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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老姑婆


“哼,这老鬼用不着这么神气,早晚会有人收拾他!”r

t我望着李儒的背影挥舞拳头、踢脚,法正看了摇头道:r

t“青青姑娘,你打不过他,又没有他聪明,最好还是不要惹他。”r

t“哼,我犯不着去惹他,他蹦达不了几天了。”r

t法正看看我,道:“你怎么知道他蹦达不了几天了?”r

t又是嘴快惹得祸!我赶忙转移话题:“刚才你为什么说我是你姐姐?”r

t法正细长的眼睛细细望着我道:“司徒长史现在正在生病无法照顾你,我认你做姐姐,可以由我父亲为你遮风挡雨。”r

t我十分感动,没想到来到三国,会有两个小孩一心一意喜欢我。r

t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往牢狱方向走来,待他走近,我认出是庞羲。r

t庞羲也认出我来,脸上有些惊讶。r

t互相施礼过后,我与庞羲简单交谈了几句,他是来探望刘璋兄弟的。我问道刘夫人和聪儿的近况,庞羲警惕地望望法正,法正知趣地走开。r

t“刘夫人昨日已经将聪儿、刘范的两个儿子带走去益州了。过些日子,我会安排人将聪儿的弟弟刘阐和刘诞的几个幼子也送到益州去。”r

t听到聪儿已经离开长安,我怅然若失,这孩子是我来到三国时代后结交的第一个小伙伴,他长相漂亮,人可爱、敏感又热情,给我烦郁的穿越生活带来无数的快乐,在我心里他拥有很重要的一个位置。r

t可惜,他要去益州,可惜,益州以后会成为刘备的根据地,那时,他长大成人,面对被驱逐的命运,他又会变成什么模样呢?还能像现在这样聪明可爱,无忧无虑吗?r

t看到我默然不语,庞羲道:r

t“聪儿临走时对你念念不忘,想要再见你一面,他将你给他做的水枪带走,说是看到它就像见到你一样。”r

t我不悦道:“既然他想念我,为何临走前不让他跟我见上一面呢?”r

t庞羲没有答话,接着说:r

t“夫人也惦念着你,临别时嘱咐我,如果王姑娘想去益州,她随时欢迎。”r

t我想起刘夫人对我的不好与好处,更是怅然。如果我不是个异类人,应该是能和她亲密相处的吧?她威严不失慈爱,做事果断,性格坚强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我怨恨过她,也曾讥讽过她,但是现在,我在想念她。r

t庞羲见到我眼中闪烁的泪光,心中也是戚然,他叹口气道:r

t“夫人知道王姑娘绝不是普通女子,她希望你能忘记她对你所做的不好的事情,记着她的好处,她心里也能安稳。”r

t我垂首道:“夫人和庞议郎的恩德,青青永记心里,至于其他事情都是情势所逼,青青岂能记恨?请庞议郎为我带话给夫人,青青请她多多保重。”r

t庞羲清亮的眼睛望着我。这一霎那,我知道我和他达成了谅解,所有的怨恨和不愉快,都烟消云散。r

t他压低声音道:“刘夫人临走时对我说,如果见到你,一定要替她谢谢你。我们知道你曾经为救刘都尉兄弟三人去见司徒王允,你有这个心,让夫人很感激。”r

t我明白了,庞羲和刘夫人早就知道我的行踪,没准还暗暗打听了我的行动,最终他们相信了我,知道我不是出卖他们的那种人。r

t我呼出一口气,总算是得到了他们的信任,让我的心倍感轻松。r

t我们互相微笑告别,心里感到无比的愉快。r

t法正没有追问我与庞羲都谈了些什么,他身上的优点很多,大多数时间都是个极让人省心、舒心的孩子,但是,我板起脸来:“孝直,我觉得你有些事做得很不合时宜!”r

t法正瞪大眼睛道:“怎么了?我哪里做错了?”r

t“刘璋对我说他需要丝帕时,你难道不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要我送给他一方吗?”r

t法正撇着小嘴道:r

t“我当然明白了!我只是不想让你像个傻瓜似被他牵着走。”r

t我生气道:“你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像个傻瓜了?我又不是未成年人,我自己要做什么自己很清楚,不需要你这个小孩子来插手!”r

t法正站立住:“我年纪虽然小,但我觉得我比你明白事理。这次我见到刘璋,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他。他的确不像我想像中的纯粹是个士家无用的子弟,我从他的谈吐中看出他其实是有才华有抱负的一个人。我才见他一会儿功夫就被他的谈吐折服,也难怪你会为他着迷。”r

t法正能夸奖刘璋,我非常高兴,我很重视这个小孩的意见。不过,他肯定要说——r

t“你是不是要说‘但是’了?”r

t法正露出顽皮的笑脸道:“是啊,我正要说‘但是’呢。但是,刘璋绝不是你这样的女人可以依靠的男人。”r

t“为什么?”我不解。r

t“刘璋风流倜傥,附庸风雅,女人见了他没有不喜欢的,而他也对女人处处留情。。你没听李儒说吗?他在狱中的时候来看他的女子不断,这样的人,你能甘心做他的姬妾,一辈子与其他妾室为争宠争斗不休吗?恐怕不能吧?如果你能,就不会老大年纪还待字闺中了。”r

t我沮丧,是啊,刘璋受女人欢迎的情形我见到过,他有不少姬妾的情况我也听说过。在这样一个一夫一妻多妾制的环境中,他能像司马相如一样,一生只爱卓文君一人吗?r

t就是聪明美丽多才多艺的卓文君,也因司马相如做了高官后欲弃妻纳妾,不无心酸地写过“怨郎诗”,“白头吟”,“诀别书”。这三首诗,写满了古代女人的心酸和对负心郎的爱恨。r

t我一直不喜欢卓文君这三首诗,但偏偏又对她这三首诗印象十分深刻。每次不知不觉背起这三首诗时,就会叹慕卓文君之才,而怒恨让她做如此令人心痛之诗的司马相如。虽然司马相如后来被妻子的才华和情意感动,最终选择与爱妻相守终生,也算是让他与卓文君有了一个不错的结局。r

t但是,男人喜新厌旧的本性,让我不敢轻易将心交付出去,我是个自私的现代女人,让我像卓文君一样坚定和痴情,我怕我做不到。r

t我犹豫着,俊美惹人喜爱的刘璋,令我有一见如故的感觉。这么一个第一次打动我心的男人,却是个古代人;且姬妾成群。这真让我感到难过。r

t更让我难过的是,刘璋对我,肯定不是我对他那样倾心。因为,我们俩都健健康康,一点儿病痛的意思都没有。r

t看来我该将他彻底忘记,努力寻找回到现代的路,让自己的生活回到正轨上来了。r

t只是他的音容笑貌一直在我眼前晃荡,惹得我心烦难定。r

t“我劝你还是将他忘掉,找一个一心一意待你的人才好。”法正道,一副小大人的模样。r

t我心中的忧郁被他装模作样的腔调冲散,不觉笑道:“你才多大,好像什么都懂似的。唉,刘璋与我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关系,这我已经知道了。一心一意的郎君很难找到,恐怕我只能做老姑婆了。r

PS:怨郎诗:r

t一别之后,二地相悬。虽说是三四月,谁又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万语千言道不完,百无聊赖十凭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仲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秉烛烧香问苍天,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似水,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忽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做男。r

t白头吟:r

t皑如山上雪,皓如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蹀躞御沟止,沟水东西流。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竹杆何袅袅,鱼儿何徙徙,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r

t诀别书:r

t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