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被他那凶狠的目光吓得后退了一步：“老爷,我发誓!我和谭少爷、高老板之间绝没有存心害过任何人。”r
佟老爷根本不信她：“好!那就等着坐牢受刑,我看你能挨多少日子!”r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大惊,尤其是梅老九,他无措地张望了一圈儿,向丝若乞求道：“佟小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放了我家如意吧……佟家的人命,我愿意拿我这条命来还……”r
丝若咬着唇不出声,佟夫人从屋内出来,冷冷地道：“要你的命有什么用？只要如意活着,所有的人都别想活好!”r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佟夫人身上,她和佟老爷一样,因为丧子的伤痛而濒临疯狂,指着谭铭凯道：“谭家算不得书香门第,可也算是教子有道,你自幼读书识礼,不该是个自私的人……可现在,耀东尸骨未寒你就带这些人来闹事,当众说出你那些下作的私情,你把我佟家的脸面放在哪儿？谭老爷在天有灵,看到你这样,你觉得他能安心吗？”r
谭铭凯脸色惭愧,这件事他确实理亏,有些抵挡不住佟夫人的话语。梅老九则不管那么多,上前给佟夫人跪下：“佟夫人,咱们都是做父母的,你看在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头来求您的份上,放了我女儿吧……”r
谭铭凯连忙去扶他,恳切地道：“伯母,千错万错都是我错,你打我骂我,铭凯都受着,这求您放了如意……”r
他话音未落,丝若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喊：“谭铭凯,你做梦!”r
一向斯文的丝若突然爆发,所有人都惊了。见女儿这副样子,佟夫人只是看着如意,目光中,有怨有恨：“我曾把你当作女儿一样疼爱,我那么信任你……可到头来,你却勾引谭铭凯、害死了我的儿子,害得我们家破人亡!”r
如意摇着头,谭铭凯脱口而出：“她没有勾引我,是我爱上了她!”r
“咣”一声,丝若跌坐在地,她被谭铭凯当众的表白深深刺激了,颤抖地指着谭铭凯：“你爱她？”她蓦地转向如意：“你爱他吗？”r
就像柴房中那一幕地重演,如意感到自己的心都痛得裂开了,她无助地看着谭铭凯,看着他眼中的爱,她浑身都在颤抖着,闭上眼不敢再看他的眼睛。r
她硬逼着自己发出声音：“谭少爷,我……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不会跟你走,也不会离开佟家……我要留下来替耀东照顾爹娘……”r
“如意,”她的痛苦谭铭凯感同身受,他苦涩地笑了,轻柔地问：“你以为我会相信吗？”r
这一刻,如意泪如雨下；这一刻,丝若心如刀绞。r
佟老爷大吼：“都听见了？!如意自己选择留下,那就她就还是佟家的人!我就不信那块玉佩真的不知所踪、不信你们能瞒天过海!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我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查个水落石出!”r
高秋朗看着佟老爷,他意识到,真正的麻烦来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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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叶海山将谭夫人带到了他们曾经海誓山盟、私定终身的湖边,两人站在熟悉的树下,谭夫人有一丝恐惧和难过的回头看着她。r
阳光从天空中无遮无拦地倾泻而下,叶海山微微地眯起眼,回忆起往事：“当年你答应我,要和我一起远走高飞,当我满怀希望的等着你的时候,等来的却是你的父亲派来的家丁,等来的是他们要把我扔进这条河,要置我于死地!”r
“不是的!”谭夫人慌乱地解释,“当时我被我父母软禁了起来……等我逃出家门赶来的时候,你已经……那天,我站在这里哭了整整一夜……”r
叶海山摆了摆手阻止她,他垂眸凝视着明镜一般的湖面,平静地道：“我今天告诉你实情,当我看着他们狰狞的面孔的时候,我认为是你希望我死,你希望我和你之间的那段情永远石沉大海不为人知……所以,我没有劳烦他们动手,自己跳进了河里……”r
“啊!”虽然明知是多少年前的往事,而当年那个人现在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谭夫人仍是一瞬间惊得说不出话来,死死地看着叶海山。r
叶海山惆怅地叹息道：“……因为我答应过你,就算死,我也会守着你的这份情……我做到了。你呢？……第二天你就凤冠霞帔的嫁给了谭景然……”r
谭夫人心里悔恨交加,潸然泪下：“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我别无选择……其实这几十年,我一直很愧疚和痛苦,每到你走的那一天我都会祭奠你……”r
“你后悔了？”叶海山转头盯住她,目光冷然：“可你现在对你的儿子又做了什么？!你软禁他,逼着他去娶佟丝若!要把他心爱的女人置于死地!……”r
谭夫人说不出话来,往事与现在重叠起来,她忽然想到……当年一个朱秋月、现在一个如意,难道是她的报应吗？r
叶海山接着道：“我是要你放过自己的儿子!我告诉你,你逼死如意的结果就是,要么谭铭凯跟我一样用死去守候他的女人；要么就是后半辈子都会记恨你,都会活在痛苦和愧疚里,年年去祭奠他的女人……”r
谭夫人听出叶海山是想劝说她放过如意,成全谭铭凯和她,但这与她多年来的坚持相反,她心里激烈地斗争着。r
“该说的我都说了……”叶海山看出她的挣扎,伸手指着不远处佟家的方向,“如果你坚持,你现在就可以去佟家,我也可以帮你置如意于死地,那你就会成为害了自己儿子的凶手!”r
这句“凶手”彻底把谭夫人打垮了,她流着泪慢慢地弯下身去,哭着道：“你知道吗,我坚持到今天,就是为了让铭凯成为比他父亲还要响亮的男人……”r
叶海山俯身轻轻地按住她的肩膀,温言道：“作为男人,谭铭凯已经比他父亲要强百倍!我把话放在这,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谭铭凯绝对是一个能为“情”活也能为“情”死的人!”r
他的手温暖而坚定,一瞬间,谭夫人觉得自己担负了多年的谭家这个沉重的担子都被卸下,她的最后一丝坚持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r
她喃喃道：“可我怎么跟佟家交代？”r
叶海山稍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转头又看住湖面,目光中波光潋滟,看不出内心真实的感情：“……不交代就是最好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