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人,小。。。小姐,奴婢。。。奴婢一定会。。。按照夫人小姐的吩咐做。。。”
初春的夜里依然阴冷,柳小妹穿着单薄的衣衫,跪在冷冰冰的地上,低着头,睫毛微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丞相府邸里唯一的宝贝小姐,正是待字闺中的年纪,老丞相和丞相夫人只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天天哄着,恨不得摘了天上的月亮来逗小姐开心,幸好小姐虽然备受宠爱,倒不是个哄闹的主儿,也是知书达理,懂得进退,称得上大家闺秀,也得相府上下的敬重。如今这小姐长大了,找相公的事情自然更是头等大事了。
最初也有各种媒人来冯丞相府邸来推荐张家公子,李家公子,不过老丞相夫妇掰着指头算来算去,若论当今皇上前面的最红的人儿,当然要数那个传说中相貌英俊,仪表堂堂,学识渊博,待人也温文尔雅的年纪轻轻尚未婚配就高中状元的新状元郎了最合适了。
托了中间人去递话,状元府很快就请了媒人上门。来年的三月,丞相府邸里的唯一的大小姐要跟当今皇上的红人,新科状元章家订婚了,虽然听说新科状元,是京城里众多待字闺中的佳人们的梦中情人,但是丞相夫人还是各种不放心,忧虑这个状元郎会不会只知道求学问,娶了佳人不知冷暖体贴,或者一朝飞上枝头,忘了形,学得那些纨绔的公子哥儿们寻花问柳,留恋烟花处。
夫人思来想去,又跟丞相大人商量过后,决定订婚前先挑个不起眼的丫头送过去,一来伺候未来的姑爷,表示一下丞相府对未来的姑爷的亲近的态度；二来探探这个姑爷的秉性；三来也先替小姐熟悉熟悉章家的规矩,免得小姐嫁过去一时失了礼,被人暗地里笑话。
府上的丫头甚多,但是要脾性温和,不争不抢,没有那么多的歪心眼儿,相貌又不是很显眼,年龄跟小姐相仿的还真是没几个。
夫人思忖甚久,在心腹管家给列出的丫头清单里,挑中了柳小妹。柳小妹命苦,两岁多时家乡闹饥荒又伴随着瘟疫,双亲都去世了,被本家叔伯带出来逃难,路途中亲戚逐渐失散,又被乡亲收留,后来实在是难以为继,被乡亲们卖入相府,好歹有个落脚处,多少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不过从此也就跟家乡断了根儿,一辈子都是相府的下人儿了。
柳小妹打小在下人堆儿里长大,冷暖自不必说,也自小被教育了无任何反抗的遵从夫人的命令。自打夫人生了大小姐后,被夫人选中来伺候小姐。倒也没干多少粗活,加上忠厚老实,身边没的什么亲友,夫人也不用担心被那些心怀鬼胎的亲戚们揣度的起了二心。派到未来佳婿身旁先做个粗使丫头,替小姐探探路实在是最合适不过了。
夫人跟老爷禀过之后,在小姐入寝钱来小姐这边了。先屏退左右众人,拉着小姐白嫩嫩的手,坐在床边上,用手轻轻的抚着小姐的黑发,满脸宠溺的看着小姐,小姐娇嗔的问:“娘,有啥事啊?”
夫人微微叹了口气:“儿啊,你快入章府了,娘心里舍不得。”
小姐转过身子,轻捏着老夫人的手,黑漆漆的双眸温柔的看着老夫人:“娘,儿懂的娘心里舍不得,儿心里也舍不得娘。要不就不出冯府,一辈子陪着娘好了。”
夫人心里一热,眼泪差点掉了出来:“傻丫头,哪有姑娘一辈子不出嫁的道理,日后嫁了人,也可以随时回来小住,看看娘的。”
小姐红了眼圈,低下头,不语了。
夫人又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各种忧虑和跟老丞相大人商量的挑中柳小妹先入章府探路的事情都一一说明。末了表示,要是小姐不同意,就不让柳小妹先去状元府了。
小姐低着头,思忖甚久,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泛酸醋,想着自己还没见到未来的相公,倒是自己的丫头占了先,但是再仔细想想夫人和老爷也都是为了自己的将来,想那柳小妹也没多大的能耐,难不成还能翻到天上去,所以最终也无异议。
夫人当即差人叫来了柳小妹,嘱咐了一番,小姐始终扭着身子坐在一旁未发一言。
柳小妹心里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或许若是换做其他的丫头们被选中,大都会感激一番夫人小姐的另眼相待,幻想着攀上状元郎好平步青云。
可是柳小妹心里却只有对未来的茫然和恐惧,况且小姐平日里也并不对自己有多么的亲近,离了丞相府里这打小熟悉的一切,又要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将来会怎样呢?再想到连平日里偶尔能关照自己的亲如母女的莫大娘也见不到面了,不由得眼泪更要流出来了。
柳小妹出了小姐屋,找到莫大娘,俩人相对垂泪,默然良久,莫大娘安慰柳小妹,以后趁着出去买杂物的功夫,到状元府上去看柳小妹,柳小妹这才安心许多,虽然知道莫大娘不过是安慰自己,进了状元府处处是陌生的人和物,莫大娘和柳小妹又身无长物,哪里有行的方便之处,可是也无其他法子,也总不能违抗了夫人的命令。不过好歹是丞相府里派过去的人儿,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总不会差到哪里去,再说即使被欺负了,也只需忍的小姐嫁过去就好了。小姐过去了,自己就是小姐依靠的人,丞相府自然也不会亏待。
过了几日,夫人让管家找了外面的师傅开始教柳小妹些基本的礼仪。听从了莫大娘的劝,柳小妹学的格外认真卖力。夫人知道了也很高兴,庆幸自己找对了人,小姐以后嫁过去也有个可靠的人可以依赖。
等到初夏时分,恰逢状元郎母亲的寿辰,夫人从府邸里挑选了些贵重的礼物,将柳小妹郑重的装扮一番,一同送入了状元府。
预知后续,请看第二章 o(*￣︶￣*)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