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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那一笔狂草


“宋老板!宋老板!”楼下有人叫我,将我的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在这里。”我连忙应声,从窗口探头往下一看,一个白白胖胖福福泰泰的一中年大哥,是司礼监的副总管安庆。

“哎呦,宋老板,您怎么看了这么久啊?”安庆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显然他找我找了半天。

“接了这宫里的工程,我哪敢怠慢,自然要每个地方都仔仔细细的看清楚才好规划,”我答道。

这次来皇宫,非是旅游怀旧的,而是接了宫里的一宗生意。皇家的面子是多大啊,皇家要跟我做生意,那得跪谢恩的,我哪敢不接?非但不能不接,作为老板的我还得亲自前来,以表示对这事的重视。要不然的话,别说这皇宫,就是京城,我一辈子也是不会想来的。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我被蛇咬了何止是一口啊!

“看过了,您就快下来吧,大总管那边还等着您回话呢。”安庆说道。

“好,我这就下来。”我提起衣摆,快步下了楼。下楼的一刻,我莫名的又看了一眼窗外,窗下只有安庆,刚刚那个园丁已经不知去向了。

“您看的怎么样了,可能装吗?”安庆问着,用手里的拂尘,给我掸了掸鞋子。

我才发现,脚上的鞋子,不知道在哪里蹭上了些白灰。

“这里潮湿,虫蚁也多,所以沿着墙根洒了些石灰和驱虫的药。”安庆解释道。

我回头细看,墙根处果然有石灰。“这小楼保养的好生仔细!”

“可不是。这地方陛下极为重视,决不能出了纰漏。”安庆说着,用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抹,“不然上面怪罪了,我就得脑袋搬家。”

我皱了皱眉头,“这地方虽不大,但离着主宫殿远,还隔着湖水,不可能把管道铺到这边来,只能单独建一个锅炉,但是这里楼层比较高,要想热水能通到顶楼,就还要加盖个水塔增压。”

在下现在是区区一介商人,专门经营锅炉、水暖。因这几年做出了一些名气,所以这次皇家也找上了我。

我对安庆解释着在这里要建一个冬天取暖的锅炉,所要达到的工程量,说道:“这里外里要耗费不少银子,不划算呐。不知这楼里住的是哪位娘娘,干脆冬天的时候搬到别处去,岂不是好。”

“搬?住在这里的娘娘搬不走。”安庆答道。

“搬不走?”我奇道,“难不成腿脚不好?”也不对啊,腿脚不好还住在这楼里,再着说,若真是动不了地方,我刚才也没见到这里有人在啊。

安庆突然神秘兮兮的往周围看了看,然后靠近我耳边,低声说道:“这里面住的是一个鬼。”

“鬼?!”

“陛下时常来这里,一呆就是大半日。坐在里面吃饭、喝酒。明明就只有他一个人,可饭桌上总是两幅碗口,好像他对面还坐着一个人似的,一边吃着,两个人还一边聊着天,有时待得晚了,就睡在这里,也是一个床,两个枕头。”安庆神色十分诡异,“这次宫里安装锅炉,陛下还特别关照了,这小楼一定要弄暖和了,住在这里的娘娘怕冷。”

突然似有一阵寒风吹过,背脊上冒出了一串鸡皮疙瘩。“何苦呢!”

“这事呢,您也不用多问了,只当是陛下常来这里,给陛下弄暖和点就是了。”

“知道了,一定尽力就是。”我说着,回头又看了眼小楼。

小楼的门楣上题着一副匾额。思雨阁

字迹潦潦草草、张牙舞爪,字迹好像要冲破匾额飞出去一般。

气势呢就不俗,但是笔体还是这般差劲!

这字迹我很熟悉,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写字的人,他写字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只是自从他会写第一个字起,就没规规矩矩的好好写过字,都是这般潦草张狂。

那时节,我们正是刚离开了京城,走在前往崔秀姐弟的老家西北的路上。

因为世道不好,一般商旅为了安全起见大多都结伴而行,但去西北的人实在太少,再加上我是个‘寡妇’没人愿意和我们同行,所以我们四个只能单独上路。一般的车夫也不愿意载我们,磨破了嘴皮子,又把佣金提高了再提高,才终于有个老车夫赶着匹老马拉着辆破车,载着我们上路。所以车行的非常慢。

那一路上大约行了有三个月。教旺财写字,是源于路上的无聊,还有意外拾得的几本书。

“真的去西北?”那天崔秀坐在车上,没事找我闲磕牙。她换回女装倒额有几分清秀。她弟弟崔平,坐在车上一直守着那堆当做干粮的馒头,他饿怕了,就算是睡觉也不肯和馒头分开。

“嗯”我淡淡应了一声,去西北是我早就想好了的,那地方虽是片平原,但前有嫩江,背靠歧山,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那里还是定山侯的封地,定山侯手下有三万西北军,都说究山恶水出豪杰,西北军应该是大夏朝最能征战的一支军队了,现在天底下不太平,在那里应该能好一些,就像前段时间北方闹了好一阵子的义军,湘、鲁都有被波及,唯有西北太平无事,这定山侯和西北军功不可没,当然也有一项原因就是西北太穷,连义军都懒得来抢。不过西北虽然土地贫脊,自然环境恶劣,但我自有方法让它丰衣足食。只是跟小孩子没必要解释这么多。

“那会不会去我们老家丰渠”

“不会”我肯定的说“我们要去丰隆”。那地方名字叫丰隆,可一点也谈不上丰更谈不上什么隆,只有块贫脊的不能再贫的土地和一群终年吃不饱的人,但那里离歧山很近,不到两天的路程,如果有个风吹草动的,可以先进山躲一躲,而且离边境也近,乘上马车三、四天就出了国界。虽然还未发现追兵,但也不得不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丰隆那可是最穷的地方呀,这次受灾也最重”。说到这次的旱灾,崔秀的脸上一阵暗然:“也不知村里人还有几个活着的。”

“朝廷捐税繁重,百姓家中无余粮,遇到天灾,朝廷又不派发赈济,百姓除了逃难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一直在一边没开口的旺财这时开口接到,“天杀的那些有钱人,不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滋味。”

我心里不以为然,这三年在宫里虽是锦衣玉食,但日子过的还不是如时时刻刻都踩在刀尖上,每一步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这后宫里枉死的尸骨都挖出来,估计能再盖个德政殿了。

见气氛有些沉闷,我呵呵笑了两声,拍拍胸脯道:“以后只要跟着姐姐我,保管你们有饭吃,有衣穿。”在称呼上我一再强调我是姐姐,女人么,对于年龄还是很敏感的。

就在这时,听车夫一声吆喝,马车停了下来。

“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