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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二十章作序


  夕阳,谜一样的夕阳。

  据说夕阳是最有诗情画意的代表,而文会的举办自然也是在傍晚举行才最好。

  来到大观苑,独孤弃与百里莲已经坐了一天了,也是喝了一天的酒。

  百里莲早已经不耐,她不知道有多少次想要发飙,但是都是被独孤弃拉住,这是别人的地盘,这也是别人的规矩。

  莫离也是有自己家族和相熟的人,他与这些人去交谈了,所以只剩下两人十分无趣的坐着。

  不过好在时间也是酝酿的足够了,夕阳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笼子笼罩大地。

  文人雅士,达官贵人已经是来的差不多了。而最会摆谱的荆知府也是与荆墨一道出现,周将军并没有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叶前辈也没有来,因为独孤书铺离不开他。

  也就是说,在这里出了什么事,独孤弃都只能与百里莲一道承担,或许莫离会分担一些,但是那些先生和骑墙的达官贵人肯定是不会帮忙的。从他们来了一天却只与独孤弃说过话的也不过两句就可以看出了。

  不过独孤弃也不怕,因为周将军虽然没来,但是他的威名还在,荆知府还在大源府内一天,他都要忌惮甚至畏惧周将军三分。

  还是因为周将军有兵权,而他也不过是一个举人,一个不能以一当千的举人。

  荆知府出现在最大的凉亭之中,夕阳照耀在他的脸上,是那么的和煦,他微笑道:“诸位,感谢诸位百忙之中的到来。本官因为公务繁忙,故而迟到了少许,请大家见谅。”

  “大人日理万机,还要前来,真是好官啊。”

  “没错,大人能来已经令此次文会得到了很大的光辉了。”

  “看看大人都瘦成什么样了?这都是大人勤奋爱民造成的啊。”

  ……

  一串马屁拍出,荆知府通体舒泰,脸上一直挂着和煦的笑容。突然,他看到了端着酒杯随意的与百里莲碰杯的独孤弃,他感觉到自己的脸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他的眼中闪过阴翳之色,他的脑闪过在学院之中被独孤弃所害,然后被副学监把他的脸毁伤的一幕。

  要不是我花了大价钱,我现在都还躺在床上。

  人已经到齐了,独孤弃随意的看了看,发现来的人数大概有五十余人,大观苑之内的仆人都比他们多。

  而这里的人,除了丫鬟之外,只有百里莲一个人是女的,其他的人都是男人,年龄老少皆有。而在其中的人,表面看起来,多沉稳而少浮躁;但是他看人是看眼睛的,因为一个人的眼睛就是他的内心,他看到他们的眼中虚浮和焦躁。

  荆知府大声道:“诸位,既然来了,那么就请就坐,等一下就开始此次的文会,不过本次文会与以往有些不同,不再是诗词作赋了。”

  哗~~

  场内一片哗然,每个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以往都是诗词文会的,而他们也是知道,所以一直都是准备着。

  他们在家中绞尽脑计,苦思冥想的作出了一些自己满意的诗词,就是打算今天来这里显摆一把。要是能够把自己的文名给提升上去的话,也是一个意外之喜。

  一些年轻人已经期待许久了,他们纷纷开口询问:“为什么?怎么突然就不搞诗词文会了?”

  “没错,怎么能够这样?我们都准备……”

  人生百态便是如此,能够巴结一个人,他们会不遗余力的去巴结。但是如果这个人破坏了他的利益,搅乱了他的计划。那么就算是他要巴结的人,也不会有几个人能够忍受。

  特别是年轻人,想要出名的年轻人。

  看着这些刚刚还在努力讨好自己的人现在却是质疑自己,荆知府不禁怒上眉梢,皱眉沉声道:“这是本官的决定,而且不进行诗词文会,但是也是会进行其他能够提升大家才气的文会,你们有意见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只能沉默。

  因为大源府的一把手发怒了,他们能说什么?

  独孤弃似乎找就知道荆知府要在文会上刁难自己,而自己是以诗词闻名的,他肯定不敢单纯的依靠这个文会对付自己。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不进行诗词文会,改为他们擅长的文会,这样独孤弃就有出丑的可能。

  但是这有用吗?对于拥有万象奇书与一身国学记忆的独孤弃来说有用吗?

  独孤弃站在最后,朗声道:“荆大人,不知道你想要改成什么文会呢?”

  所有人都是回过头来看着独孤弃,他们都是知道独孤弃与荆知府一向不合,要不然也不会因为怕得罪荆知府而不敢去与很有前途的独孤弃多作交流呢?

