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KTV小姐中云诗不算最漂亮她的独特之处在于虽然置身风尘全身上下却没有半分风尘气息如古画中的仕女典雅精致。尤其是在耿绍昀锐利目光下怯怯的样子更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沈嘉恒诧异盯着她看了片刻附在耿绍昀耳旁轻声说：“要不换一个人吧。”r
耿绍昀把目光从云诗身上收回神色淡漠不置可否。r
云诗镇定住心神迈起袅娜步子到耿绍昀身旁坐下笑靥如花“先生来我敬您。”几杯酒喝下去眉稍带起了熏醉的娇媚眼眶却微微泛红。r
沈嘉恒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顾小姐你怎么会”r
云诗向他端起酒杯甜甜笑：“这位老板赏脸喝一杯吗？”r
沈嘉恒看看耿绍昀他和坐在身旁另一侧的女人调笑并没有注意他们。叹一口气拿起酒杯象征性和云诗碰一下杯漫不经心的喝着酒。r
吃喝玩乐近十一点耿绍昀虽然喝了不少酒头脑还很清醒。接到小小的电话他立刻起身离开：“你们继续我先走一步。”r
有人带着醉意问：“昀少又要去当二十四孝未婚夫？”r
旁边的人拍他一下脑门：“要是能娶到杜家大小姐别说二十四孝四十二孝我都当。”r
耿绍昀知道他们喝多了也懒得计较笑一笑：“玩得开心点所有费用记我帐下就行。”r
走出门外泊车的小弟早已把车开过来替他拉开车门。正准备上车听见身后有人叫：“总裁——”耿绍昀回过头看着云诗气喘吁吁跑到面前：“总裁您不会解雇我吧？我不可以没有工作的我、我”她语无伦次眼泪漱漱直往下掉。r
“顾小姐”耿绍昀不动声色“只要不影响工作工作之外的时间你做什么是你的私事我无权干涉。”r
顾湘湘安下心眼泪弄花了容妆她拿出纸巾一边擦拭泪水一边恳求说：“总裁您能不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告诉小小？”r
耿绍昀皱一下眉“放心我并不喜欢多事但是顾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在这里见过你的人越多你以后人生的路就越窄。”r
顾湘湘笑得苦涩：“如果可以选择谁愿意沦落到这种地步母亲做手术我已经欠下您三十万现在每天还要不断吃药维持身体我的工作收入只勉强够我们母女的生活费用。”r
“小小可以帮你而且她也愿意帮你。顾小姐为什么不肯接受她的帮助难道这比沦落风尘还要令你为难吗？”r
“不我不能再接受她的帮助。”顾湘湘摇头脸色凄楚“总裁谢谢您不解雇我也谢谢您肯替我保密。”她转身缓缓往回走光怪陆离的灯火闪烁落在她身上单薄的身躯不堪重负般在晚风中盈盈萧瑟令人恻然。r
耿绍昀在大商场门口接到小小她购买了许多东西大包小包堆满汽车后座。一坐进车里她就兴高采烈的说：“今天采购得真过瘾那些新上市男装很不错我替你卖了两条领带两套休闲衣还有一双休闲鞋”r
耿绍昀笑：“行了行了让你去选新上市的秋装怎么变成替我买衣服了。”r
小小眨一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我喜欢看你帅气的样子以前看俊男美女总不太好意思过于直接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看真养眼不看白不看。”r
“贫嘴ǿ”他腾出一只手要去捏她鼻子。r
“哎小心开车我风华正茂可不想红颜薄命。” 她笑着躲避带着一种孩子气的调皮笑语嫣然眼中波光流转。r
