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自打收到马腾进攻关中的消息之后,张扬就没有睡过一天的安稳觉,加之从上郡穆顺和河东郡董昭之处的军事情报一天至少到了一件,有时候一天能到好几件,薛洪等人几次建议赶紧出兵以免错过时机,但是都被张扬拒绝。
张扬熟读历史,知道在历史上李傕和郭汜内乱,不战自败。但是到了今天这个节骨眼,谁也不知道历史能否按照三国演义的节奏进行,张扬决定豪赌一把,赌李傕和郭汜会自己兵败身亡。
这次命运的天平又一次向张扬这边倾斜,张扬领着自己的下属们火急火燎的等了半个多月,终于有一天,董昭来的密信让他们心中的石头彻底放下。信上说马腾的部队已经一路大胜,离长安一百里的地方下寨,与李傕郭汜军交战了两次互有胜负,但是张济却仍然将部队驻扎在弘农,樊稠领着本部兵马前去救援,也没有占到便宜。
穆顺紧接着来了一封密报,说根据探子的密报,李傕和郭汜两军已经将大帐分开了,李军和郭军脱离了统一领导,这就暗示着李傕和郭汜之间的矛盾已经很大了。
张扬看了这两条密报,将两封密报仍在了自己的书案上,然后感觉身体一阵软,直接瘫倒在地上,古时候没有椅子,都是跪坐在垫子上,张扬这一下子可是真正的放飞自我了,躺在地上。
身旁薛洪和贾逵王凌等人赶紧上来观瞧这两份密报,看完之后众人都长舒一口气。张扬躺在地上,忽然开始笑了起来,一开始嘿嘿嘿的哂笑,后面是哈哈哈的大笑,薛洪几个人面面相觑。
“果然不出我所料,哪怕敌军旌旗招展千军万马,我自岿然不动以待时机!”张扬一甩袖子,尽量装出来一副成竹在胸的实力,但实际上自己的身子已经软透了,这次豪赌他有赌赢了。
薛洪捧着这两封信,眼泪都快下来了:“主公真是神算啊,我们都以为李傕郭汜等人将会狗急跳墙,引着残兵直扑河东之地,到时候我们很难防住这群困兽,所以劝主公提早出兵先下手为强,今天。。。”
张扬赶紧强撑着站了起来,朝着薛洪摆摆手说道:“先生不要说这些,你们想的也没有破绽。我做这一切决定也是无奈之下的豪赌,你们记住,赌可以救你一次两次,但是不会救你一辈子,总有一次输了你就会倾家荡产啊。”
说罢之后张扬走到众人面前,从怀中掏出来厚厚的一叠白帛,幽幽的说道:“各位,这个是这二十天以来各郡的将军和太守已经谋士幕僚给我写的密信,都劝我赶紧出兵破敌。”
张扬转身将这些布帛扔到身后燃烧的炭盆之中,布帛瞬间在火焰的包围之中缩成了一团,空气中瞬间多了几丝灰烬,张扬望着燃烧的火焰暗暗的出神,他知道自己已经真的赌不起了赌一次压力太大。
初平四年,阳春三月。
汾河已经开了,流凌已经没有了,两岸的柳树抽出了新枝,新枝上面点缀着嫩芽。张扬今天心情格外高兴,因为他将会见一个客人,李傕和郭汜已经打的跟热窑似的,马腾因为粮草供应不上也撤军回去了,张济已经跟他们散了伙自己在弘农郡做太守,在宛城修生养息。
今天张扬要会见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傕郭汜手下的第一大谋士贾诩,贾诩也是恨铁不成钢,见李傕和郭汜两个人把汉献帝夺来夺去,心想这二人不但成不了大事,而且日后必定成为刀俎之下鱼肉,大袖一甩,直接来见张扬了。
此间温恢、孙资和刘放已经从各处回来了。其中孙资给张扬带来了一条消息,他看了曹操将黄巾军训练成二十万青州兵,心下很震动,嘱托张扬曹操已经成了大势必将是傲视山东群雄,张扬早已经想到,暗自记下。
张陟也已经带着协约从荆州凯旋而归,张陟利用自己一个多月的盘旋包括联络刘表手下的权臣蔡瑁获取好感,最终签下了百斤石炭换一石粮食的条约。张扬对这些计量单位不是很清楚,贾逵在旁边解释道,这个条约已经签的很赚了,现在天寒季节已经过去,荆州今年只要石炭五万斤,入冬之后增加到十万斤,也就是并州在年初可以征收到粮食五百石,再年末可以再获得粮食一千石。
贾逵叹口气道:“我们太原一个石炭田一天产量数千斤,但是我们大汉天下良田不遭旱涝百亩也就产粮三百石,我们一年可以获得粮食一千五百石,相当于多了五百亩旱涝保收的良田,如此甚好啊。”
张扬一拍手:“这个好这个好,江东孙坚那边粮食更多,我们也也可以和他们谈生意,包括公孙瓒和曹操之处我们也可以派人去谈嘛。”张扬挠挠头,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张陟,说道
“张陟先生,你这次立了大功,为我并州石炭事业开了第一单生意。这样,我新设一个职务,叫商务从事,专门负责我们本州和外州之间的官方贸易往来,薛先生你们认为怎么样?”
