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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审问


我们在院中静静站立等候着王允。过了不长时间,他出来,整个院子里除了几只早出来的知了的鸣叫声,再无任何声响。他站在门口台阶之上,面色阴郁。霎那间,天色好似暗了下来,空气的气压加强,人人胸口仿佛压下了一块石头,沉重不已。r

t“王长史突发疾病,你们有谁能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r

t王允的声音从半空中压下来,我偷眼看他:他个子比常人高些,虽然两鬓斑白,但是仍然显得魁梧有力。腰上的紫色印绶耀人眼目,更衬出他的威严来。r

t管家王礼揖首道:“司徒大人,长史昨晚回家之时还没有异常现象,当时他的妹妹王娇王姑娘在院中等候,随后跟随长史进了长史的屋子,时间不长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今天早起我看到长史就这样了。”r

t管家的话很明显是指向我,好像我给建强下了毒似的。r

t我很气愤,可他说得句句是事实,我又不能说建强的病因是貂蝉,无法辩解,只得沉默。r

t王允将利刃一样的眼转向我:“彦宏跟了我几年了,从来没有说过他有一个妹妹。”r

t我翻翻眼睛,他没跟你说的东西太多了。r

t“司徒大人,小人跟长史已经有两年了,也没有听他提起自己有个妹妹。”王礼插嘴。r

t貂蝉见势不妙,道:“司徒大人,王姑娘是王长史接到家里来的,他确实称她为妹妹。昨天王姑娘跟长史分散多年第一天见面,夜晚多谈一会儿是有的,并没有什么异常事件发生。”r

t貂蝉替我说话,我冲她一笑着表示感谢。r

t王礼却对王允道:“司徒大人,貂蝉姑娘没有见到这位姑娘之前,有一件事小人看见觉得蹊跷。”r

t“什么事儿?”王允问。r

t“昨天长史将王姑娘接来之后没过多长时间,我听见长史屋里有争吵的声音,我心中好奇往里看时,正看到这位姑娘手里拿着一把匕首,长史正在抢夺。”r

t我忍不住道:“王礼,你为什么说话处处针对我?我哪里惹着你了?”r

t王允严厉道:“王姑娘,王礼说的可是事实?”r

t“是,我手里是拿着一把匕首,但是不像王礼说的那样。那匕首是彦宏的,我想拿来瞧瞧,他不肯给我,于是我们争夺起来。”r

t王允哼了一声道:“你们是兄妹,一把匕首有什么不肯给你看的?”r

t“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了,建强不想让我看到匕首上的字,他不想我知道他一直都想着我,这话我怎么跟他们说呢?r

t我踌躇道:“匕首上有我的名字,是他以为我已经死了刻下纪念我的,所以不想让我看见。”r

t王允皱眉问道:“那匕首在哪里?”r

t“在我这儿。”我从袖中拿出那柄小匕,双手递给王允。r

t王允从皮囊中取出匕首,清光闪烁,他举起来看,在柄前有两个篆体的字:“青青”。r

t“你叫青青?”r

t“是,我小字青青,大名王娇。”r

t王允问王礼:“你昨天看到的是这病匕首吗?”r

t王礼仔细看了看道:“好像是好像又不是,我当时只是看了一眼,没有看清楚。”r

t我急了:“王礼!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我r

t这时,貂蝉道:“司徒大人,这病匕首确实是长史的,我可以作证。”她脸色苍白道:“我曾经见到过这把匕首。几天前有个晚上,已经很晚了,长史屋里的灯还亮着,我想过去问他是不是需要茶水,看见他拿着这匕首走到院中,他手里不住地摩挲着它,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又是叹气又是皱眉,一副很难过的样子,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r

t貂蝉的话可救了我了,我很感激,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一双美目中满含着伤心。r

貂蝉证明我和建强争夺的匕首不是我自己带来的,我理直气壮道:“貂蝉姑娘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我和兄长彦宏从小一起长大,他能为我打造刻有我名字的匕首,说明我们兄妹感情不错。司徒大人,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等我哥哥清醒之后亲自问他,不要听王礼血口喷人。”r

