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
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望海潮·柳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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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桥镇万年古镇,自古源远流长,时间久了自然覅生出许多行业,枫桥镇西北有一老街,自打开始有枫桥镇开始起,就有了这条三教九流混杂的老街,老街有说客,老街说客也分着等级,跑细腿的、磨破嘴的,糊弄鬼的。说个故事,唱红脸的,给人活事儿的,久而久之自然形成了一个行业。
顾老大就是这个行业的佼佼者,俗称堂把子,许多年前顾老大看中了枫桥镇富商冠家一处宅院。冠家在老街是个大户人家,在老街置有多处宅院和几十间店铺。顾老大看中的这处宅院并不在老街的繁华路段上,而是相对较背游客稀少的最东端,位置在曲径通幽的羊肠子胡同,靠近小龙河的地界。
老街自古就有“宁要西端一砖,不要东端一间”的说法。
顾老大央人去给冠家说事,都被碰了回来。顾老大愁闷,有人就说,你去找找糊弄鬼的闷子(行话:说客。)看看。顾老大就提着重礼,登门拜见,说明来意。
闷子捋着下巴上稀稀疏疏的几根胡子,说道:“你诚心要?”
顾老大拍着胸脯,道:“诚心。”
闷子,道:“砸多少钱都值得?”
顾老大,道:“值得,都值得!”
闷子不咸不淡地淡淡地说道:“那中,顾老大一年后我给你准信,你等着我的信吧。”
闷子来到冠家,找到冠家的当事人,找到冠家当世家主说道:“有人要租用冠家东端的那个宅院开个买卖,买卖不大,火烧铺子。你那地段还是比较冷清的,租金肯定要给让一让!。”
冠家答应了,院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生意总比没生意好,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红红火火,人气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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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火烧铺子就在小龙河畔开张了。这家铺子卖的火烧个头大还便宜,店家服务周到,生意很快就打开了,人们宁愿多绕些路来东端买火烧。有同行算了笔账,照这个做法是赔钱赚吆喝,支撑不了多久。
这年入冬,一场大雪捂盖了老街。火烧铺子传来哀嚎声,雪大生意冷,老街人就跑来看热闹。是火烧铺两口子晚上生煤炉取暖,通风不好,煤气中毒,送药堂抢救不及时,人没了!。
这家火烧铺子的儿女披麻戴孝在铺子前哀号痛哭,做了三天的祭奠,惹得临近几家店铺都没了生意。
开春,闷子又来到冠家,说是有个做鼓乐买卖的老板要租用冠家的宅院,那院子先前不干净,这租金还得让一让。冠家也是想冲冲晦气,租金多少也不在意。
鼓乐店开张,敲敲打打,弹弹唱唱也挺热闹。没过多久,就传出铺子里闹鬼的事情,相邻几家店铺的人都说,半夜里听到咚咚鼓声,还有渗人的曲调。接着一天夜里,鼓乐店的老板大呼大叫,披头散发跑出了,疯了。
有人请了风水先生,风水先生说那一片是凶地,街坊就开始出售房屋。冠家也觉得那处宅院坏了风水,家业资金周转遇到了困难,也准备出售那所闲宅,只是价格开得大,没有人接得住。
受冠家主的全权委托,闷子找到了顾老大,顾老大二话不说,拔现钱,并给了闷子两成的酬劳。
顾老大如愿拿到宅院,扒掉旧屋,盖起了三层大宅,欢天喜地住进去。
没几年,老街改造,东端很快就成了黄金地段,而冠家卖掉的宅院,被顾老大拾掇得耀武扬威,很是风光。冠家老爷子每次路过,都悔得唉声叹气,临终前留下遗嘱,要把自己这把老骨头埋进那所宅院,攥着冠老大的手说,不拿回那所宅院我死不瞑目啊。
冠老大带着重礼拜见闷子,说明来意。
闷子捋着下巴上稀稀疏疏的几根胡子,道:“你诚心想要?”
冠老大拍着胸脯,道:“先父有遗愿,我诚心想要。”
闷子沉声,道:“砸多少钱都值得?”
冠老大,道:“值得,都值得!”
闷子低声劝道:“把老爷子葬入宅院和拿回宅院这可是两档子事啊!”
冠老大阴沉着脸,阴沉的说道:“祖命不可违,两档事两笔酬金算,冠家不惜倾家荡产,夺回祖业。”
闷子不咸不淡地说道“那中,一年后我保证给你准信,你先回去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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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这一年一度的传统佳节中秋来临,正逢顾老大六十大寿,于是广邀亲朋好友在家中设宴庆贺。
酒逢喜事精神爽!顾家正热闹时,只见冠老大和家人,抬着一坛老酒,带着响器班子吹吹打打来给顾老大祝寿。
微醺的顾老大既意外又惊喜,起身迎接。抬着老酒坛子的人,忽然一个趔趄摔倒,坛子摔碎在院子中间,老酒晒了一地,酒香四溢。冠老大喝退家人,呈上大额礼金连说道:“小侄给顾老大赔罪,扰了顾老大的寿宴,实在是罪过万分!”
顾老大也不介意,哈哈大笑道:“碎碎平安,岁岁平安嘛。”
入冬,闷子来顾老大的家里,说明冠家想再置回宅院的意思。
顾老大哈哈大笑,说道:“糊弄鬼的,你说个由头让我听听?”
闷子淡淡的说道:“简单简单,你顾老大总不能给冠家老爷子当守墓人吧?”
顾老大瞪大了眼睛,惊愕道“此话怎讲?”
闷子沉吟了一会,开口道:“还记得你六十大寿那天,冠家来送酒祝贺之事吧。顾老板可否知道,那摔碎在你院子里的那坛老酒里浸泡的是冠家老爷子的骨灰啊!那也就是说,你这里是葬着冠家老爷子的陵墓,你说,你不是守墓人是什么?”
顾老大脸都红了,大怒道:“这冠家的手法也太不地道了。”
闷子说道:“算了,你我也不是外人,你这宅子得来的也不地道。如果老街人知道你这是个墓宅,谁还敢来府上,影响了子孙后代的前程,那可是大事。再者说,这些年你这房价也翻了几番,出手你也赚大发了,我看也就算了吧。”
顾老大闻听老友闷子的话,软了。
而冠老大拿回了祖传的宅院,拜谢闷子。
闷子捋着胡子不咸不淡地说道:“该谁是谁自有天定吧。”
闷子用酬金在老街购置地皮,也盖起了一处像模像样的大宅院,成为了富户,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没有过几年闷子就意外而死,留下唯一的儿子被人诱拐深陷赌档之中,没有两年就白光了闷子留下的庞大的家业。
老婆给人跑了,三岁的女儿小竹被卖入了大月坊为奴,顾老大也是有情有义的人,感念闷子的恩情,时常接济小竹,才使得小竹没有沦落为风尘女子为妓。
老街说客,了得!
阳关微醺,春光明媚,枫桥镇,断桥旁,小竹请托了顾老大,与慕容春晓,青牛,白鹿,夭夭,慕容春晓一行人上了一艘渔船,顺着沧澜江逆流而上,往云州青阳城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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