众人拍手称好。
“这样,这个商务从事就由张陟先生做吧。可能事务很繁忙,你多担待,古有范蠡和吕不韦这样的人才,希望从今天开始张陟先生,你能成为这个时代的商业人才。”
张陟赶紧半跪,感激涕零的谢道:“古人都说士农工商,商贾之事在儒道之中来说是狡诈欺瞒之事,但是我不这样认为,商贾之事是富民的根本,管仲为齐国宰相为何能够让齐国称霸一方,就在于他能够取利于海,发展渔业和晒盐业。商贾之事鼎盛,则民富国强是必然之事。”
张扬赶紧点头道:“说得好说得好!”转身张扬面对着其他几位文官,指着张陟说道:“听到没有,这才是真理这才是真理啊!农业只能温饱,商贾之事才能富足!我今日就用这十几天的石炭产量,换了五百亩良田一年的产量,大家想一想,我并州之内石炭田不知多少,今日只要让商贾之事兴盛,天下之田就是我并州之田,天下之财就是我并州之财。”
“晋阳侯说的真好!”这是一个白袍长须的中年走进大堂,陈四哥在旁边介绍道:“主公,这就是贾诩先生。”张扬领着众人赶紧迎了出来。
“晋阳侯能将商贾之事的精髓说出来,我大汉从立国开始干戈从未停息,重农以农为本都是为了扩充军粮府库,以保证战争的持久,但百姓至今都没有富裕一天,为何?只会取利于土地,这是最本末倒置的发展方式,今日聆听晋阳侯一番话,茅塞顿开。”
张扬笑嘻嘻的凑过来:“贾先生客气了。听说贾先生在长安郁郁不得志?”
贾诩脸色立刻变黑,叹口气说道:“郭李两竖子不足与谋也!此二人胸无大志只知祸国殃民,横征暴敛,和董卓无异,今日离开,一为投靠明主,二为保全自身。”
张扬说道:“保全自身?”
贾诩叹道:“将军能够按兵不动,不是不攻打京兆之地,而是再等机会,如此洞若观火,郭李二人比为将军刀下之鬼,我如果成为一个投降之人,不如提前来访将军,为将军献出两个计策,以为进身之计啊。”
张扬心下想到,贾诩这人居然这么直爽,心里咋想就咋说,相比也是一个耿直之人,想到这里,张扬赶紧拉紧贾诩的手,开心的说道:“先生既然如此坦诚,我并州今日地广人多,很需要人才,能获得先生这种当世俊杰,是张某的荣幸。”
贾诩赶紧拜倒:“多谢助攻知遇之恩。”
张扬一面扶起贾诩一面小心问道:“今日我有了荆州粮草,部队刀枪已经磨得锋利,战马已经喂得肥饱,讨伐李郭二人就在此时,先生今日来了,有什么好计谋,我等必当洗耳恭听。”
贾诩莞尔一笑说道:“主公讨伐郭李二人,就郭李手下的兵士来说,已经内耗的差不多了,所剩人马不过四五万,不足为虑,主公只需要顾全两人,一人是弘农太守张济,此人能征善战手下精兵甚多,驻扎在弘农直接望着我并州后方,此为一患也;第二李傕郭汜表韩遂为并州刺史,无非就是加深他与主公的矛盾,韩遂对并州也是觊觎已久,此为二患也。”
张扬赶紧追问道:“如此两个忧患,如何去除。”
贾诩鞠了一躬说道:“这就是在下的进身之计。张济将军我与此人交际甚好,我完全有信心劝说张济作壁上观,不出兵不站队;韩遂此人虽有野心,但是天生多疑而且胆小谨慎,主公只需要令上郡兵马压住边界,韩遂有贼心也没贼胆,必然不敢出兵并州。”
张扬恍然大悟:“听了先生之言,真是茅塞顿开,今日能得先生相助,是上天祝我胜郭李乱军!”
贾诩忽然正色说道:“我路过河东之时,与董昭先生见面,这既是在下的意思也是董先生的意思,希望您打下来京兆之地扫平郭李残部之后能够迎接当今天子回到本州,挟天子以令诸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