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下马,一把将刘裕抱住,转了几圈。刘裕盯着来人,只见他大部分头发散乱得披在身后,少部分扎成辫子,穿着紧身的衣服,外面套个兽皮鞣制的衣物,像个皮甲一般,腿上扎着绑腿,踏着皮制鞋子,头上还插着几根与羽毛,脖子上带着骨头项链,仿佛是某种动物的牙齿。
“舅舅”一种亲近的感觉传来,这位舅舅,刘裕估计便是太史登吧,母亲的哥哥,勇武有力的游侠和富有经验的猎人。
“看舅舅给你带什么礼物来了”太史登从马兜里拿出一把竹子做的小剑,递给刘裕
Kao,还是把我当成8岁小孩啊,郁闷得接过来。
太史登接着从马兜里拿出一把软弓,刘裕眼睛突然睁大很大,直盯着软弓,刚举手去抢,太史登又把软弓背在身后,逗得刘裕跳起脚抢弓,直豆得周边壮勇、乡民们一阵大笑。
好不容易拿到软弓,刘裕直接“新人换旧人”把小剑给了任嘏,自己拿着软弓招呼太史慈过来帮忙研究。
“横拜见舅老爷”陈横单膝下跪,抱拳行了个军礼。
太史登一把将他拉起来,锤锤他的胸口,把陈横整的一个晃动,拍片陈横肩膀:“小横子力量渐长,今后继续努力。”
“是、是”陈横被夸奖一句,就变得语无伦次,脸色满是骄傲,像个被老师夸奖的小学生。前面的壮勇、乡民争先恐后想距离太史登近点,后边的踮起脚想看看他长什么样。
真是体育明星的架势。
人群向两侧疏散开,刘舆带着家兵步行而出,太史登向前半跪见礼:“登见过刘公,远方来投,还望收纳。”
“你我本是姻亲,不用这样客气”刘舆抬手虚扶起,太史登连忙起身,“这几日正好农闲,吾家正新修水利,操练壮勇,汝可先做个教头,管理全庄壮勇的训练。日后时机合适,便推荐你去郡县任职。”太史登本来就是过来找饭吃的,自然同意。
“你父亲身体好吧,两年没见他了”刘舆领着众人往回走着,随意聊着家常。
“父亲身体硬朗”回头叫两个少年献上礼物,“山野之人没什么出产,这是去年冬天打到的虎皮和虎骨酒,这是些动物毛皮、野味干肉和些山林出产。”
刘舆轻轻抚着虎皮,虎毛柔滑发亮,竟然十分完整,非常难得。
“有心了,此虎毛皮如完整,是如何打到的?”
“刘公且听我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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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去年寒冷的冬天,雪花漫天,连续半个月的落雪,地上是一尺裕厚的积雪,人踩上去,脚步深陷。
夜晚突然传来羊羔的惨叫声,一盏灯、两盏灯,一个庄子的人都惊醒了。
太史登带人赶到时,壮勇们正隔着院墙、篱笆在和一头大虎对峙,人人手持长枪或者火把的手都是汗水。
太史登并不急于向前,饿极了的猛虎,最是拼命,他在等待时机。
大虎吃了羊肚子上最肥厚的脂肪,太史登率领壮勇们列成阵势而上,后面的壮勇,把院墙的石头取出来,站在高处,从侧面向大虎扔石头。
大虎并未吃饱,而且短暂的时间并不足以让它消化腹中的脂肪。他叼起羊就想跑,太史登看准目标,举手一箭,直接射爆大虎眼睛。大虎吃痛,发起狂来,太史登连忙招呼壮勇们后退到院墙之外,以石头招呼大虎。大虎扑上来,被几把长枪隔着院墙捅了嘴巴和肚子,翻到在地上。
太史登正想招呼众人上前,父亲太史盛道:“困兽发狂,近之易伤,不如放他归去,追踪它,大虎一路走一路流血,走不到多远,力量就会耗尽。”
于是太史登挑选壮勇,带上几张网,二只羊和其他工具,一路循着虎的脚印和血迹追踪。年轻的太史朗、太史慈、太史德也在队列之中。
太史登们追血迹脚印,到一个山洞外止步,山洞外脚印较多,太史登仔细辨认,认为山洞内应有母虎和小虎。
于是坐下标记,带人到周边寻找合适的捕猎地形,发现不远一处较为低洼,积雪深厚,周边大树可以上可以站人。
他们首先将雪抛起来些,把一张大网放在下面,轻轻把雪盖上,等到虎来便可扯网。
又到一边去吃了只羊,将羊血羊骨洒在网上的雪上,将剩下一直羊绑在大树上。太史慈等几个少年,倚在树上,准备好弓箭。还有几个躲在不远处,等着拉网。