  荆知府望着独孤弃冷笑一声,道:“本官打算进行一个字谜的文会,各位以为如何?”

  他虽然询问别人的意见,但是谁都听得出他话里的坚决,恐怕别人说什么都无法阻挡他的决心。

  他的话就是命令。

  众人只能服从,虽然不心甘。

  字谜?

  独孤弃的嘴角拉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他从小就喜欢那种能够锻炼脑力的字谜。所以前世一直都有猜字谜的习惯,如果说什么还是独孤弃能够拿得出手的那么就是这个字谜无疑了。

  不得不说的是,荆知府这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是猜字谜了,那么接下来就可以开始了。”

  所有人都是来到一条河水边分列两边坐下,独孤弃与百里莲坐在一起,莫离好像是与他家族的长者坐在一起离独孤弃这边不过十余步的距离。而其他的先生则是分开坐在各处,与他们的好友在一起。

  虽然都是学院之人,但是在这种时候,文会之上却很少有同心同德之人存在,因为大家虽然一同共事学院,但是未必相熟过朋友。

  独孤弃就是这样的人,他之前是废材,没有人理会他。“开窍”之后也时间有限,还没有见过其他先生便是与百里莲去蔡家村了。

  回来之后也是与其他先生没有过多的交流,可以说学院之中还有过半的先生,他是叫不出名字的。这也难怪,他就算是有文名,有潜力,但是还没有成名,而且还得罪了知府,他们都在这里讨生活。

  没有必要为了不认识的独孤弃去得罪一个知府,虽然他们也不怕,但是难免可能会被人暗杀,特别是在这地头上。

  独孤弃无所谓,他还有百里莲,甚至与他一道前来的莫离,他都觉得离他有些远。

  等到所有人都是坐好之后,河流之上开始飘浮着果盘与美酒。这里有假山,有草木,有清水,有阁楼,有花;花有红的、绿的、紫的,这里一派诗情画意。

  荆知府望着众人,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文会已经开始了,各位都是大源府的名流,将来肯定是要入本府的《府志》,在此处开字谜文会也是头一遭,这一事值得庆祝。来,我们干一杯。”

  说着,他就是抄起浮在他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其他人纷纷举杯,互相敬着酒,也是长袍遮挡,一饮而尽。

  独孤弃随意的拿起了酒杯,与百里莲碰了一下便是干了一杯,然后端起酒壶开始给自己倒满酒,捏起一枚青果便是吃起来。

  他的眼神随意的扫描,似乎看到不少人的面部有些僵硬,而且都是若有若无的在注意着他。他心中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不外乎就是荆知府还没有叫大家开吃,他却是吃起来了,这是不敬。

  但这又如何?独孤弃旁若无人的继续吃着青果,眼神飘忽,不与这些人对视,就像是没有看到他们愤怒的表情一样,不过他还是把目光落在荆知府那张铁青的脸上。

  独孤弃笑笑,道:“荆大人,这果子不错,在哪买的?我下次去把那里包了。”

  荆知府脸色铁青,荆墨也好不到那里去,两人都是眼睛微眯,眼神之中发出毒蛇般目光,不过独孤弃只当没有看到,轻笑一下继续吃着青果。

  争斗已经开始了。

  这是每一个人心中响起的念头。

  半响,荆知府淡淡道:“每次文会的开始都会有人为接下来的文会收录作序,此次自然也不例外,诸位有谁高能,为此次的文会作序啊?”

  荆知府微微一笑,目光扫向所有人,明明已经有几个年轻人举手想要起身作序了,但是他却是看向了独孤弃,笑道:“久闻独孤先生大才,不知道独孤先生能否作序?”

  其他几个想要起身的年轻人听到荆知府如此一说之后,也是无趣的坐下,不再动弹。他们知道了,荆知府的刁难已经开始了,他们今天来不过是陪衬。

  别说成为主角,甚至连路人甲、土匪乙都算不上。

  独孤弃淡淡的瞥了一眼荆知府,又看了看百里莲,随意的把口里的果核在一片嫌恶的目光之下吐入身前的清水之中,淡笑道:“我不但有大才,还有大财呢。这些天我赚的钱换成银票都把我的腰给压断了。”

  独孤弃十分懒散的改坐为半躺着,弹了一个响指,百里莲愣了一下,旋即耳朵抽动了一下,狠狠的刮了独孤弃一眼,递过一枚青果送入他的嘴中。

  他轻笑道:“嗯,所以大家请不要介意我不能起身行礼了,还有,序已经没有人比王羲之王圣做得更好了,我虽然不敢自比王圣,但是也不想作序自取其辱,所以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