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来的太容易了,有些出乎苏菲的预料,她走出报社大门,高兴地给齐玉良打了个电话,齐玉良正在外地出差,他祝贺了几句,叮嘱她赶紧到街买菜,母亲有按时吃饭习惯。r
齐玉良的母亲是位过七旬的老人,收拾的干净、利索,除了在乡下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与有些懒床的苏菲合不上节拍外,其他还算谐调。r
早上,苏菲总是被碗筷的碰撞声吵醒,她赶紧穿衣起床,就看到餐厅里已经摆好婆婆自手熬的玉米粥、馒头、小咸菜。苏菲就有些不自在,婆婆却很自然拉过苏菲坐下说:“黏粥馒头,都是土家老饭,什么时候吃都是香,用你们城里人的说法是:有营养,你看你瘦的,都是都吃那些油条、豆浆,或面包片炸鸡蛋造成的。”r
苏菲让老太太这几句惹的有些感动,她想起小时候在外婆家的日子,也是这么一餐三粥地吃着,把她小脸吃的红朴朴,白胖胖地。人见人夸,现在见了这些东西,苏菲感觉亲切,她拿起黑面馒头,边嚼边跟婆婆说着细碎的家常话,一股股家的温暖充溢她们之间。r
老太太很能干,这个以厨房为终身职业的江西老人,在家务上有着绝顶的自信,她认为碗筷不能用清洗剂洗,那里面有化学成分,沾在餐具上,然后吃进肚子里,肯定会生病。碗必须摞起来,摆在厨面上,不能一个一个插在橱柜里,不方便使用。r
对这些,苏菲任由她做,本来一进厨房就头大,苏菲巴不得有个人操持家务呢,但是,她又生怕在齐玉良那里落个“拿他母亲当保姆”的嫌疑,就和老太太争让一番。无奈,婆婆一副当家做主,不容别人跟她争权的派头,苏菲觉得好笑,最后两人达成默契:做饭以婆婆为主,苏菲可做她的下手,帮老人买菜、摘菜等。r
这样,俩人都乐此不疲。r
报社很快和苏菲签了一年的聘用合同,每逢重要的场合,孙膑就带上她,苏菲去了,也不怎么说话,偶尔礼貌的微笑,这已经足够。r
孙膑连拿了几个工程之后,越加对她高度珍视。尤其一个西餐厅老板,本来说拿两万做宣传,但苏菲对他微笑了一下,他就改口做了三万。r
周未的时候,苏菲约肖潇出来见面,肖潇得知苏菲已经结婚,随夫来北京工作,心里千头万绪,一边为苏菲感叹:找了这么一个虽然有钱但和爱情几乎靠不上边的半老老公,不知苏菲做何感想?难道苏菲是是想借此实现自己的事业理想吗?r
两人在“逸致”咖啡厅见面,肖潇一坐下就说:“苏菲你不会拿婚姻交换你的工作吧?”r
有这么简单吗?肖潇总是看不到苏菲的内心,她默默地喝着咖啡,不说话,肖潇凝神看着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苏菲会是个攀权势的女人?r
她们在一起时,苏菲除了有张漂亮的脸蛋和会写一手好文章之外,实在看不见她还有什么高深之处,而且在交际方面略显木讷。但是,她却比聪明能干的肖潇更有人缘似的,尤其在男人那里,她远远领先。r
苏菲去了省城之后,曾三番五次找过章子轩,肖潇几次都是有意不给他们搭桥,虽然也曾想到过,有些对不住苏菲对她的一片信任,但是,想到一旦让他们联系上,或许会发生一场不可避免的故事,她就有种后怕:虽然章子轩已是别人的丈夫,但在她心里,她希望只有她一个人完整的想着他。她不允许除了泼英之外,再有人和她分享那份爱人的幸福与苦涩。r
虽然苏菲和莫文博曾有过那么一段,尔后,她选择了有权有钱的齐玉良,而使自己的工作如鱼得水。但肖潇从苏菲对待自己现时拥有的一切淡然的情绪中,还是感觉到了她对某种不能达到的愿望的隐忍情绪。r
她甚至于感觉到了苏菲的高深莫测,越是这样想,肖潇就越是对苏菲充满敬畏,并且更乐意与之亲近。她说:“章叔叔吧,是个甘于平淡的人,他在商场上很难混下去,他那样子,应该是个没雄心壮志的男人!”r
苏菲轻哦了一声:“你是不是很爱他?”r
肖潇一惊,然后,不以为然:“是,又怎么样?我从小没有爱过任何人,将来绝对也不会,但是,我这样无望地爱下去,会毁了我的一生,对他,对我,都是隐患。”r
苏菲说:“有的时候放弃,更是一种爱。”r
肖潇惨淡一笑:“我明白的,其实世界很大,我见识过了,那个光怪陆离世界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它完全不是我们生长的这个世界。在那里,你可以腑视人类,你的一句话,一个想法,就可以牵动凡人的毕生积蓄,甚至几辈人的血汗,但是,我还是愿意回到那些贱民中,只要有子轩在,那里便是一片星光灿烂,我愿意牵着他的手,与他一起,哪怕走向黑暗的坟墓。”肖潇看着苏菲:“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