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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发疯


  赵雨桐!夏至的脑海里突然出现这个名字,这字迹还有刚才的匆匆一面,的确是赵雨桐没错,她不是从桐香院逃跑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澄湖的楼船上?脑中有不少的谜团急需解开,夏至寻了个借口离席,往一楼走去。

  一楼的装潢比二楼差了不少,厨房设置在楼船前段,经营楼船的人家在里面忙活着。后方则是类似于仓库一样的作用。因为摆放的杂物过多显得有些杂乱,夏至侧身走过这段才来到楼船后方的甲板。

  甲板上,赵雨桐双手交握垂在身前,似乎很紧张的不住左右察看,看见夏至一个人过来才稍微放下心来,挤出一个笑容,【夏至?】

  夏至愣愣的点头,想要确认的语气,【你是……赵雨桐?】

  对方点点头,眼睛比之前有了些光彩。

  夏至看着眼前这个农妇打扮的赵雨桐,很难跟印象中的那个漂亮的美人对上号。此时的赵雨桐看着像是老了许多,虽然五官未变但是气质改了不少。未加修饰的脸蛋皮肤粗糙黑眼圈一览无遗,手上更甚都磨出了一层茧子。头发简单的挽起用一根木簪子固定,一身粗布麻衣,上面还有不少油渍的印子。像她这种大小姐出身,居然能忍受这身装扮,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你现在好吗?】赵雨桐亲昵的拉着夏至的手,笑着说道,一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的样子。

  夏至能明显感知到她手上的硬茧,果然是干了不少粗活吧,但赵雨桐没主动提起的话先顺着她的话回道,【还好吧。你呢?】

  赵雨桐没回答她的问题,继续自顾自的问话,【和你一起来的那个是陈欢吧?我记得他好像叫这个,你跟他好上了?】

  【呃……不算好上吧,他在这边处理生意,所以包下听雨轩当落脚的住处而已。我只是跟着过来捧个人场。】

  赵雨桐不知有没有听她说话,一直盯着夏至的衣服看,然后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着她的袖子,【这布料摸着好舒服呀,这也是陈欢送你的?他对你真好呀,会不会帮你赎身然后娶了你呢?夏至,你命真好呀。】

  夏至不寒而栗,总觉得赵雨桐很不对劲,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说话也各种没有逻辑,而且越说手劲渐渐加大,夏至被抓的手腕都泛红生疼,【赵雨桐,你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如果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赵雨桐听见这话突然大笑了一声,而后转变成哀伤又迷惑的神情,【我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当时从桐香院逃了出来,跑到了码头,可是我爹娘不在呀,我就想去找他们。可是不小心掉到了水里,船上的人把我捞了起来。不对,不是人,他们是恶魔!】

  赵雨桐情绪变的激动起来,拉着夏至往船舱处来,指着地上的一条生锈的铁链,【看见这条铁链了吗?他们怕我跑了就用这个铁链把我.锁起来,吃喝拉撒都是在这里……】

  夏至不可置信的听着赵雨桐哭诉这些,不难想到当时的赵雨桐是怎样的绝望,雪上加霜的境地每一秒都是煎熬吧。可是李家人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年近中年的夫妻带着小叔子和老母亲,看起来是和睦的一家四口,居然都是带着伪善的面具吗?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他们把我囚禁在这楼船上是想让我给他们家传宗接代,哈哈哈,这样没人性的恶魔居然还想有后代……那个杀千刀的恶魔一次又一次的在我身上泄欲,不顺心的时候更是拳打脚踢肆意凌虐。可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怀了他的孩子……】赵雨桐捂着肚子,脸上早已是泪水斑驳,神情哀伤的让人不忍直视,【我认命了不再挣扎,他们才慢慢的放松对我的禁锢,把铁链松开了,可是每次靠岸都会先把我锁起来。我连一次都没有上过岸……】

  夏至只觉得胃里翻腾捂着嘴一直想干呕。赵雨桐给她纸条是在向她求救吧,听她描述她对这家人恨之入骨但又无法逃脱。眼下最要紧的是救她脱离苦海,【我去跟陈欢说,让他帮我们,一定可以带你离开这鬼地方的!】

  【离开……】赵雨桐停止哭泣,但是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愣愣的重复着夏至的话,【我现在这副肮脏的样子,离开了能去哪里呢?夏至,我真羡慕你呀,如果当初我没从桐香院逃跑的话,现在能锦衣玉食的人该是我了。是你!是你抢了我的位置!你为什么总不放过我!】赵雨桐突然发狂似的抓住夏至的肩膀剧烈的摇晃,一边苦苦的哀求,【夏至,夏至我们交换好不好?】

  夏至使劲想挣脱钳制,可是现在被晃的七荤八素的,而且醉意上头愣是使不上力气,只能安抚赵雨桐的情绪,【你冷静点,先放开我。】

  【我放开你,那谁会放开我呢!你不愿意交换是不是?是不是!】赵雨桐被刺激的更加狂躁,伸手掐住夏至的脖子把她按到了栏杆上,【那你去死吧!】

  夏至呼吸不上来,喊不出声只能两只手胡乱乱抓,然而能抓住的只有空气罢了。意识逐渐模糊,难道今天要命丧于此。恍惚之间,听见有其他动静,好像谁发现了这边的异常赶了过来,制止了赵雨桐的迫害把她推倒在一边。

  【夏至!夏至!】有急切的声音在呼唤她,夏至睁眼,看见的是陈欢焦急的眉头紧皱,看她恢复了神志才舒了一口气。

  【狗男女去死吧!】摔倒在地的赵雨桐顺势拿起脚边的铁棒,挥舞着冲了过来。陈欢一手抱着夏至,右手下意识的抬起挡住赵雨桐的攻击,结结实实的吃下了这一棒,吃痛的闷哼一声。赵雨桐不依不饶的继续发疯,手中的铁棒胡乱挥舞,丝毫被注意脚下一堆乱放的绳索绊住了脚,失了重心向陈欢的方向摔过来。三个人的重量同时压到栏杆之上,年久失修的木栏咔嚓一声断裂。没了支撑的三人同时落水,扑通激起大片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