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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九章板凳先生


  荆墨被范县令如此“慷慨正义”与“义正言辞”的说词给弄得愣了一下之后,他诡异的笑道:“范大人,难道你不知道现在还在批改卷子,独孤弃还没有成为秀才吗?还没有给他文书呢。”

  “没错,范大人,你不能知法犯法啊。”易水寒诡笑道。

  其他四位首席先生都是低头改卷,对这事不置可否,毕竟那个独孤弃与他们虽然都是学院的先生,可是都没有交集。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因为历史上天之门生也不少,可是真正成为大儒或者亚圣的也不是民众想象的那么多。

  “嘿嘿,两位先生,我记得独孤弃也是学院的先生,怎么你们就没有同门一场的情谊?要对他赶尽杀绝?”范县令嘲讽道。

  “我们是对事不对人,帮理不帮亲,就是不能让祁连学院出了这么一个败坏学院名声的板凳先生。”荆墨特意加强了板凳两个字,神色十分的严正。

  “你们还真的是正义啊,大义灭亲!”范县令阴阳怪气道。

  “范大人还是快点让陆捕头出手去抓人吧,可不能姑息养奸。”易水寒一副为你着想的说道。

  “是该让陆捕头出手,不过不是去抓人,而是去没收独孤弃的所有个人财产。”范县令拍了拍别在腰间的官印,顿时包裹着官印的金色布袋发出了一道金光飞往县衙。

  县衙之中的一个穿着捕头服饰的中年大叔本来还在喝酒,突然一道金光射进了他腰间的腰牌里,他猛地惊醒,然后拿出腰牌听了一会,旋即叫上几名小喽啰往学院赶去。

  “范大人,你这么做是目无法纪!你想要丢官吗?”荆墨自然是知道范县令这么做是干什么,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愤怒。

  易水寒也是一脸怒色的上前与荆墨齐平站着,怒视着范县令。两人如此明目张胆的说话,可以看出学院先生的地位真的是能够与帝国官员抗衡了。不过也不是绝对,他们两个有着名门的背景也是一个方面。

  “哼,你们两个注意说话的语气,本官怎么说也是一县之首!”范县令踏前一步,他这么一说,两人都是不说话了,毕竟范县令说的还真对,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过你们这么一说,我还忘了提醒陆捕头去抓捕袭击独孤先生的歹徒。”范县令再次拍了拍腰间的官印。

  荆墨眼神变换不定,上前一步,道:“还请范大人告知为什么如此纵容独孤弃?”

  看到双方如此大的火药味,刚好改完卷子的四名首席先生都不想扯进这种争端之中,立即找借口开溜。而三人都没有说什么。

  范县令微微一笑,道:“既然荆先生又在谈回这个问题了,那么本官就来说说吧。”

  “请大人明示!”荆墨逼视范县令。

  范县令心中鄙夷,都已经撕破脸了,而且这里又没有外人,还装什么?但是既然对方都这么装了,他也不能随意糊弄。

  “荆先生也是饱读诗书之人,难道忘了天之门生是不用文庙才气灌顶,也不需要帝国文位赐予的吗?那个独孤弃可是天之门生!”范县令加重了天之门生四个字的音,气的荆墨心脏直抽筋。

  “所以啊,这个独孤弃在他才气灌顶的那一刻就已经是秀才了,而且还是能够直接保送国子监的秀才!”范县令说到国子监三个字的时候,心里也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国子监可是全国最高的学府,也叫学宫,全国就那么一所,全大陆也不过是十五所。进入国子监之中学习是许多人一辈子也求不来的机会。就是范县令也没有,这荆墨和易水寒也没有。

  不是说进入国子监之中就一定能够成才或者多么了不起,但是进入其中怎么说也是一种身份象征,是学子除了圣院之外最想去的地方。

  被范县令说的无话可说的荆墨咬咬牙,脸色一变,又变回了那个谦谦公子和善教师。

  “范大人,方才荆某也是为了学院着想,所以说话语气重了点,还请见谅。”荆墨躬身道,旋即也没有等范县令点头就转身向门外走去,在转身的那一刻,他的脸色变得狰狞无比。

  独孤废物,看我怎么整死你?

  范县令看着荆墨两人的背影,皱眉不已,但是一想到独孤弃之后,心思就活络开了。

  最后,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范县令一个人,可是那前十名的其余九命都没有批改出来,范县令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批改了,只是拿起朱笔来随意的批改了一下。反正名次是不会变的了,只是等级的问题而已,而这个也不会影响到卷子之中封存的才气。

  就连一开始被他当做底牌的神童叶好问写出来的出县诗也没有引起他多少阅读的兴趣。

  “我要不要直接去找独孤弃,让他知道我对他的支持?算了,这样子显得我太贱了,而知道今天的事情也不止是荆墨两人,那四名首席先生一定会把今天听到和看到的事情说出去的。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么传到了独孤弃的耳朵之中,会比我去告诉他的效果好很多。”

  范县令打定了主意之后,微微一笑,做了百里学监应该做的事情,把这些卷子用红木给封起来之后就提笔写下这次的秀才取士榜单名次。

  “师爷,明天就把这个拿出去张贴……”范县令让还停在边上垂首等待的师爷拿着榜单出去了。

  范县令最后看了一眼独孤弃被封存卷子的红木之后,带着微笑离开了文庙,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学院,往县衙走去。

  翌日!

