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说道:“朝廷上不服我的人还多着呢,不可妄自轻动。我明日请天子在许田围猎,以观大臣们的动静。”
建安十二年,夏,曹操拣选良马、名鹰、俊犬、弓矢,都准备好了,先聚兵城外,曹操入宫请天子田猎。
刘协说道:“这个时候举行田猎好像不太好吧。”
曹操嘴角轻扬,说道:“古代的帝王,在春播夏苗,秋收冬狩的四个季节都会田猎,用来昭示自己的武力给天下臣民看。现在天下打乱之时,正当以田猎的名号显示陛下的武力啊。”
刘协不敢不从,随即骑上逍遥马,带宝雕弓、金鈚箭,排銮驾等代表皇帝身份的东西出城。刘备与关羽,张飞各自弯弓插箭,内穿护心甲,手持兵器,引数十骑跟随刘协出了许昌。
陪同御猎的人员有十万余人,骑兵步卒的长列从宫门一直穿过京城,绵延数十里,蜿蜒不绝。犹如群星流动,又如彩云绕日。百姓不分贵贱老幼,纷纷忍受着闷热的天气聚集路边,围观天子狩猎的壮观场景。
“看,那个就是刘皇叔。”尽管路上有大量曹军兵丁巡逻,人们还是忍不住地小声议论着。到了许田,曹操一场令下,鼓号齐鸣,十万将士闻令即行,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瞬息之间便围出了一个周广两百里的大围场来,四周尘土飞扬,显示出曹军士卒的纪律严明。
曹操骑爪黄飞电马,与天子并马而行,曹操争一马头,背后都是他心腹将校。文武百官远远侍从,无人敢近前。刘协来至场中,勒住马头说道:“朕久闻皇叔弓马娴熟,今日便欲一睹皇叔神技。”
刘备应命策马而出,忽见草中赶出了一只兔子来,忙弯弓搭箭,心中暗暗祷告:“我若能复夺徐州,成王霸之业,一箭正中此兔,若老死此间,则此箭落空。”刘备喝了一声:“着!”一箭射去。箭似流星,直奔矫兔而去,噗地一声,兔子中箭倒在了草丛里。刘协见此情景,张嘴夸道:“好!皇叔真好箭法!”
刘协催马转过土坡,忽听荆棘丛中赶出一头大鹿,刘协连忙张弓搭箭,一箭向鹿头射去,怎知未到半途,箭矢的势道便尽,插在了离鹿颇远的空地之上。
刘协又连射两箭,都没射中,刘协回顾曹操说道:“爱卿你且射射看。”曹操向献帝要来宝雕弓、金鈚箭,扣满一箭,正中鹿背,鹿倒于草中。整个围场里,上至公卿百官,下至将校步卒,看见金鈚箭射中了鹿,都以为是刘协射中的,都踊跃欢呼:“万岁!”曹操微微一笑,纵马直出,挡在献帝之前,接受群臣祝贺。四下群臣见此情景,不由得大惊失色。
刘备背后关公大怒,剔起卧蚕眉,睁开丹凤眼,提刀拍马便出,要斩曹操。刘备见了,连忙伸手拦住,示意不可。关羽见刘备如此,只得作罢。易平挥刀而出,大喊道:“逆贼曹操,吃我一刀!”易平未到曹操跟前,便被许褚、曹洪、夏侯惇、夏侯渊等诸将拦截,持刀的右臂被斩落地上,易平惨叫一声,被刘策一枪扫落马下。曹操大怒,回许都后,以谋刺天子之罪将易平腰斩于市。
刘备纵马向前,欠身向曹操称贺道:“丞相神射,世间罕有。”
曹操笑道:“此乃天子洪福。”说着回马向刘协贺道:“皇上万岁!”说完,曹操竟不还宝雕弓,而是自己悬带。
刘协敢怒不敢言,只好无奈的说道:“诸位公卿大将,各自散去狩猎。”众人遂拍马驰骋,追逐猎物。
刘策驱马至河边,见芦苇丛中栖着野鸟,刘策持弓下马,悄然接近。到只有十步之遥时,刘策拈弓搭箭,一箭射去,正中野凫。刘策十分欣喜,疾步而去,忽然河中浮出一只忽律(四脚蛇,鳄鱼的一种,宋朝后在中国绝迹)。
鳄鱼半片枯树皮一样的脑袋露出水面。刘策赶忙后撤,那条鳄鱼游到岸边,奋然一跃窜出水面,带着飞溅的水珠,划拉着四条又粗又壮的短腿,摇头摆尾向刘策扑来。刘策连发几箭,无奈鳄鱼皮厚,箭矢射在它身上就如雨点一般。
鳄鱼张开血盆大口,朝刘策咬来。刘策抽出佩剑,砍向它的下颚,谁知看似笨重的鳄鱼却灵活地避开了剑锋,继续猛扑过来。刘策大喝一声,迎着它的大嘴,把剑横劈过去,鳄鱼的上下颚竟被刘策劈得分离!刘策又复一剑,划破肚皮,血肉翻飞。杀死鳄鱼后,刘策正欲将它拖回,忽见前方暗潮涌动,继而大浪翻滚,刘策心想“不好!鳄鱼群来了!”刘策连忙弃了那只鳄鱼,上马离去。曹操后来听说此事,赞道:“子烈可谓陆上鳄鱼一般勇武。”
刘策纵马于草场上,望见荒草丛中隐隐露出一支角,心想定是一头野牛。于是刘策伏在马背上,悄悄靠近。走至近处,刚想搭弓,那角忽的冒出,竟是头巨大的青兕(犀牛的一种,皮是青色的,唐朝后在中国绝迹)。刘策一箭射去,犀牛受到攻击,吼叫一声,后蹄踏了踏土,一支尖角向刘策拱来。刘策连忙扯起缰绳闪开,躲过犀牛的冲击。犀牛稍作歇息,再次朝刘策冲撞而来!
