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仔细里观瞧这位白衣少年,头扎金丝黄点头巾,身着白锦青纹袍,脚蹬白面麒麟绣花靴,面目清秀,腰挂佩剑甩出来鱼样红穗儿剑袍。见张扬站在堂上,赶紧行礼道:“小侄温恢,见过叔父。这是家父。”
张扬忽然想起来,自己前往河南会盟之前便是见过这个温恢,当时他年纪轻轻竟然敢在街上面对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仗义执言,实属不易。仔细观瞧温恢的父亲,张扬记得他是涿郡太守温恕,看上去约有五十岁左右,身体好像很羸弱,喘的很厉害,而且不住的咳嗽。
张扬赶紧上前去扶住温恕,抱歉道:“不知道温太守大驾光临,温老可以差下人快马禀报一声,我定派人亲自去府上接您来我这黄土僻壤之地啊。”
温恕叹口气道:“老朽哪里敢如此烦劳张使君。”张扬寒暄过,让进来分宾主落座,张扬坐在大堂的正中央,左手边客座依次坐着温恕和温恢,右手边薛洪陪着坐着。陈四哥一身铠甲威武的站在张扬的身后。
让过了茶水,张扬问道:“温老今日怎么屈尊来到我这上党郡呢?”
温恕叹了口气:“哎,张使君有所不知,自打你们十八路诸侯军队在洛阳一拍两散之后,袁绍袁本初回到冀州对他的渤海太守之位早就不满足了,没回去多久,他就”
温恕说道这里,使劲的咳嗽了两声,颤抖了两下,“他就听从逄纪的反客为主之计,夺了韩使君的冀州。因此计袁绍那人又诱骗了公孙瓒,导致幽州冀州两家交恶。我涿郡居于冀州幽州之间,加之我身体抱恙,恢儿年纪又小,我父子二人实在不愿意于此二人之间左右为难,还不如弃官而去。恢儿说与张使君有一面之缘,老夫想既然有如此机缘,便来此相见。”
张扬赶紧劝道:“如今天下大乱,有才之人谋发展谋进身期待成些大事,无德之人也就是搜一些财产,刮民脂民膏。各色人物随着烽烟,各自活动自己的手脚,发生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
温恕拍拍手道:“还是,还是张使君对着混沌世道看的明镜一般清澈啊!”说罢之后,又咳了起来。
张扬赶紧起身,一面拍着温恕的后背,一面转头询问薛洪:“薛先生,这上党郡乃至并州内有什么好医生都给我叫过来,温老的身体要紧!”温恕摇摇手“人命天定,我已看开。”
薛洪忽然说道“主公,属下闻听手下人说,游方神医华佗避开关中战乱来到了我们上党郡的境内,听说就在不远处的县中免费为百姓行医治病,我尽可派人前去,请这神医过来为温恕医治。”
张扬从小就学过历史,知道神医华佗的能力和历史地位,他不仅是三国第一名医甚至在中国历史上都是第一名医。
张扬赶紧起身,命令薛洪,“薛先生麻烦你亲自去请华佗先生为温老医治,千万要注意礼仪礼数,一定要备厚礼。”薛洪领命赶紧退下。
温恕一边拉着张扬的手,一面感叹道:“老夫哪里值得张使君这样挂念。”张扬叹口气道:“温老何出此言,如此乱世,温老这种楷模,怎么能不珍惜。”张扬一面劝道,一面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这样吧,温老,我举荐你为太原太守,温恢年少有志就让他在刺史府中锻炼,跟着薛先生学点东西,温老您看怎么样。”
温恕大惊道:“老夫身体这样怎么能担此重任。”张扬劝道:“您就先治着病,这华佗当世名医,肯定将您治疗的妥妥帖帖。”温恕千恩万谢,温恢也赶紧拜谢。
薛洪自己领着两个随从拿着礼物,根据自己手下人的情报,骑着马,离了上党郡郡治,风尘仆仆快马加鞭一路来到谷远县地界。谷远县县令带着县尉一行人赶紧出城迎接,谷远县县令周方将薛洪请下马,小心翼翼的接进城内。薛洪一边走一边摆摆手:“你不要给我扯那么多事情,现在是救人,华佗先生在哪?”
