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嵩看完信愁眉不展，他询问我现在家里情况怎么样，我告诉他我走之前韦氏已经在着手准备，具体细节我也不知道，然后看了一眼曹德。r
曹嵩是个聪明人，他明白我的意思。让我们俩都退下后，他悄悄派人又将我单独叫到他的房中。r
曹嵩将身边人都遣开，望着我道：“戏有，你才来我家两天，怎么就取得主母的欢心和信任，让她允许你带人带信来找我呢？”r
我看了看四周，故意造出一种小心谨慎的声势，附在曹嵩耳边说：“小人其实是曹使君的手下。”r
曹嵩愣住，我接着在他耳边说：“其实曹使君已经送过两次信给曹公，让曹公赶快带着家眷去兖州，可是都没有收到回信。使君怕曹公和家里人有什么不妥当，故特意派我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r
曹嵩脸上变色道：“这贱妇，枉我这么信任她，”r
我“嘘”了一声道：“小心隔墙有耳。”r
曹嵩忙点头。r
我接着说：“主母已经知道我是曹使君派来的人，她也收到线报知道徐州牧陶谦确实有报复曹使君、抢夺曹公财产一事，她见形势紧张不敢再扣留曹使君的信简，只得派我来知会曹公。主母已经开始收拾家中东西，准备西行了。”r
曹嵩面色灰败：“我就知道这妇人要误我的事，幸好我早做了准备，不至于受她的连累。”r
我问道：“曹公做了什么准备呢？”r
曹嵩刚要说，看看我又闭上了嘴，令我恼火也急不得，只好说：“曹使君不日将派泰山郡太守应劭来接曹公，曹公需要早做打算。使君本来是要小人帮助曹公早做准备，曹公既然已经准备好了，我的任务完成，这就告辞曹公回兖州复命去了。”r
曹嵩想了想叫住我道：“戏有，你是我儿阿瞒的人，我也不必瞒你。阿瞒做事心思缜密，他派你这样的人才来这里必定有他的目的。韦氏敢压扣我儿的信简不让我知道，想必她还有其它一些秘密瞒着我。我这上上下下的家人里，还不知道都有谁是她的人。你不要走了，留下来帮我。”r
我心中暗喜，此话正中我下怀，我拱手道：“诺。曹公和曹使君这么相信戏有，戏有敢不拼死报答大人的恩典。有什么事儿曹公尽管吩咐。”r
说完，我对自己装出来的这副奴才相感到纳闷，这是跟谁学的？欺骗、狡诈、贪婪，这种种恶劣的品性究竟是怎么从我身上一一发掘出来的呢？是我的本性就是这样，还是环境造就了我？r
我从曹嵩那里出来后，一直在审视自己的内心。最后，我将我这复杂性格的养成归结为：看电视太多了。r
真的，自从有了电视的发明，人的生活变化得太多了。电视剧教给了我们很多东西，其展现美好品性的东西，大都是令人压抑和带来人性痛苦的。而那些可以让人痛快的东西多半都是不合理法的东西。偏偏这些不合理法的东西最令人心动，就好像学习一个外族语言学得最快的是骂人的话，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坏男孩一样。r
我还不是那么坏吧，我只是不喜欢曹操，想把他家里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不义之财据为己有而已。我喜欢看《基督山伯爵》，喜欢有钱，喜欢有钱后的派头，这，不算太坏吧？r
我心安理得地睡了个好觉。r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梳洗，对着镜子将长发高高盘起，想象着自己满头珠翠锦衣绣裳的美丽样子陶醉不已。这时曹德冲进我的房间，我吓了一跳，手一松，满头秀发披散在肩上。r
曹德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我，我恼怒地低声喝道：“滚开！谁让你进来的！”r
曹德吃吃道：“你，你，你是个女人！”r
我以最快的速度将头发束好，道：“谁说我是女人？我看你才是女人！你懂不懂礼貌，知不知道进别人的门要先知会人家一声？出去！”r
曹德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呵斥过，他看起来很生气，但是他却忍了下来，默默地出去，敲敲门道：“现在可以进来了吗？”r
“进来吧。”我道。r
“你是一个女人！”曹德沉不住气，直眉瞪眼地道。r
我冷笑道：“你刚才看见我盘头发就以为我是女人？要是我在背上扎两个翅膀你还会以为我是神仙呢！”r
“不，你绝对是个女人！”曹德很肯定：“你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的样子，绝对不是一个男人可以做出来的。”r
“孤陋寡闻，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男人风华绝代，比女人还要美丽万分。”r
曹德口水都要流到肚脐眼了：“你就是这么一个男人？”r
我厌恶地说：“我是什么人你管不着，你来找我有什么事？”r
曹德才想起他来的目的，他沉下脸道：“听说昨晚我爹将你单独叫到他的房间去了？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r
我猜到他会问我，我道：“我临走时跟你娘计划好了，我来这里首先要取得你爹的信任，让他将他所藏财宝的秘密告诉我。我昨晚就是去博得他信任去了，怎么了？”r
曹德道：“你昨晚为什么不将我爹单独叫你谈话这件事告诉我？”r
我翻翻眼睛：“我凭什么要告诉你？”r
曹德气道：“你是在我的家，为我们做事，我是主人有什么你当然应该告诉我。”r
我揶揄道：“你在你家中是做主的人吗？”r
曹德脖子一梗道：“我在家说什么我娘听什么，我爹又什么都听我娘的，所以这个家我当然能做主。”r
“那好，我现在告诉你，你爹已经开始怀疑你娘背着他做一些他不同意的事情，他会怎样对待你娘，你可想知道？”r
“我爹他老糊涂了。他能怎样对待我娘？我娘不过是想让我们大家的生活过得好些，不被我大哥将这个家搅得一塌糊涂，才不让我爹知道太多事情。他现在和以后都会生活得很舒适快乐，他应该可以理解我娘的所作所为。再说，我娘已经把所有人所有事都安排好了，我爹就是想反对也无能为力，他只能任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