分低落。 在经历了一番阵痛后，进入新世纪的俄罗斯逐步变得强壮起来，不少新装备开始列装部队，瓦西里所在的潜艇部队，也开始有了新潜艇。最令瓦西里兴奋的是，因经费短缺而停建的“亚森”级核潜艇“北德文斯克”号又开始建造了。核潜艇还没有下水，瓦西里就作为第一批艇员开始接受训练。 第一次见到“亚森”级核潜艇“北德文斯克”，瓦西里真是感慨万千。“北德文斯克”号核潜艇切割下第一块钢板开始建造时，他的第一个儿子还没出生。现在儿子上大学了，自己头上的白发也有了，盼望已久的潜艇才终于下水试航。一波三折也好，一拖再拖也罢，艇体长119米、宽13.5米、高9.4米的身躯，称得上当今世界海底的“巨无霸”。就是这样一个“巨无霸”，水下排水量近万吨，水下最大航速可以达到31节。它的自动化程度也相当了得，只需50名艇员就可以轻松自如地操纵，而同一级别的美军核潜艇，则需要130多名艇员。 潜艇是兵器中的“隐身杀手”，也是一个独行侠。潜艇的隐身水平如何，不仅决定着自己的生存能力，也决定着自己的攻击能力。核潜艇与常规潜艇相比，又可谓是“隐身杀手”中的“超级隐身杀手”。颇令瓦西里自豪的是，“亚森”级核潜艇傲居在“隐身杀手”金字塔的塔尖。这当然不是瓦西里自己吹的牛。世界各大军事周刊和军事网站，已经对“北德文斯克”号进行了全方位的解读，并公认它具有举世无双的三大绝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