刘策瞅准时机,待它与马匹擦身而过时,一跃而起,跨坐在那只犀牛背上。犀牛左右乱窜,想要将刘策甩下来。刘策紧紧抓住它的双耳,虽被晃得七荤八素,却仍稳坐在犀牛背上。犀牛折腾了一会,便喘着粗气,无奈地放弃将刘策甩掉的念头。刘策骑着青兕,正遇逐鹿至此的徐晃,见到刘策这个样子,徐晃笑道:“公真乃青兕将军。”两人相视大笑。
刘策追赶一只狍子到了林中,远远的射了一箭,射中鹿颈,狍子哀叫一声,倒在丛中。刘策将刚驯服的犀牛放在林外,自己进入林中寻找,这时一阵狂风刮过,树叶哔哔作响,只听一声巨吼,山动林颤,从树丛中跳出一只斑斓猛虎来。刘策心猛地往下一沉,那猛虎落在地上,双眼泛出冷厉、凶残的光芒,口中的利齿闪着森森冷光,盯得刘策冷汗直流。猛虎慢慢逼近,忽然前爪往地上一搭,猛地向刘策凌空扑来。刘策向右极速一滚,避过这凌厉一扑。
那猛虎不肯放过刘策,调过头再次扑来。刘策搭箭上弦,对准扑来的猛虎就是一箭。它身子一沉,那箭贴着虎背飞过,****在后边松树上,箭尾还在轻轻颤动。猛虎挟雷霆万钧之势,带起一阵恶风,继续猛扑过来!刘策只觉一团黑影当头压下,不及思索,仰身后翻,右腿迅捷踢出,只觉踹在一团柔软之处。猛虎从刘策身子上方掠过,厉风刮得刘策面部生疼,刘策险到极处地避过了这恶猛一击。
刘策抓起弓箭,趁它没有反应之际,‘唰唰唰’连珠三箭,刚好迎向了转过身子的猛虎,几乎不分先后直奔它左眼、颈部和腹部射去。猛虎避过了眼与颈的两箭,第三箭却正中腹部,深入其中。猛虎受伤后狂怒不已,咆哮一声,震得刘策耳膜生疼。一人一虎隔有数丈对峙起来。
刘策手握仅存的一箭,一动不动盯着这只猛虎。片刻后,猛虎终于沉不住气,拼尽全力向刘策扑来。刘策动如疯兔,身子向右斜飞,凌空中一箭快若流星直奔虎目而去。只听它凄厉一声惨叫,左目上****一箭,直没箭柄。猛虎跌到地上,折腾几下,便不动了。刘策顿时瘫软在地上,过了半晌,才起身把猛虎拖回去。
傍晚时分,众将都各自带着猎物归来,张飞徒手格杀了一只豹子,许褚捕获了一头黑熊,张辽射杀了一只大雕,其余有猎到赤鹿、红狐、野兔的,也有空手而归的,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骑着犀牛扛着大虎的刘策的。惟独刘备抓回来一只白首赤尾、虎纹马身的野兽,没有人认识。
郭嘉笑道:“《山海经》云:杻阳之山,有兽焉,其状如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其音如谣,其名曰鹿蜀。”刘备听到‘鹿’二字,心中暗思:“莫非我日后将入蜀地?”。
狩猎结束后,围场里燃起篝火,侍从们开始烘烤当天猎获的各种鸟兽之肉。刘协把它们赐给文武百官,但众人食不甘味,心中仍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就是白天曹操的所作所为。宴毕,驾回许都,众人各自归歇。
刘策骑在犀牛上,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来到三国已经十四年了,从一个15,6岁的少年变为年近30岁的大叔了,长子刘庆今年两岁,长女刘蓉比刘庆小一个月。
“现在我有老婆有孩子,有兵权又有曹操的信任,到底还缺什么呢?”刘策望着满天星空,一种奇妙的想法在他心里生根发芽,那种其妙的想法有一个名字——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