周方一摆手,后面跟上来谷远县主簿,赶紧低头汇报到:“华佗先生本来在县城南城的一家药铺门前免费坐诊,下官等收到薛别驾的命令即可前往城南去邀请华先生,华先生听说是刺史急切邀请,赶紧慌忙收了摊子跟下关前来,现在正在馆驿休息。”
薛洪待着一行人前来到谷远县馆驿,自己亲自来到华佗房中,将礼物一应奉上,并且恳请他前往刺史府去为温恕看病。华佗拒绝了一应礼物,自己背起来药箱,跟着薛洪急急忙忙赶往长子县。
张扬已经在刺史府等的焦头烂额了,这两天温恕的病貌似严重了一点,咳嗽变得厉害了,温恢一步不离的服侍在床前,张扬命令属下将补汤和药膳小心煮好送到温恕的床前。温恢叹口气道:“父亲生我十五年,我天生性格乖戾,经常惹父亲生气,虽然时常训责,但是父亲从未打骂过我。今日父亲身体抱恙,方知辛酸。”
张扬拍拍温恢,“你能体会到父亲对你的期许,包括拖着病带你来上党,都是希望你以后有出息。”张扬随即想到自己未谋面的父母,心下也是酸酸的。
“主公,华先生来了。”薛洪一溜小跑进了大堂。张扬但见一位长须中年,四十多岁,神采奕奕,背着药箱,身着青袍大氅。张扬赶紧上前行礼道:“先生终于来了,烦请好好为温太守诊治一下。”
华佗谢过张扬之后来到床前,自己打开药箱,端坐在床边,摸起来了温恕的脉搏。
华佗微微的将手搭在温恕的腕间,起初是三指压在脉上,之后是两指和三指来回切换,轻轻做敲打的样子,张扬等人已经不敢言语了,静静的观瞧着华佗诊治。在摸了一刻钟脉象之后,华佗有看了看温恕的面色,趴在身上听了听他的胸腔,摸了摸咽喉处,然后起身坐在了外面的桌旁。
“怎么样华先生?”“我父亲的病怎么样。”
华佗微微捻须缓缓道来:“太守之病,是故疾了,气脉不同,多有痰症,这种病症在年长者多见,加之今年天寒,相比太守又从涿郡这么远赶来,一时间故疾急发,以至于发热,此乃两种病,一面调理太守的故疾,一面压制发热,我保证太守三日去热,一个月便可调理好故疾。”
温恢急忙拜倒“多谢先生多谢先生,先生真是妙手回春。”华佗连忙扶起来温恢,之后将药方写在一张素帛之上,温恢赶紧拿着去取药去了。张扬亲自搀起来华佗,带至到外厅。
“华先生妙手回春,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张扬恭敬道。
华佗捻了捻须笑道:“使君说笑了,我只不过对医术上心,加之治疗百姓多了,见得病症广了,所以有此,此乃见多识广而已。”
“先生谦虚了。”张扬转念一想,又接着说道,“温老太守的故疾需要一个月调理,不如华先生现在此处停留一个月,一应住宿饮食起居都由在下安排可否?如果先生愿意坐诊,我也可在我这刺史府大门外给先生立个幌子。”
华佗摇摇手道:“使君不必多礼,温老太守的病我肯定会治好的,只不过华某此次前来上党云游行医恰恰是为了使君您?”
“我?”张扬纳闷了。
华佗捻须道“使君在并州三郡削兵简政,广泛屯田,百姓安居乐业,我早就对将军很仰慕,所以此来一为行医,二为能够见到使君一面。”
张扬客气道:“华先生严重了,华先生悬壶济世,也是拯救黎民百姓,我策马扬鞭也是拯救百姓,我们出发点一样的。”
华佗点了点头:“华某也有心帮助将军,留在军中行医,但是想到天下苍生更苦,华某志在四方,所以之后还是要云游四海,这样我有一个大徒弟,姓张名成,字达志,此人跟随我十年,我的技艺他已经学了个全部,我今日写书信一封,让他来到使君帐下听候拆迁,使君可给面子?”
张扬赶紧站起来谢道:“先生有此心,张某无以为报。”华佗即可写了书信,将素简包好,张扬亲自派人送往沛县。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神医华佗的亲自调理之下,温恕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咳嗽也越来越少,温恢也不用天天在床边伺候着了,开始跟着薛洪处理起来州中的事务。薛洪不止一次给张扬夸,温恢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天赋异禀,已经比州中的普通文吏的能力强很多,张扬命令薛洪多多指点他,也算是储备优秀人才。
经过了一个月的治疗,温恕身体比之前更加硬朗了。华佗的徒弟张成也来到上党。张扬见此人一脸正气,便留在了府中,给了军中参事的职位,同时在上党建了一个州医院,为人诊治同时培养医学人才。在张扬的再三劝说之下,华佗答应在州医院留一年的时间,帮助培养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