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外的青梧见安祐正朝自己走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道:“王爷,奴…奴婢有罪,请王爷责罚。”r
安祐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示意她先起来,“王妃此刻怎么样了?”r
青梧抽噎道:“大夫正在里面诊治,都怪奴才下手太重,连木棍都断成了两截,怕是王妃也……”话未说完,更是痛不欲生,哽咽无言,若是王妃此番呜呼哀哉了,她就是死一万次也难抵罪责啊。r
安祐眉头一皱,没想到青梧下手竟然这般狠重,若是那丫头真被打到了阎王府,怕是不止他这王爷府会鸡犬不宁,就连整个南羌国也难辞其咎。r
“你先下去吧,王妃千金之躯,自是命大,不过王妃既是被你所伤,你最好谨言慎行,若是让我在外头听到任何风声,传到北辽国,那么我就无法护你周全了。”言下之意,就是要他们守口如瓶,毕竟桃溪是北辽公主,若是知道她在王府被打伤,难免有人会借题发挥。r
青梧此刻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哆哆嗦嗦着连连称是。r
安祐抬了抬手,示意她先下去,青梧也不敢多作停留,便福了福身退下了。r
安祐进屋时,医馆的苏大夫正在给桃溪把脉诊治,见到安祐进来,连忙下跪行礼。r
“苏老快快请起,你我之间不用行这般大礼。”安祐上前扶起他,看了看床榻上依然昏迷不醒的桃溪,眉头皱了皱。r
“王妃身子可有大碍?”r
苏大夫拱手作揖道:“启禀王爷,王妃所受之伤虽在头骨之位,却未有瘀肿之象,为防万一,老身还是给她开了一副活血化瘀的药方子,王爷不必担心。”r
“可是,她明明被木棍打伤,怎么可能不会瘀肿,如若不是伤及了筋骨,怎会到现在还依旧昏迷不醒?”安祐急道,音调都不觉拔高了些。r
苏大夫闻言,重重叹了口气,捋着他的花白胡子若有所思道:“这也是老身所不解的,兴许是王妃这几日太过劳累,很有可能是昏睡了过去。老身替王妃把脉时,脉象如深谷落雪,微不可察,这样奇怪的脉象老身还是第一次遇见。”r
安祐一听,眉头皱得更深了,眸子里不禁染上一层担忧的神色,脑海里突然想起什么,将苏大夫拉到一边,轻声道:“苏老的意思是说,王妃与寻常人不同?”r
苏大夫摇摇头,眼里也是一片茫然,“老身医术浅薄,不敢妄自揣测,兴许是王妃水土不服,夜里睡眠不好,才会脉象混乱,多多调养几日便好。”r
“那你下去配方子吧,我让安远海送你回去。”r
“是,老身告退。”r
苏大夫收拾好医药箱,便退了出去。r
安祐借着烛火静静打量着昏睡中的桃溪,心里泛起层层涟漪,不知为何,每次见到这张清丽脱俗的面庞时,总觉得与心底某一个模糊的影像很是契合,只是梦境中的女子模棱不清,飘然脱尘,与眼前的桃溪又是如此不同。r
或许,那不过是他梦中的错觉罢了。r
昏睡中的桃溪似乎睡得很不安稳,一只手腾出了被子,晾出了她光洁迷人的脚丫子。r
安祐缓缓上前,坐在榻便,温柔地替她掖好被角,像是怕惊醒她一般,动作轻柔而又缓慢。r
“啪!”r
正准备起身离开的安祐结结实实挨了桃溪一记耳刮子,伴随她睡梦中的一句胡言乱语:“大胆毛贼,敢动姑奶奶的人,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安祐的脸已是铁青,想起苏大夫临走前说得那句“太过劳累”,安祐只觉嗤之以鼻,摸着自己被一巴掌甩红的脸,感叹了一句:“苏老定是误诊,你这般精力旺盛,哪里像个太过劳累之人。”r
睡梦中的桃溪砸吧砸吧小嘴,换了个姿势,又继续做她的春秋大梦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