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厉决森的幻影渐行渐远。
苏百晓幽幽地说：“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凑巧的事？”
“什么？”
“我们刚搬店就收到花圈，我一接到恐吓电话，半夜厉决森就碰巧出现在我的公寓，现在又恰好出现在警察局……”苏百晓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巧合概率也未免太高了。”
朱罗莉沉吟片刻，觉得她说得也挺有道理的。
“他怎么知道你的公寓地址？”
“我还想问你呢。”苏百晓微眯着眼睛看向朱罗莉，“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朱罗莉不悦地说：“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会卖友求荣吗？更何况也没有荣给我沾啊。”
顿了顿，她补充道：“要我说，厉少这么神通广大，区区一个公寓地址岂能难倒他？”
苏百晓默然，事实确实如此。
“不管怎样，我还是觉得厉决森很可疑，直觉告诉我，这些事情都跟他脱不了干系。”苏百晓的眼神异常坚定。
“那你打算怎么办？”
“查！”
说完，苏百晓就径直走向路边的MINI，朱罗莉快步赶上去。
回到咖啡店后，苏百晓坐在小间的千秋架上，一边不自觉地荡着秋千，一边苦思冥想。
查，可该从何查起呢？
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要想了解他的意图，就得从根源查起，从当年那悬而未决的雪崩事故查起。
前段时间去法国做了一些调查，只了解到一些皮毛，但都查不到点上。
她仍然不知道当年发生雪崩时，厉决森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又为什么藏匿三年。
厉决森说自己失忆了三年，要验证其真实性谈何容易，除非他本人或者知情的人亲口说出来。
可他若是刻意隐瞒的话，肯定会跟知情人提前打好招呼，那么要想查出真相就更是难如上青天。
苏百晓停止摇荡，拿起笔在记事本上画了一个圈，再在旁边打个问号。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厉决森对她产生这么大的恨意？
她觉得，事实绝对不像他所说的“背叛”那么简单。
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根据目前的迹象，她也只能揣测这么多。
接下来该怎么做，才是最关键的。
苏百晓闭上眼睛做思想斗争，脑海中有两个声音在不停地争执，一个声音劝她“惹不起就躲开吧”，另一个声音却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被这两个声音搞得精神疲惫。
惹不起就躲开吗？那也要躲得开才行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难道真的还要和他牵扯不清吗？
想到这儿，她的内心十分彷徨，不知该如何抉择。
“再这样下去，非得搞出精神分裂不可……”她揉了揉眉心喃喃自语。
噔噔噔噔噔……
手机铃声突然想起来，吓得她娇躯一颤。
拿起手机一看，又是个陌生号码。想也没想就挂断了。
隔了几秒钟，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再次不耐烦地挂断，直接关机。
电话那端的沈彦南觉得莫名其妙，当他拨打第三次时，发现对方已经关机。
怎么回事？
他皱眉走回办公室，把手机还给助理。
他最近两天在外地出差，总是心神不宁。昨天忙着分析各地的销售数据报表，没时间打电话给她。今天稍稍抽空想打电话过去，却发现手机没电了，只好拿助理的手机打，没想到对方却毫不犹豫地挂断。
对，这种秒挂绝对是毫不犹豫。
这个现象不太正常，沈彦南不禁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接着又强迫自己不要多想，也许她只是碰巧有急事或者碰巧没电而已。
“总经理。”助理在一旁轻声唤道。
沈彦南没反应。
助理只好稍稍提高声音再次叫道：“总经理。”
沈彦南蓦地回过神：“不好意思，我们继续。”
在场的几位华东地区销售代表纷纷点头说好。
沈彦南作为宁远集团的市场总监，正与他们商讨如何保住华东地区市场份额的议题。
“总监，相信您也知道，自从九州集团的厨房电器类目打进中国市场后，我们的市场份额就不断地被分割，这就是我们华东地区这个月的销售额缩减的主要原因。华东地区一直是宁远的重点销售区域，如果任其恶性发展下去，只怕结果不堪设想。”上海区域经理张总说。
浙江区域经理刘总随即应和：“张总说得对，不是我们不想做好，而是真的越来越难做了。”
江西区域经理何总也说：“光靠我们使劲力量实在太薄弱了，还请总部能尽快提出解决方案，我们这些下面的人才好开展工作。”
……
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诉苦，沈彦南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摆摆手示意他们先暂停，正襟危坐地说：“我不希望听到诸如‘让总部提出解决方案’、‘我们不行’之类的言论。”
何总轻咳两声，尴尬地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用略严肃的眼神在他们的身上扫视一遍，强调道：“公司高薪聘请各位，你们就应该让自己体现出匹配的价值，而不是遇到问题时怨天尤人。”
说到这儿，其他的人也都垂首低眸。
“商业竞争是常态，拼的是智慧和实力。宁远电器在国内算是行业龙头老大，实力到底如何相信各位心里也清楚。那么接下来，就是拼智慧了。公司对你们是很有信心的，希望各位也不要辜负公司对你们的信任。”
顿了顿，他继续说：“现在宁远遇到的只是威胁，而不是危机。如果所有的销售代表都战斗之前纷纷缴械投降，那就真的演变成危机了。销售代表和总部的关系不应该是附庸关系，而应该是互利共赢的合作关系，你们创造财富，我们便会提供匹配的待遇。”
“总监说的是。”他们皆赞同。
沈彦南抬起手腕看看时间：“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27号5点前把你们的解决方案发到我的邮箱。”
区域经理们面面相觑。
今天已经是25号了，这意味着他们这两天要不眠不休地把方案赶出来，难度真不是一般大。
“等大家都有一定的思路之后再做进一步的讨论，那样才有意义，不然就是在浪费时间。暂定28号早上10点开会，请大家都提前做好准备。”
散会之后，沈彦南便马不停蹄地开车赶回A市。
回到A市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第一时间去了苏百晓的咖啡店。
看到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苏百晓不禁愣了愣。
“彦南，两天不见怎么变得这么憔悴？”
沈彦南却什么也不说，猛地用力抱住她。
苏百晓再次怔住，将他轻轻推开，却推不动，只好作罢：“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