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很耀眼,天空很湛蓝,从一些角度能看到些许光晕,像滤镜一般把天空过滤的一闪一闪的,这是斯特拉眼中看到的,周身感觉很温暖。
斯特拉横躺在地上,肩膀上依旧流着血,胸口上已经一片模糊,几个刀口赫然可见,脸角上也有一道极深的划伤,一直延伸到脖子,左腿已经扭曲变形,显然是被重器击打的。
斯特拉就这样看着天空,想着自己的旅程,杀戮,杀戮,直到执行丽莎带回这次任务,终于有一点快乐的感觉,想到这,斯特拉想笑,但是却是嘴角吐出些许的血,肺部已经被刺透,严重内出血,已经看不到那个人去哪里了,可能已经走了吧。
这次是完败,斯特拉使出浑身解数周旋了15分钟,终于算是成功拖住了红发,地平线上已经看不到丽莎的身影,这是斯特拉最后站立时看到的。
斯特拉看不到天空了,红发出现在斯特拉眼中,站在上面看着斯特拉。
“可以啊,坚持这么久。”红发啧啧的说道。
斯特拉想说话,但是说不出,只能发出噜噜的声音,血液已经充满了他的肺部,斯特拉的生命已经将要走向终点,红发并没有急着去追,而是在原地等待着什么,斯特拉心里想。
果然,斯特拉还有意识的时候一辆车子停到了这边,有个人走了过来,斯特拉的视线已经模糊了,看红发只能看到他的头发和剪影了。
那个来的人说了句:“怎么回事?”
“有人想英雄救美。”红发答道。
斯特拉的听力也在急剧下降,后面说什么听不到了,只知道那来人走了过来,说了句:“原来是他啊,干掉他出发。”
红发来不及动手,斯特拉已经停止了呼吸,嘴角有一丝微笑,阳光依旧很耀眼,天空依旧很湛蓝。一阵微风吹过,带走了忧伤。
丽莎把昨晚出来后的遭遇都讲了一遍,麦芽和李克默默的听完。
麦芽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两个人还不是一起的,似乎都对你有兴趣,斯特拉我真没有看出来,不过我感觉他不像坏人。”
“我开始也这样认为的,最后被我发现谎言,摊了牌,但是他始终不告诉我原因,我走的时候他已经受伤了,不知道怎么样了。”说着丽莎掉了几滴眼泪,拿出衣服里的那把匕首,这是斯特拉留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了。
睹物思人,麦芽和丽莎不禁想起那段短暂的时光。李克也觉得很疑惑,一直没有说话,他也插不上话,只能当一名忠实的听众,见到他俩都沉默了下来,气氛有些微妙。
李克站起来走出墙体走到对面的废墟那里,向外面张望着,不时的活动一下透透气,麦芽和丽莎都没有再说话,气氛就这样一直充满着回忆与悲伤的味道。
“车子!车子!”李克大叫着冲进来,丽莎和麦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冲到墙外看着远方的公路,有个亮光逐渐逼近这里,不知道是斯特拉还是那个神秘人,丽莎感觉很不好,麦芽早已拿起了AK,那亮光在机车发出的越来越清晰的声音中逼近了过来。
麦芽一行三人趴在废墟堆上,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机车驶了过来,麦芽轻轻的把AK架在了砖块上,对着机车,已经上了膛,随时可以开火,机车停到了路边,那人下了车从车架上取下一杆棍状的物体,朝哨所楼那边走去,麦芽看清了,是把狙击手用的狙击步枪。
“是独眼,他冲出来了。”
麦芽对着丽莎轻轻说了一声,走了出去,冲独眼招了招手,独眼也看到了麦芽,走了过来,不多说,生离死别,一个兄弟似的拥抱。
独眼获得了新生,四人不多说,回到了李克住的那个房间,坐了下来,独眼说起了自己的遭遇:麦芽也走了,独眼踢掉了梯子,准备迎接最后的命运的抉择,他躺在屋顶上看着星空,感觉此刻仿佛正在享受着如儿童般的快乐,又有坦然面对人生的释然,丧尸已经完全包围了小木屋,有些已经进入了屋内,独眼听到窗户破碎的声音,很多人来人往的挤压声,还有那丧尸毫无生气的低鸣,整个荒原都充斥着不死人的腐臭味。
独眼静静的等着那一刻的来临,屋里已经满是丧尸,不知道何时丧尸会发现他,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命运的安排。独眼看到了自己的童年,无拘无束,像少年一样飞驰奔跑在田野抓着蜻蜓,在家里的前院拍着洋片儿,打着玻璃球,母亲会在日落前在村口大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回家吃饭。
