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歌抓住卿华覆在她额头的大手,仰着头定定的看着他,灵动的大眼睛湿漉漉的,像受了惊吓的小鹿一般。那双眸子直直撞进卿华的心里,让他整颗心狠狠的颤了颤。
卿华没有再问了,心疼的把她拥进怀里,用力的抱着,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时间静静的流淌着,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就那样静静的相拥着。白浅歌突然生出了几许不舍,真希望时间就这样一直停在现在,不用再去面对那些俗世的问题。
只是白浅歌很清醒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这是她的师傅,是她必须面对的。她用力的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又睁开,眼眸又恢复了淡然。
“师傅,我们出发吧!”她轻轻的推了推卿华。
卿华松开了双臂,但是并没有放手,把手搁在她的肩膀上,深邃的眸子紧紧的锁着她。她被卿华那万分专注的目光注视得脸都火辣辣的,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卿华却抬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再次抬头,逼着她跟他对视。
“歌儿,你的眼里,心里,都有我的,不是吗?”他很认真的问,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影子。这些年,他一直想,如果当时他早早就跟倾城说清楚了,他们之间是不是不会有这样多的遗憾,是不是没有这痛苦的一千多年呢?再怎么想他也回不到当初了,不过他知道,这次他不会再犯那样的错了。他想跟她说清楚,即使无法解释前世的纠葛,也要把现在说清楚。上一次没来及说,现在该好好谈一谈了。
“有,只是我知道,我该怎样做。”白浅歌没有否认,她说罢直直的看着他,眼睛也从开始的不自在的乱瞟,到现在的镇定自若了,眸子里只有清冷。
“该怎样?嗯?”卿华拉长了尾音,露着危险的信息。还是紧紧的看着她,仿佛要直接看进她的心里一般。
看着这样的卿华,白浅歌突然说不出话来,她垂下眸子,盯着他托着自己下巴的那双手手,好一会带着一股无奈的悲哀,开口凉凉的说道:“对师傅,该有的敬、爱。”
“呵!敬、爱?白浅歌!你说敬爱?真的是吗?”他觉得心里有一股火在燃烧,仿佛下一刻就会吞噬掉他所有的理智。
“不该是这样吗?你是我师傅,我们从来都只该有这样的感情的,不是吗?”白浅歌抬头,倔强的望着他,眼眸里包着一汪泪水,就是不肯落下。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那样的,我爱你啊!我要的一直是你做我的妻子!我……”白浅歌的模样让卿华心乱如麻,真的有些失控了。
“师傅,我不可能是你的妻子!”白浅歌直接抬手推开了卿华的手,他微微踉跄了一下。
“为什么?你也心悦我的不是吗?”卿华再度抓着她的双肩,眼眸里满满都是执着。
“因为那是乱伦!”白浅歌几乎是歇斯底里吼出来的,眼泪也随着流了出来。
“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卿华想要抱住白浅歌,但是被她用尽力气一把推开了。
“可是,我在乎!我爹娘,在乎!我哥在乎!还有,世人,在乎……”白浅歌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头埋在膝盖里哭了起来。
单薄的身子颤抖着,就像秋风里那残破了双翅的蝴蝶。看见她这样柔弱无助的模样,卿华慌了!过去,他们曾朝夕相处过几十年,却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他根本不懂得该怎么做才能让白浅歌不哭。只能手足无措的跪在她旁边安慰:“歌儿,不哭了,好不好!我不逼你了!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不好?让我守着你就可以了!”
听到他的话,白浅歌没有开心,更是心酸了,反而哭得越发凶。卿华也不敢再说了,只能慌乱的抱着她,他怕再逼着就真的失去她了。
白浅歌也不懂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只是心里很痛。只能用力的哭着,仿佛那样才不会疼。到后来,她不知哭了多久,一直到昏睡在卿华的怀里。
卿华把她抱上床榻,让她躺好,替她擦洗了脸上的泪痕。他的指腹一寸寸细细的抚摸着她的脸盘,呆呆的看着她许久,许久。
最后他俯身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如果,这样你才会开心,那就这样吧!上一世是我辜负了你。罢了,这一世,就这样以师傅的身份守着你吧!等你一千多年了,多个百来年也没关系,至少你现在在我身边了。”
他正出神着,袖笼里的昆仑镜突然抖动起来,卿华有些疑惑,他迅速的掖好白浅歌身上的被子,把床幔放下来。才抬手一挥,昆仑镜飞了出来悬浮在屋中。
旭霖的脸出现在镜中,只是一张脸格外苍白,嘴角还有血。难道出事了?卿华一颗心紧了紧,一丝不好的预感爬上他心头。
“发生了何事?怎么这般狼狈?”他直接开口问。
旭霖捂着胸口咳了几声才道:“咳咳...主,主上,大荒海,出、出事了!”
果然!卿华眼眸划过一丝寒光,皱着眉头,却没有开口说话,旭霖便继续说:“魔君重楼好像,咳咳咳...好、好像察觉你不在天界了,他突然带着魔兵来攻打天劫,只身,咳咳,只身闯进了大荒海,想、想打开封印,封印松动了,只是他也,咳咳咳...他也遭到了反噬,受伤逃走了。咳咳咳...属下无能,未能阻止他。属下……”
旭霖有些虚弱,短短说了几句话间就咳了几次血出来了,卿华看他就能知道当时他拼尽全力了。顿了顿,他才问:“如今呢?”
旭霖平复了下自己,才又说:“暂时控制住了,咳咳...请主上务必尽快赶回来,我怕魔君重楼缓过来,再度来袭,就,咳咳咳...”
卿华沉默了好一会,这时候他是不愿意走的,不放心,也不舍得。但是他清楚,邪刹一旦出来了,四大凶兽也必将被放出来,那就是天地的浩劫了。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道:“好好疗伤,我自会安排好,尽快回去。”
旭霖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收了法力,开始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