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呀！”
遥相呼应的另一队黄巾贼正是郭图带领的，正肆无忌惮的将邹丹的包围圈撕裂的支离破碎。
败了，真的败了。
随着邹靖的撤走，攻城的士卒便后继无力了。
廖化血目如柱，大声吼道：“弟兄们，大帅回来了，杀呀！”
活下来的黄巾贼开始奋反抗，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们背水一战，而如今形势急转，胜利就在眼前，更加卖命。
那面深黄色的大旗在城外来回驰援，将官军阵型冲的如一盘散沙，而后跟上来的郭图所部，如推土车一样，直压压的碾压了过去。
“邓渠帅，你快睁开眼看看，大帅回来了！”
城头的官军已经被彻底撵了下去，黄巾贼再次占据上风，廖化扶着邓茂伤感的呼道。
邓茂缓缓睁开眼，像是在找寻什么，环顾了一周之后，又晕死了过去。
官军如潮水般退却，只丢下了近千具尸首，什么好处也没有捞到。
程远志快步奔上城楼，看着堆积如山的尸首，欲语泪先流，他终于体会到什么是战争。
“我们赢了！”
程远志高声吼道，他知道没有什么安慰能比这句话更具影响力，更能振奋人心。
“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
黄巾贼齐声高呼道，这一刻值得他们骄傲，因为他们是胜利者，他们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英雄。
廖化哭喊着道：“大帅，快，快过来，邓渠帅不行了。”
程远志这才从人群中看见廖化，还有断了一支胳膊的邓茂。
程远志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廖化身旁，急切的问道：“廖化，邓茂怎会伤的如此之重？”
廖化回道：“邓渠帅在范阳被流石所伤，本就重伤未愈，今又被官军斩了右臂，如今失血过多，怕是撑不过去了。”
程远志内心一诧，大声喊道：“邓茂，你给老子睁开眼看看，我们赢了，我们堂堂正正的打败官军了。”
邓茂双眼仍旧死死的禁闭着，面色越发苍白，任程远志如何呼喊也醒转不过来。
“快，快去叫郎中，邓茂，老子不准你死！”
……
涿县城墙上
郭图忧心忡忡的看着官军大营，叹道：“主公，突围吧！一旦让官军缓过气来，这一仗就更加难打了。”
程远志感同身受道：“如今这涿县就如同一个囚笼，一旦让官军把牢笼锁住，我们就插翅难飞了。”
程远志又道：“可是离了涿县，我们能去哪里？”
郭图茫然惆怅道：“天大地大实无黄巾贼安家之处，不如南下青州。”
青州的黄巾起义看似轰轰烈烈，实则虚之，好像也是被刘关张三人给灭的干干净净。
程远志道：“青州已无力回天了，我们现在去趟这趟浑水已经晚了。”
“主公意图北上？”
“北上！上谷之外皆是蛮夷，鲜卑人可能比官军跟加难对付，他们都骑兵能将我们踏成肉泥。”
郭图若有所思道：“往西便是冀州，主公可是想要去冀州？”
程远志摇头道：“冀州看似是黄巾贼的大本营，实则是最危险的，万万去不得！”
郭图疑惑了，询问道：“向东便是大海，茫茫大海无边无际，海上更是凶神恶煞，非上上之策！”
程远志惊问道：“公则可听过海寇？”
“海寇？不曾听说。”
“那倭寇呢？”
“也不曾听闻！”
程远志失望道：“不会吧，难道日本人还没出生嘛？”
程远志的确有东进大海，踏上日本岛国，用武力镇压小日本，当一个土皇帝，可如今就连郭图也没有听说，他开始盲目了。
郭图又道：“图才疏博浅，主公不必介怀，可去沿海地带一问便知。”
“来不及了，以后再去会会这个小日本，要想活命我们只有去河套！”
程远志神色一振，大声道：“公则吩咐下去，一个时辰后撤退，我们去良乡。”
“良乡？主公，那里已经被大火烧的一干二净了。”
郭图惊讶道。
程远志郑重其事道：“没错，就去良乡，去与公孙瓒决一死战。”
一个时辰后，一杆大旗在随县城北迎风飘扬，深黄色的军旗在暮色苍茫中耀武扬威，上书一个硕大的“程”字，龙飞凤舞舞，旗下，程远志提刀肃立，神情凝霜。一名流寇将牛角号从背上卸下凑到嘴里，鼓着腮帮子使劲地吹将起来。
霎时间，沉重悠长的牛角号声已经冲霄而起。
悠长的牛角号声将流寇们从睡梦中惊醒，乱哄哄地从富户大族的深宅大院里窜了出来，奔向牛角号声传来的方向集结。虽然有的黄巾贼从前天晚上到昨天中午长途奔行了足足百余里，下午又在涿县效外跟官军狠狠干了一仗，但毕竟都是些年轻的精壮汉子，经过半个晚上的放纵，到现在体力和精神就都差不多恢复了。
牛角号声嘎然而止，乱哄哄的流寇军阵突然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一个个都把腰杆挺得笔直，炯炯有神的眼神直直地凝视前方。程远志心中暗自点头，令他感到欣喜的不单是这些流寇所展现出来的那股精气神。
程远志放眼望去，所有流寇都神情肃穆，除了肩上的干粮袋和手中的武器，所有流寇身上再没有任何多余的杂物。很显然，这伙曾经的农夫正在逐渐摆脱小农意识对他们根深蒂固的控制。
“弟兄们，我们赢了！”
程远志旧话重提，可仍旧是那样振奋人心，这一场战争值得他们骄傲一辈子。
一干黄巾贼齐声高呼道：“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杀官军，打土豪，分钱粮！”
程远志巨声吼道。
程远志的狼计划已经初步开始显现出来，现在这群狼要开始张牙舞爪了，只有敌人的鲜血才能让他们彻底疯狂，而公孙瓒无疑是最好的对手，杀一儆百，这一战如能成功，足以让程远志这个狼屠夫恶名昭彰。
两千黄巾贼如今只剩下一千五百人，这一千五百人将是程远志最后的资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