一晃又看到了自己成为军人的那一刻,自己已不再天真,有的是忠诚,果敢,冷峻,已及男子汉的气概,那身军装煞是耀眼,面前又晃动了,独眼看到了自己躲在伪装好的废墟里,静静的看着远方,三天了,自己的战友已经倒下了三个,老队长奋不顾身以身作饵,被对方爆了头,独眼正要开枪击打那个暴露的狙击手,嗖,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左眼。
独眼醒了,原来这是一个很长的梦,天光已经放亮了,自己依然躺在屋顶,什么事也没发生,也不知道自己多会睡着的,独眼坐起来,周围一片荒原不着边际,一个丧尸都不见了,命运对独眼做出了回应,什么都没有发生,但独眼却似重生一般。
独眼跳下屋顶收拾了些东西,检修了机车,便向着哨所这边出发,之前麦芽提到过要来这里,所以独眼第一时间前往这里。叙述完了,麦芽把李克介绍给独眼以及丽莎,李克表示自己今天听的太多了,受不了了,靠着墙道了声晚安便睡了。
一夜无话,麦芽和独眼轮流值了一夜班,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太阳已悄悄升起,李克拿出自己的食物储备,几盒冷面罐头,两袋榨菜,几根火腿肠,还有散装的椒盐花生米和一块半圆的主食面包,很丰富,大家坐在一起狼吞虎咽起来。
吃过饭后,麦芽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恢复到最佳状态,感觉胳膊里的血液都是新换的一般,自己感觉容光焕发,不光是身体恢复了,心里的这些羁绊也得到恢复,现在就期待能向前追上强子他们。
李克之前已经说过,前面开上100多公里就到了分叉路,一号公路去往天水城,二号公路去往格林堡,格林堡是个军事基地,李克见过补给都是从那运过来的,于是,麦芽决定到格林堡,那里肯定能找到强子他们。
“你跟着我们走吧,在这里呆着很危险,也没多少食物了。”麦芽看着李克说道。
李克愣了半天没有答话,眼光中有些迷离,不久,把手放了下来似乎有所觉悟的说道:“不了,我要去天水城,那是我的家乡,我和我哥还有一个弟弟,17岁才,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想通了,我要去找他,不管出什么事,我不能让他也没有哥哥。”李克坚定的说完,站起来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好的,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愿我们还会再见面。”随即也和丽莎收拾起装备来。
独眼出去检查机车,不多时李克三人已经出来了,每个人背着自己的背包和装备。
麦芽把AK拿给了李克说道:“希望它能给你带来好运,就是子弹只有这里面的,但还能起一些作用。”
李克接过来试了试说道:“谢谢,兄弟。我会好好保管它的。”
麦芽发动了丽莎骑回来的机车,丽莎坐在后座上,二人终于彼此有了些安全感和幸福感,独眼骑着他的机车,李克骑着麦芽的机车,都缓缓的开动了,向着远方的地平线,渐次加速驶去。
午后的阳光已经很耀眼了,公路上的四人感到一丝温暖,前方是一个分叉路,左边标牌写着1号路,右边写着2号路。
大家沉默了一阵,“出发吧,保重,兄弟。”麦芽干脆的说道,但是心里却是有些不舍。
看着眼前的李克,中等有点发胖的身材,小平头,个性木讷,以前念完了书出来找工作到处碰壁,灾变前的工作是一名普通的手机推销员,每天为生计奔波,梦想,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这些李克都跟麦芽聊过,他的梦想是当一个杰出的人物,出人头地,这恐怕是每一个有梦想的年轻人都想过的,在每天的推销中,从未看到那最初的梦想,现在,此刻,这个刚熟悉自动武器的手机推销员,决定独自一人完成自己的意愿,前路生死未卜,尝试一次足矣。
麦芽真的感到为他担心,否则不会这样担心和忧伤,李克扶住麦芽的肩膀缓缓的说:“兄弟,我们会再见面的,保重。”话音十分坚毅,李克已经做出了改变,不再躲避,不再逃避,自己的选择,至死方休,
此时此刻,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那种坚毅的气场,麦芽和李克再次拥抱了下,李克走过来和丽莎还有独眼道了别,便跨上机车,发动起来,缓缓的向前驶去。
“一路平安!”丽莎冲着驶离的机车叫道,麦芽没有说话,此刻,默默的注视着这个还有梦想的男人,虽然不太可能实现了,但终究追逐过,奋斗过,足矣。
李克听到丽莎的话,伸出了右手,握紧了拳头,就这样,李克紧握他的梦想,渐渐远去。(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