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绍天泽接到秦俊驰的电话,就带着温暖心匆匆赶回了G市。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绍天泽忙的脚不沾地,每天晚上都是凌晨两点以后才回家。
温暖心炖好了中药放在保温杯里面,自己在画室里一待一整天,也不出门,不停的画一些生命中值得留恋的东西。
等到绍天泽回来的时候,温暖心已经熬不住,歪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绍天泽打开门,就看到温暖心穿着宽松的羊绒米色毛衣,下面陪着长长的冬裙,抱着靠枕,一只手枕在脑袋下面,蜷缩成一团,安静的睡着了,长发如黑色的瀑布,从一侧垂下来,遮住了露出来的半张脸。
绍天泽换好鞋子,走过去,抱起温暖心,放到房间的大床上。
“你回来了?”温暖心转醒过来,看到坐在床沿的绍天泽,伸出白嫩的手揉了揉眼睛。
“不是跟你说过不要等我了吗,现在天气冷了,虽然房间温度是恒温,我也担心你感冒,以后不要在沙发上睡了。”绍天泽有些心疼的责怪道。
“眼睛有点酸,本来打算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的,没想到睡着了。”温暖心从床上起来,穿上拖鞋。
“去哪里?”绍天泽拉住她,将她重新塞到被子里面。
“药煲好了,放在客厅,帮你拿进来喝,免得下楼去厨房。”温暖心抬手指了指客厅的方向。
“我知道了,我自己去就行,很晚了,你先睡吧。”绍天泽替温暖心掖好被角,站起身。
“天泽。”
“嗯?”绍天泽转身看着温暖心。
“你这样还要忙多久?”温暖心以为是出去旅游一趟,挤压的文件太多,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导致了绍天泽忙的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内心有些后悔。
“过几天就好了。”绍天泽心里一暖,走过去摸了摸温暖心的小脑袋。
“好好吃饭,注意身体。”温暖心听话的缩进被子里,不想耽误他的时间,假装闭上眼睛。
绍天泽看她闭上了眼睛,才满意的离开房间,客厅里飘着一股淡淡的中药清香,绍天泽打开保温盖,将药喝下去。
旁边有已经装好的甜点,拿起一块塞进嘴里,胃才好受一点,现在忙起来,根本就没时间吃饭,绍天泽现在才知道自己饿了,将琉璃碗里面的甜点全部吃光后走进卫生间梳洗。
裹着浴袍出来,绍天泽回到房间,看到温暖心睁着眼睛,壁灯柔和的灯光洒满房间每个角落,朦胧的光晕里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诱惑。
掀开被子,绍天泽躺进去,搂着温暖心,用鼻尖摩擦她的脸,温暖心侧身抱着他的精壮的腰身,双眼如夜晚的星辰,闪亮的凝视着他。
她伸出柔软细滑的小手,抹平他皱起的眉头,绍天泽觉得那双手好像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渐渐的平静下来。
“很晚了,睡吧。”温暖心抽回手,握住绍天泽的手,并排躺好。
“暖心,我想问你一件事。”绍天泽欲言又止,侧身看着身边的人。
“什么事?”温暖心刚睡醒,并没有困意,眼神清透明亮。
“算了,以后再问你吧。”绍天泽看到那双清透的双眸,开不了口,万一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那该怎么办?
“重要吗?”
“不重要。”
“跟谁有关的?”
“你是不是已经休息好不累了,既然精力这么好,我们就做点别的重要的事情吧。”绍天泽不想她一直问下去,害怕自己一不小心说出口,时机不成熟,没有挽回的余地,干脆转移话题,用口封住她那张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小嘴。
折腾了好久,温暖心如愿昏睡过去,绍天泽揉了揉疲惫的眉心,睁着眼睛,无法入眠,今天晚上,秦俊驰已经将调查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我重新派人到莫璃和暖心出事的地点仔细查看了一番,当时的情况,莫璃根本就不可能死掉。”
“为什么?”绍天泽躺在帝尊酒店顶层的沙发上,举起酒杯抿一口红酒。
坐在对面的秦俊驰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继续将调查结果从电脑里面掉出来,给绍天泽看。
“从山上掉下去的地方刚好是凸起的一块岩石,跟莫璃一起滚下去了,所以留下个大坑,但是下面的山坡凹凸不平,深不见底,石头掉下去一路留下了痕迹,可是人的痕迹就可以被掩盖了。”秦俊驰将拍摄的整体照片点开最大化。
绍天泽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
“半山腰的地方,你看,就是这一块,被草木覆盖的比较密集,凹进山里面,表面上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可是实际上,这里有一个洞口,我的人仔仔细细的勘测,发现是两年前人为的,洞口的石头是可以移开的。”
秦俊驰看到绍天泽的阴沉下来的脸色,继续开口。
“我的人搬开了石头,爬进去,里面半人高,刚好可以很隐蔽的藏起一个人,可能是太过自信这个洞口不会被人发现,所以里面残留了半瓶矿泉水,以及一小瓶伤药,还有一小瓶解蛇毒的药。”
秦俊驰将搜查到的东西摆放在盒子里,戴上手套,推到绍天泽的面前。
绍天泽看了一眼,转开眼,他要是一开始就让秦俊驰调查这件事该多好。
秦俊驰看绍天泽久久不语,知道他内心纠结,抬手看了看腕表,拿起东西,起身告辞。
绍天泽挥挥手,任凭关门声响起来,依然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如果暖心知道自己一年多时间的抑郁和生不如死,内心的自责都是那个曾经爱他的人一手布置的局,她会不会再次崩溃?
如果一开始他就怀疑到莫璃的死有蹊跷,他肯定会想尽办法彻底将莫璃那个伪君子从温暖心的记忆里面拔出来。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暖心好像刚从莫璃死亡的事情里面解脱出来,他不敢打探莫璃现在在她心里的地位,他怕勾起她的内疚和自责,他害怕她重新将那个人放在心坎上。
他要怎么对她开口,告诉她整件事的阴谋?
她知道后,会不会再次受到打击,以她的性格,会不会去找那个人确认真相?
他不确定,他不敢冒这个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