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十五年六月二十一日,刘斩三兄弟并肩而立,顶着炎炎烈日在地里辛勤劳作,豆大的汗珠从他们的脸上滑落,在地上迸成一颗颗水花,不一会就被炽热饥渴的大地吸收进去,但却是杯水车薪。刘斩三人就像无知觉的机器一样,机械的重复着单调乏味的动作,三人的嘴唇都紧紧抿着,似乎在克制着什么,但锄地的力不知不觉间就加重了许多,似乎要将什么发泄在地里一样,死一般的寂静在田地里悄无声息的蔓延着。
旁边的刘家村另几个汉子看了他们一眼后,都无声地叹了口气,这时,一个汉子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要我说啊,这三兄弟也是倒霉,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那秦瑟要灵米,给他就好了,可谁知他竟然看上了刘斩的妻子,真是造孽啊,被那秦瑟盯上的人都没什么好结局,这刘斩终究还是逃不了一个家破人亡的结局啊。”另一个汉子顶了他一把,说道:“行了,别乱嚼舌根了,快点耕地吧。这年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要是完不成广陵城下达的指标,我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啊。”他的话音刚落,众人脸上都涌现了一抹忧色,之后,又继续重复着数十年如一日的工作。
夜幕缓缓降临,黑暗如潮水一般蔓延,吞噬掉所有希望的光芒,整个刘家村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刘斩屋中,三兄弟围坐在一张木桌,木桌的中间点着一支蜡烛,摇曳的灯火显示出三个人不平静的内心。村外,一个浑身笼罩在黑斗篷里的人悄无声息的走进刘家村,向刘斩屋中走去,片刻后,他停在了刘斩房子的门前,歪着头,似乎在感受着什么,接着,他一推门,走了进去,房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
屋内的三兄弟齐齐将目光投向黑袍人,刘武警觉地站起来,问道:“你是什么人?深夜到访,所谓何事?”黑袍人没有说话,嘴角勾起了一个惊心动魄地弧度,那一刻,刘斩三兄弟的心里竟荒谬地涌起了一股神圣感,就像小时候去拜神时的感觉,这黑袍人的身上有股令人感到敬畏的气息。。
刘仁拍桌而起,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刘斩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桌边,眼睛死死地盯着黑袍人。黑袍人伸出左手,将帽子拉下,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无声的气势在屋中炸开,激起了大片灰尘,但是,依然挡不住那双眼睛的光芒,那刺目的紫光将整个屋子照的纤毫毕现,以黑袍人为中心,一股威亚呈环形释放出来,刘仁与刘武双膝一弯,当场跪倒在地,这是一种来自精神与生命层次的压力,而刘斩则用双手死死地撑住桌子,双目赤红,努力地遏制住自己下跪的冲动,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个黑发紫瞳,脸庞如同雕塑一般俊美的男子,他站在那里轻轻地笑着,整个屋子都好像多彩了不少。刘斩双目一阵失神,用颤抖的牙关喃喃道:“天神么……”
多年后,刘斩回忆往事,这一幕依然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