王允看事情不像王礼所说,我是伤害建强的人,但是他道:“王姑娘,彦宏突然得了医官无法诊断的怪病,对你有所怀疑是正常现象,你不必为此耿耿于怀。彦宏的病因找不出来,所有该怀疑的地方都要隔离,姑娘你也不例外。王礼,你给王姑娘找一间房,让她呆在里面不要出去,等彦宏病有起色后再说。”r

什么意思?王允到底还是不相信我,当我是瘟疫啊,太可气了!r

我急忙抗议道:“我哥哥的病根本不是我带来的,为什么要将我隔离?”r

王允皱眉道:“听你话的意思,你知道彦宏的病是谁带来的?”r

我知道自己的嘴又快了,想了想道:“不知道。不过,既然司徒大人认为我兄长的病有可能是因为外人到来导致,那么,这屋子里并非只有我一个人是外面而来的,貂蝉姑娘也是。”r

貂蝉听了愣住,她没想到她替我说话,我却将矛头对准了她。r

王礼插口道:“貂蝉姑娘已经来三个月了,长史并未出现什么病症。这件事应该与她无关。”r

王礼自从见到我,就对我有戒心,见到貂蝉却是点头哈腰,让我看不惯。r

我闻言冷笑道:“王礼,我来了只有一天,你处处针对我,我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倒是见你处处维护貂蝉姑娘。”r

貂蝉花容月貌,连吕布董卓这等人都甘心做她裙下之臣,这狗管家必是早就垂涎她的美貌,想要对她不轨,所以趁着建强昏迷不醒,将我也支走,好让他有便利的条件接近貂蝉。。r

王允听了我的话,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转眼望着王礼若有所思。r

王礼急忙辩解道:“王礼没有维护貂蝉姑娘,只是说事实。”r

他的汗都要从额头掉下来了,我冷笑不止。r

我心想貂蝉如果还在建强的家里,建强就不会好,现在有机会将她带离建强,又不伤害她的感情,当然最好。于是我说道:“司徒大人,我兄长突发疾病,也许是因为我的到来而导致,也许是宿疾缠身今日才表现出来。如果只将青青一人隔离,青青心中是万难服气的。”r

王允还没有说话,貂蝉无法沉默下去道:“司徒大人,貂蝉愿意离开长史的家,只求长史能早日康复。”r

王允沉默一下道:“这样也好。貂蝉姑娘,听彦宏说你父母双亡无家可归,你现在能去哪里?”r

我插嘴道:“青青也要离开兄长的家,好让他早日康复。青青曾在廷尉左监法衍家住过一段时间,并未给他们带来什么不幸。我愿意到他家去,不如貂蝉姑娘跟我一起去吧。”r

我看着貂蝉,她却将她美丽的头颅一低,不说一句话。r

显然她不愿意跟我在一起。r

我知道她是生我的气了,觉得我不应该恩将仇报,非要将她逼出建强的家。我只能心里对她表示抱歉,我不是有意的。r

王允见状,只得道:“王姑娘,彦宏的病如果不是因为医官查不出病因,我也不会要你隔离。司徒府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不如你和貂蝉姑娘都跟我去司徒府吧。”r

我可不能去司徒府,王允为人这么严厉,跟着他整日担惊受怕的比较难过。再说,王夫人见过我,要是被王允知道我就是那个冒充他侄女的女人,本来他们就对我有戒心,恐怕会更加讨厌我。r

我还是愿意去法正家,他家生活环境最轻松如意。r

我道:“多谢司徒大人的美意。只是青青与法家交好,明日与法正又有约去见一个人,青青觉得还是去法家比较好。”r

王允想想,同意了我的想法。r

于是,我们即刻收拾东西。貂蝉踏进了司徒府,她的命运慢慢走向了正轨。我不知道是应该为她道喜,还是道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