过了一阵,一只个头小点的母虎,走了过来,不时鼻子嗅着,看大不远处的羊血羊骨头,施施然走了过来,却不接近,脑袋转向四方警惕的看着嗅着。
它多半发现了人的味道,但前面咩咩直叫的小羊和血羊骨头,一直吸引着它。
母虎围着小羊转了半个小时,这才扑了过去,将瑟瑟发抖的小羊几口咬死。它想拖起就走,羊却是被绑着的,哪里能够。
嗖、嗖,连续两箭直入虎两眼,疼的母虎大吼惨叫。太史登转头一看,太史慈冲他笑笑。其他几个猎户,却只射中了头部,而不得入。
母虎还不放弃羊子,张嘴怒吼起来,嗖、嗖接连数箭,直入虎口之中。接着又是几箭,射伤了虎腿虎掌,太史登的箭,直透虎脚,太史慈力量不足,选择的是虎掌。
几个猎户,迅速上前,合力提起大网,母虎被掀翻过去,一时不得爬起来逃走。太史朗、太史德等,从树上跃下,将虎罩住。
母虎挣扎着,众人将网缠紧,将网绳子挂在接近的几棵树上,太史登欲要上前与众人合力杀虎。
一阵巨吼,太史登等转身一看,一只独眼大虎,竟然只在十米开外,张嘴欲扑。众猎户都是大惊,太史登举起手中铁矛:“你们从两侧包抄。”,就欲上前拼命。
嗖、嗖,连着两箭,直入大虎口中,又一箭,射在额头上,原来是树上的太史慈。太史登抓住大虎停顿,连射飞快连射两箭,一箭射在虎鼻子上,一箭射爆虎眼睛。
瞎了双眼的大虎直着方向欲扑过来,太史登让过正面,一刀从侧面扎在虎肚子。翻滚躲避间,背上挨了一记虎爪,幸好身手矫捷,滚地避过。
母虎连连吼叫,大虎顺着声音上前解救,毫不在意太史慈射在屁股上的几箭。太史登捡起长矛,对着大虎的菊花突刺进去,接着用力搅动。大虎剧烈扭动着,屎尿血液喷了太史登一脸,欲转身回咬,却是够不到。
几个猎户四面齐上,对着大虎一阵狂捅,太史朗矮身而进,抓住大虎腹部插着的大刀,一拉,一扭,大虎腹部破开,内脏和血液喷涌而出。太史登让一个壮勇接过刺入大虎菊花的长矛,骑上虎背,接过太史朗递过来的大刀,按住虎头,一刀割开大虎气管。大虎吼也吼不出来,嘴巴张了几下。
太史登,用手抹了些虎颈部的血,擦了擦脸,一边凑上去喝着虎血,一边招呼太史德拿铁锅来装虎血。待一人吃口热腾腾的血,咬点虎肉,几个壮勇便合力将虎皮取下来,将虎肉分成小块,准备装起来。
这时候,太史登们才有时间看网中剩下那此母虎。老虎也是灵物,也知道配偶就死在旁边,拼命撕咬折腾大网,却露了个头出来。
太史登一看正好,命周边壮勇拉紧大网,太史慈等持矛立在一边,太史朗、太史德准备好铁锅在另一旁。
“你们仔细了,别用矛尖捅,用矛尾巴捅,伤了虎皮可不值钱。”太史登取刀在手,待壮勇拉紧大网,矮身向上,一刀刺向母虎颈部,血液喷得老高。母虎拼命挣扎大吼,他命太史慈用矛直插虎口,抵住不让虎动,自己用长矛抵住母虎颈部刀口。壮勇们齐上,踩住或者拉住母虎的四肢身躯,母虎吃力得挥舞着着四肢,一会就没力气了,只余下热腾腾的血液流到锅里。
这次打了两只大虎,接着搜索虎穴,找到两只小虎,亦杀了带来。小虎皮卖出,可专门做女人或者小孩的衣服,胜在完整,倒也值钱。大虎虎皮到处都是缺口,但是面积大,价格也不低。
捕虎英雄的美名,随着这些虎肉、虎骨、虎鞭、虎皮的卖出,传遍了东莱北海间。卖来的钱多数分给了一起打猎的猎户和周边孤寡的家庭,周边的人都陈赞太史家仁义。
许多一掷千金的商人,都开价百金想买下这张完整的母虎皮。太史盛人老见识多,咬着牙齿,要求太史登带着虎皮和猎户们,去亲家刘舆处求个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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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舆年纪大了,冬天天气冷、风湿之类的病状让人很难过,有这虎皮,冬天便好多了,加上虎骨酒,说不定能多活几年。
对太史登更加热情起来,想着刘繇要是改任县令、县长,便让太史登去假县尉或司马,协助刘繇将兵或捕盗贼,自家的外亲,就是心腹,自然要重用些。
没成年的太史朗、太史德便可和太史慈一起,跟着刘裕一起读书习武,也是个学习考察的过程,以后有机会再安排职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