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了,谭铭凯和如意按照惯例来给谭夫人请安,云霞站在一边对两人微笑。r
谭铭凯小声道：“妈,我和如意来给您请安了。”r
谭夫人背对着他们躺在床上,压根就没有回身,如意也小声道：“妈可能是睡了,我瞧她这两天身子还很虚弱,也需要多休息……”r
谭铭凯向云霞示意：“那我们先回去了……云姨,我妈就拜托你照顾了,明早我们再过来。”r
云霞点头,谭铭凯和如意蹑手蹑脚地出去,传来轻轻的关门声。r
实则,谭夫人根本没有入睡,她听着两人的脚步声远去,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愤恨r
云霞走上前,想给她盖好被子,却看到醒着的谭夫人的神情,那神色让云霞又是吃惊又是意外。r
一对年轻人回了新房,谭铭凯牵着如意的手慢慢在床边坐下,如意温柔地依在他胸口,两人都舍不得移动一下。r
如意听到谭铭凯在她头顶上方说话,他的声音温柔,胸膛的震动起伏也那么温柔：“我总觉得,这才是我们真正的新婚之夜,没有怨恨、没有不安,在我们真正的家里……”r
如意环住他的腰,有些歉意地道：“铭凯,对不起……”r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谭铭凯诧异地低头看她。r
如意偎着他道：“因为我差点让你丢了这个家,我倒现在才意识到,你对这个家还有母亲其实有这么深的感情……”r
谭铭凯笑了：“别说傻话了,有你,才是真正的家……我还盼着你赶紧给这个家添一个小小少东家,让妈也早点抱上孙子……”r
如意害羞地点了点头,头发轻轻地擦着谭铭凯的下巴,他不禁露出幸福的笑容,听着如意小小声地道：“无论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让他在一个充满爱的家里长大,没有烦恼,也没有约束……”r
烛光闪烁、伴着恋人间温柔的低语,映着大红的喜被上,一对甜蜜依偎的鸳鸯。r
就在这个夜里,阿康再次来到了山间别墅,远远望去,隐藏在树林间的别墅几乎是黑洞洞的一片,只有一扇窗户闪着很微弱的灯光。r
他环视了一圈,查探地形,判断着方向,谨慎地走到门口推了推,门“咿呀”一声打开了。r
阿康闪身进去,忽然听见有动静,赶紧贴着墙壁躲好。r
声音渐大,阿康看见一个老仆人从一个疑似贮物间的房间出来,伛偻着身子慢慢地走远。r
等到人影都不见了,阿康想了想,觉得那贮物间倒是一个找东西的好开始,便过去试探地推了推门。r
门开了,阿康进去,房内漆黑一遍,他更认定这是个贮物的空房间。r
阿康开始东翻西找,细细地察探房间内可以藏东西的一切地方,他眼力甚好,不用灯火也能看清大致的轮廓。r
就在他翻找的时候,身后突然感觉到有人接近,阿康是血火中淬炼出来的人,一惊之下本能地就转身拔枪,却见身后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那人影倒像是被他也吓坏了,突然放声尖叫!r
是女人的叫声!r
阿康举起枪,但已经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人声喧哗,谭家的仆人都被惊动了。r
他情急之下一把扯住那黑影——现在知道那是个女人,阿康用枪托击晕她,藏身在一侧的壁橱内,屏住呼吸。r
不一会儿,刚才的老仆人带着一群家丁冲进来,看见地上只有那女人晕倒在地,老仆人上前摸了摸,怀疑地道：“怕是又犯病了,赶紧去找大夫……我去通知夫人……”r
谭夫人？阿康心中一动,觉得这女人的身份可疑。r
这时如意正心情甚好地披着衣服走到院子里,她抬头仰天,一轮皓月。r
脚步声打断了如意的思绪和夜晚的静谧,她转过头,看到谭夫人带着魏大富、云霞急匆匆地出来。r
谭夫人看见如意一愣,如意也很诧异,迎上去笑问：“娘,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r
谭夫人语气冷硬：“这不用你多问!”r
如意一下语塞,云霞也轻轻摇头提醒她不要再说话。r
谭夫人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回身警告地看着如意：“给我记住,在谭家不该问的别问!”r
如意紧张地点头,不明所以地看着谭夫人她们走远,刚才的好心情已经被疑惑挤走。r
阿康躲在壁橱内,密封得甚好,找不到可以偷窥的地方,他只有竖起耳朵听着。r
他听到大夫已经赶来,那受伤的女人也醒过来,她显得非常惊恐,不让任何人靠近,一直疯狂地大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走开,走开,别碰我……”r
大夫和老仆人、家丁都束手无策,不管怎么安抚,那女人还是挣扎着大哭大闹：“救命啊……别过来,救命啊……”r
又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仆人们争相问好行礼,阿康听着,知道是谭夫人来了,谭夫人居然深夜里特意赶来看这个疯女人,他愈觉得可疑。r
他听到那女人说：“救我,救我,我怕……”r
谭夫人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r
那女人语无伦次地道：“我看见他了……他就站在那……”r
阿康一阵紧张,耳朵竖起来听着谭夫人问：“你看见谁了？”r
那女人却语气认真地告诉她：“我看见……我的儿子……”r
阿康心里一宽,看来这女人真是疯的,把自己认成了她的儿子。外面的谭夫人大约也是如此认为,她柔声道：“好了秋月,这根本就没有别人,你又胡思乱想,来,先吃药,好好睡觉……”r
壁橱内的阿康听见了谭夫人叫出“秋月”这个名字,彻底呆住了。r
心念电转间,阿康明白了许多事,他也想出了各种利用这个消息的办法,他完全不打算将消息告知叶海山,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阴谋”在他的心里酝酿着,阿康的脸上一扫颓丧,得意地笑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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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甜蜜还是惊心动魄的一夜过后,谭家的早晨如常到来,如意一早就进了厨房,忙和着做茶糕。r
厨房里的下人们还没有摸着谭夫人的态度,所以对如意非常的恭敬,纷纷行礼：“少奶奶早!”r
“早,”如意半点也没有架子地打着招呼：“……其实,大家不用这么多礼数!告诉我,白糖、芝麻,还有新鲜的茶叶都在哪里？我要做茶糕。”r
下人们连忙要帮忙,如意都婉拒了,她带着从未有过的好心情,笑眯眯地忙活着。云霞进来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r
“少奶奶,”云霞急道：“您怎么在这儿……哎呀,这些粗活你安排下人做就是了。”r
下人们被云霞说得有些窘迫,如意忙道：“云姨,不怪他们,是我自己想要给娘和铭凯茶糕……再说了,我亲自照顾娘也是我的一份心啊。”r
云霞这才明白过来,欣慰地道：“你可真是贴心的孩子。”r
如意含羞地笑了笑,想起昨夜的事,问道：“对了,娘……没什么事吧？”r
“少奶奶,”云霞立刻再次警告如意：“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一定要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也没听见……切记。”r
如意有点好奇：“为什么？”r
云霞凝重地道：“谭家禁忌很多,都是触碰不得的,你就记住一点,顺着点夫人,她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能做。”r
如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可她喜欢什么？”r
云霞充满了“母爱”地看着她,柔声道：“放心,我会慢慢教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