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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长安2


车子停在了一座房舍门前,我好奇地观察着这汉代的建筑,它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一种建筑形式。和城中其他房舍一样,它有高高的台基和台阶,夯土台基的四周有木柱围着。我注意到,汉代的房屋虽然是木制结构也有飞檐,但是没有翘角,屋瓦看起来应该是圆形的,门柱、窗户的雕饰也不怎么复杂,斗拱有彩绘,到处横平竖直,总体看来朴实大气。r

汉代房屋的建筑与我在现代所见到古建筑好像有不少差别。我喜欢这样的建筑结构,没有多余的角角落落和遮遮掩掩,还是一个词:“大气”。r

走进门楼是一个小院,经过通报,内门里很快走出来一个高高个子的中年人,迎着老妪快速走了过来,作了一个揖道:“夫人,辛苦了!请恕晚辈没能亲自接您。”r

“贤侄客气了。贤侄在皇上身边为皇上谋事,事务繁忙怎能脱身?现如今的世态如此动荡,城阳侯避祸远在益州,三子都在董丞相手中,未知前途如何。我和聪儿在长安就全仗贤侄护佑了。”r

“夫人言重了,刘庞两家累世通家,情好无隙,如今世事难断,正是相互扶携之时。夫人不弃我家门矮小,就是我的荣幸。夫人一路奔波十分劳累,就请入内厅堂一坐,稍时既有酒食相待。”r

“如此多谢了。”r

这时,聪儿上前作揖道:“庞伯父,聪儿见礼了。”r

我在旁边听着这些古代人文绉绉地客套,又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心里颇有不耐。看到聪儿一身女孩样儿,却用男人的方式见礼,不觉好笑。r

那个庞议郎抚聪儿的头说:“聪儿这一身装扮,倒真像个俊俏的女孩儿。”说完呵呵笑,一眼瞥见我,眉头皱了起来。r

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散去,但是眼神却变得极为凌厉尖锐。r

我吓了一跳,嘴角的笑慢慢收起。环顾四周,那三个一路而来的下人都不在了,唯有我这个“下人”还跟在后面。r

我不知所措,张口问道:“那个,我是新来的,请问我应该去什么地方?”r

庞议郎的眉头皱得更紧些,怀疑地盯着我。r

老妪不慌不忙地对着他说道:“哦,她是个妇人,是我们在洛阳城外遇到,随我们来长安寻找亲戚的。贤侄吩咐人将她带至女仆住处歇息吧。”r

庞议郎吩咐人来将我领走,我在往外走时,听到他轻声问道:“这个女子是什么来历?可靠吗?”r

老妪回答道:“此女来历不明,像是洛阳某富户或袁氏门下士家所养的外族女子,说话举止都比较奇怪。”r

“是啊,是啊,”聪儿接口道:“她好像有些傻呢,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还喜欢胡说八道。”r

我不禁赫然,原来我在他们的眼中是这个形象。r

我胡乱吃了几口饭食,就到房间去睡了。r

下人们住宿的条件不怎么样,房间里有四张土炕,炕上铺着厚厚的一层麦秸,上面有厚褥子和厚棉被。二月长安的天气还是寒冷的,屋里没有暖火,更是阴冷逼人。我经过多日的奔波,风餐露宿,本已经困乏之极,也不管床是否柔软,被褥是否干净,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