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籍叹了口气:“少将军,曹操就要退兵了,若是少将军继续猛攻淯阳,一旦张济的大军回撤,荆州危矣。”
“什么?”刘磐登时吃了一惊,随即就恼怒之极,“这个曹孟德,我就知道他靠不住,伯父还非要信任他。”
看着刘磐一副恨恨的样子,伊籍心中暗叹,也不知道刘表前世造了什么孽,自己不是雄才大主不说,两个儿子和一个侄子,一个比一个不争气。
刘磐性格冲动,做事无脑,可为将,不可为帅,更别说一州之主了。
刘琦倒是性格稳重,但太过于懦弱,遇事没有主见,身体也体弱多病。在乱世之中,身为一州之主,没有一个好身体肯定是不行的。
刘琮是三人中最聪明的,身体也不错,但为人阴险,睚眦必报。
在荆州,得罪了刘琦没事,得罪了刘磐更没事,只要稍稍得罪刘琮,你就赶紧滚出荆州,或者等着被他收拾很惨吧。
伊籍立即解释道:“少将军,并非曹孟德毁约,而是他败给张济了。”
刘磐这次没吃惊,反倒是冷笑一声:“伯父常说曹孟德用兵如何厉害,曹军如何英勇善战,也很一般嘛。”
“哼,若是伯父能给我十万大军,全力北上,定可一战而灭张济。”
伊籍心中暗想,我倒是希望刘表能给你十万大军,这样的话,主公就可一战而定荆州了。
对刘磐这种冲动无脑,又狂妄自大的家伙,伊籍实在懒得搭理他那么多,一抱拳:“少将军,主公的话,在下已经带到,告辞。”
“恕不远送。”刘磐将伊籍送出营帐,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登时陷入了沉思。
损兵折将十分之一了,连淯阳城的城头都没能上去,若是就这么撤兵回去,他刘磐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眼珠一转,刘磐竟然也想出一个鬼点子来,立即派人将蒯越请过来。
不一会儿,蒯越来到,刘磐一脸严肃地对他说:“军师,刚才伯父派人催战,让我军三日内拿下淯阳,兵进宛城,不知军师有何妙计?”
蒯越登时吃了一惊,曹操败了一阵,按兵不动,以及刘表让伊籍通知刘磐,让他按兵不动,坐观张曹成败的消息,蒯良已经派人告诉了蒯越。
伊籍来过的消息,蒯越也已经知道了,没想到刘磐竟然不听刘表的话,准备继续攻打淯阳城。
这个混小子,立功心切啊,蒯越立即就明白了刘磐的想法。
但蒯越不能说他也知道刘表的决定了,不然就等于暴露了蒯家在州牧府上有细作的秘密了。
蒯越眼珠一转,叹了口气:“少将军,淯阳城池高大,防御充分,魏延又善于守城,三日之内攻下淯阳,绝无可能。”
哼,小样,你让我出谋,一旦不成功,就会把责任完全推给我,我岂能上当。
其实,刘磐倒真没有这个意思,他脑子愚钝,想不出好办法,这才找蒯越商量的。
蒯越见刘磐脸色一变,接着又说:“安众守将是张济的侄子张绣,只有五千守军,据说张绣脾气暴躁。”
然后,蒯越就不再吭声了。
刘磐毕竟常年带兵,立即就从蒯越的话里找出了战机,眼睛一亮,一拍案几,兴冲冲地说道:“对啊,若是我军突然转攻安众,魏延担心张绣有失,必然会率军救援,然后我军将计就计,再攻淯阳,自然就一战而下了。”
蒯越心中暗骂,真是一个蠢材,我刚才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佯攻安众,将魏延的主力引出淯阳,择地伏击,然后再夹胜攻城,自然能一战而下。
你丫的,只是将魏延引出来,就攻打淯阳,万一魏延大军回转,跟城内守军内外夹攻,你就等着哭吧。
若刘表没让退兵,蒯越肯定力谏,但现在,蒯越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了,说多了,万一出事,就都是他的事了。
刘磐自以为是妙计,立即就兴冲冲地出去安排了,把蒯越晾在了一旁。
蒯越心中暗想,这张济竟然连曹操都能战败,简直太意外了,只怕日后天下大势的走向,会有所改变啊。
此时,曹操的大帐之中,曹操正在跟郭嘉下棋。
曹操一子落定,郭嘉就输掉了棋局,后者微微一笑:“主公棋艺超群,嘉不敌也。”
“哈哈哈……”曹操大为高兴,站起身来,问,“奉孝,宛城那边,也该传来捷报了吧?”
郭嘉很笃定地点了点头:“主公只管放心,或者今日,最迟明天,妙才将军就会传来捷报,攻克宛城。”
“嗯。”曹操对此也是很笃定,“这几日,张济一直派人突围南下,都给我军死死拦了回去,嘿,只要张济大军无法回援,宛城必下。”
听说张济有一妻两妾,皆是天姿国色,曹操的心中突然有点躁动不安了,嘿嘿,一旦宛城克下,这三个绝色美女岂不都是我曹孟德的了,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飞马驰来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大喊:“宛城急报。”
“急报?”曹操一愣,随即笑了笑,“妙才这性格啊,须得改一改了,做什么事情都急,竟然跟上一次一样,捷报弄成急报了。”
郭嘉的脸色突然有点不正常起来,隐约有点不安,但他又不相信,他这条计策可谓是天衣无缝,夏侯渊绝不会败。
曹操出了营帐,典韦已经将急报取到手中,正向曹操走过来。
曹操将急报接住,抽出内中的书信,展开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就不见了,变成无比的惊讶和恼怒。
郭嘉也是心中大惊,夏侯渊果然败了,怎么可能,张济是怎么做到的?
看完急报,曹操的脸色已经铁青到了极点,一把将书信扔在了地上,咬牙切齿着:“张济贼子,竟然如此狡诈,本将与你势不两立。”
怒罢,曹操忽然觉得脑袋上一阵剧痛传来,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身体摇摇晃晃。
郭嘉一把将曹操扶住,急声大喊:“快喊军医过来,主公的头疾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