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伤口虽然结了痂,但要等它完全愈合,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为了加快康复的速度,我决定,醉它一场。 r
有的人害臊,脸皮儿薄,喝酒买醉总喜欢往人少的地方钻。比如齐华,喝高了,哪儿黑往哪儿钻,不但自己钻,还拉着边上的人一起,黑暗处,找个旮旯一蹲,点上烟,然后就开始跟你忆苦思苦。我却不然,醉了就是醉了,心里不痛快说出来没嘛栽面的。既然决定要醉它一场,就别掖着藏着,找个Bar,能蹦迪的那种,也别心疼钱,啤酒哗哗地往上尽管招呼,就着里头咣咣的音乐,再扯脖子吼上几嗓子,然后醉着流眼泪,这才叫过瘾,才够爷们。 r
我醉了,因为我寂寞,我寂寞,有谁来安慰我? r
自从你,离开我。那寂寞,就伴着我。 r
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 r
往日的旧梦,好象你的酒窝,酒窝里有你也有我。 r
哦,酒醉的坦克儿 突突死了我...... r
我正坐在那里抱着酒瓶子,对往来之人进行疯狂的扫射,只听头上哇地一声,紧接着脖子一热,粘呼呼的液体,由上而下,直流到我的肚脐眼儿。 r
下雨了?还是酸雨?我抬头一看,离我头顶不足一尺远的地方,一张小嘴,正在那里淅淅沥沥地往下滴不明液体。 r
这不是没影儿的事么,我就跟这喝个小酒儿,招谁惹谁了?可见,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这话说得还是有几分道理! r
“操你......”我脸红脖子粗地站起身来,醉眼朦胧中,眼前人的身高也就刚过我的下巴,看穿着打扮,俨然是一女子。 r
我很绅士,一般不骂女孩儿,看清来人的性别,只好生生地将最后一个“妈”字又咽了回去,余怒未消的我,指点着正扶着树干呕的女子,结巴半晌,终于又把话头接上了:“你......你......你晚上吃的羊肉串儿吧?” r
“大哥,对~不起啊,没看清!”女孩儿身子晃晃悠悠,意识却还算清醒:“您穿个军大衣坐在路边,我还以为是个垃圾桶。” r
我的满腔怒火被女孩儿这么一说,已消了大半,人家姑娘挺有公德心,喝醉了呕吐还知道找个垃圾桶,相比之下,像我这样喝高了就尿人家车轱辘的主儿,活该遭此报应。 r
“大哥,你过来点儿,我帮你擦擦。”女孩儿晃悠得挺厉害,死死抱着那棵树一刻也离不开。 r
“行了,行了,下次看清再吐就行了。”我看她一边说话,一边反胃的表情,哪还敢近前让她给擦,万一她肚子还有点残渣剩饭,还不又都便宜我了?经过这么一折腾,我的酒劲儿也醒了几分,借着灯光,越看这女孩,就越觉着她眼熟。 r
“我怎么瞅着你那么眼熟呢?咱俩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啊?”我忍不住问道。 r
女孩儿听我这么一说,也迷着眼睛开始打量起我来。忽地,女孩儿脸色一变,用手一推那棵树,猛地朝我扑过来,然后死死地揪住我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你......你这个王八蛋!今天终于让我给碰上了,看你还往哪儿跑!” r
“咦,大哥怎地忽然间就成了王八蛋?”我本来就糊涂着,被她这么一打岔就更加迷糊了。我一边试图掰开她的手,一边耐心解释道:“我倒是也姓王,不过我不叫王八蛋,我叫王大.......” r
“王大蛋!”女孩儿算是认准了这个蛋字儿,浓烈的酒气扑到我的脸上。 r
“不,我也不叫王大蛋。你......你容我想想啊。”我仔细分析了一下目前的这个情况,首先,我自个儿叫嘛,还没有忘记,不用她提醒。我主要是因为看着这女孩儿眼熟,却想不起来她叫嘛,所以我应该继续追问她的名字。 r
“你先别跟我拉拉扯扯的,先说你叫嘛?说~明白了,我再和你撕吧。” r
“我是夏梦啊!蛋儿!”这个自称夏梦的女孩儿,忽又变得深情款款,看着我的目光中柔情万缕。 r
“夏梦?!”我葫芦着脑袋想了半天,总算想起来了。眼前的女孩儿的确是夏梦,不过比去年见她时,消瘦了很多,头型也变了,难怪看着面熟,却怎么也认不出来。 r
“夏梦!我是王大可啊!”我让夏梦扶着树站好,自己走到更靠近路灯的光亮地带,并使劲儿睁大眼睛,力图让我的形象更加精神些。 r
夏梦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名字,最后终于还是被她想起来了。 r
“王大可!”夏梦惊呼一声,仿佛见到久别的亲人一般,跌跌撞撞地往我怀里扑过来。 r
我也没想到她想起我来会有这么大反应,愣了一愣,忙张开怀抱,准备迎接小笨鸡一般的夏梦。谁知,小笨鸡走到一半,忽然一捏鼻子,皱着眉头,嗔道:“你怎么这么味儿啊!”说完一转身又搂着大树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