  “独孤先生,你怎么还在这里,张榜了,快点去看看吧。”

  一大早,独孤弃门外就有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小鬼来敲门。

  独孤弃还在睡觉,因为现在也不过是早上八点,按照他的生活习惯可是还没有起床的。

  嘭嘭嘭……

  小鬼还是不停的敲门,搞得独孤弃无法安心入眠。

  而奶娘一大早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无奈之下,独孤弃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开门。

  “虎子,一大早嚷嚷什么?”独孤弃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虎子穿着一身破旧但是合身的衣服,看起来十分的精神,可是衣服之上的补丁证明了他是穷人家的孩子,是学院在这东门一条街里安置的穷人家孩子。而独孤弃本来是住在学院之中的,可是被奶娘把家产输光了,就只能搬来这里。

  不过独孤弃从小就心地善良,所以和这里的人相处的都不错,这些人也不会看不起独孤弃。

  “独孤先生,今天已经张榜了,你怎么还不去看看?”虎子兴奋的问道。

  “没什么好看的,反正都是那样。”独孤弃淡然道。

  虎子先是一愣,以为独孤弃放弃了呢,心下有些失望,但是善良的他还是笑道:“独孤先生,说不定你能够成功呢,还是去看看吧。”

  独孤弃一听就知道虎子误会了,反正自己成为秀才之事迟早也会被人知道的,索性就说了吧。

  “虎子,其实是这样的,我已经是……”

  “独孤先生,陆捕头来找你了。”

  独孤弃话还没有说完,从街尾窜出来一个同样虎头虎脑的小鬼,不过他的脸上已经有着恐惧之色,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令他觉得可怕的事情。

  噗!

  小鬼直接就是扑进了独孤弃的怀中,眼中的惊恐之色还没有退去,他推着独孤弃,惊慌道:“独孤先生,快走,你快走,陆捕头来找你了。”

  “什么?翔子,你说的是真的吗?那独孤先生快走吧!”

  虎子也是一脸惊慌的样子,开始推独孤弃,想要让他逃走。

  这个时候,在附近的其他邻居闻言也是急忙赶来,劝告独孤弃,让他从后门逃走。他们可以去抵挡一下。

  这些人都十分善良淳朴,他们的孩子上不起学,在独孤弃搬来这里之后,独孤弃就免费给他们上课,虽然独孤弃本人的实力很一般,可是也比一般的私塾先生要好一些,能够免费上学肯定好了。

  所以他们也是很敬重独孤弃的,因为独孤弃没有像其他有身份的学院先生那样看不起普通穷人。

  独孤弃皱了皱眉眉头,自己没有犯任何事,不应该有人来抓自己,很有可能是误会,看来是这些人对于陆捕头太害怕了。

  “独孤先生,你快走吧!陆捕头快来了。”一位大婶以自己庞大的身躯挡住了独孤弃,让街尾的人看不到独孤弃。

  独孤弃为难的挠了挠头,他知道一定是误会了,但是这些人都是好心,他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好声好气的劝告。

  “都让开,快点让一下,官府办案。”很快一个捕快就在驱赶百姓,在他的身后还有几个捕快,和一个长相威严但是眼中却不时透露出来的痞性就暴露了他的性格也不是那么正经。

  “来了,来了,快走啊。”

  ……

  邻居都是十分紧张的开始推独孤弃了,但是独孤弃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该来的还是来了,捕快把百姓给推开之后,就让陆捕头来到了独孤弃的面前。

  “独孤先生,因为你考试交了白卷,蔑视科举,范大人派我来治你。”陆捕头拿出一张官府文书。

  “什么?独孤先生交了白卷?”

  “这可如何是好啊!”

  七大姑八大婶都开始哭爹喊娘了,这可是大罪过啊。

  “大家都静一静吧,这是官府办案。”有捕快劝大家不要说话。

  陆捕头也是摆了摆手,笑道:“事情也不是十分的严重,因为独孤先生成为了秀才,所以这件事情就只是没收了独孤先生的所有个人财产而已。”

  “没收所有财产?怎么可以这样?”

  “没钱了怎么活?”

  “……”

  独孤弃听到了陆捕头的话之后就很是淡定,但是没想到这些邻居却是十分的激动,而且激动的源头却是独孤弃被没收财产。

  “喂喂,你们注意的重点好像错了吧?”陆捕头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