他心一动问：“现在困不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r
“好啊好啊”小小喜孜孜点头：“反正明天是周末今晚熬通宵也没关系。”r
车子转来转去绕过许多弯小小是个路盲总觉得这条路很熟悉却想不起是通往哪里。当弯弯的河流出现在面前笑容凝固在了她的唇。耿绍昀没有察觉兴致勃勃拉着她下车：“小时候大舅母带着嘉恒和我来过几次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古风古韵很有特色吧？”r
桨声灯影、笙歌曼舞与最初看见的景致一模一样是没什么变化。她暗暗瞟一眼耿绍昀不忍心拂他的兴致勉强笑：“是是很有特色。”r
“这里白天冷冷清清看不到什么人在夜间倒是通宵达旦的热闹。”他带她坐进一艘画舫里招手向船家要来一盏精巧的小灯“放河灯吧据说许下的愿都能实现。”r
小小托着精美的河灯轻柔放入碧波中仿佛一幅画般耿绍昀看得心旷神怡。浮灯在河面上随波逐流飘飘荡荡。前方一艘画舫迎面慢慢划来浮灯飘到画舫的边沿时一只修长的手从水中把它捞起。小小愕然看见画舫上熟悉的人影。两艘画舫交错而过他也看见了她隔着河面飘渺的薄雾向她微微一笑。流光灯影里他清俊眉宇间有着淡淡的落寂与忧郁。她不知道这样的落寂与忧郁与她或她父亲所做的一切是否有关。烛影摇红船头的歌女拉起了二胡唱的是粤语版帝女花主题曲《帝女芳魂》在如此古雅的环境里唱这首歌倒也应景。小小听着莫名感到悲伤低头拿起香茶一滴泪出其不意落在古朴的桃木案几上。r
耿绍昀的手臂越过案几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小小抬头他并不看她望着那艘远去的画舫若有所思。r
“绍昀。”小小喊他想解释一下张了张口却又无从说起他没有问什么冒冒然解释似乎反而给人欲盖弥彰的感觉。r
河畔有人在卖酒糟桂花汤圆风一吹香甜的气息一直飘到画舫上。耿绍昀回转过头对着她温和的笑：“这里的酒糟汤圆味道很好我请你吃。”他让船家帮忙吆喝了一声很快就有人乘着小船把汤圆送上画舫。一粒粒的汤圆浸在糯米酒水中晶莹如剔透的珍珠一口咬下桂花清香四散。小小慢慢的吃耿绍昀坐在对面看她眼底蕴着浅浅笑意。甘醇的糯米酒仿佛甜到心底一生一世能够这样幸福便足够了ǿr
离开画舫已近凌晨二点河畔的旗袍店还开着门。耿绍昀突发奇想决定为小小定做一套旗袍用在婚礼上穿。店主还那一对慈眉善目的老夫妻老板娘热情的向小小推荐一件宝蓝色旗袍：“闺女这旗袍你试穿看看肯定好看。”小小抵不住她的热情拿起旗袍进更衣室去试穿。r
绍昀闲着没事就和老板聊起天来。老板是个热情的老头告诉他这店里的旗袍全部是他们两夫妻亲手所做夫妻两人已有二十多年做旗袍的经验定做一套老式的纯手工婚礼旗袍至少需要一年时间。r
耿绍昀讶然：“要这么久？”r
“那当然”老板说得颇为自豪“做旗袍不比其他衣服需要精湛的工艺。我们会因人而异做出适合这个人的旗袍。如果一个人穿不出旗袍的神韵就是对这种工艺的侮辱给再多的钱我们也不会为她制作。刚才那个女孩就很好能把旗袍穿得韵味十足。”r
耿绍昀觉得老板奉承得有点过了就笑起来：“她去试穿还没有出来呢都没看见过她穿旗袍的样子你能确定是韵味十足？”r
“怎么没有看见过”老板不服气说话很直率：“她半年前就在我这里试穿过一件黑色的旗袍这年头很少有人能像她那样完全穿出旗袍的神韵所以映像特别深刻。她试穿过的那件旗袍当晚就被人买走了开始我还不肯卖的可那小伙子太有诚意”r
耿绍昀手轻轻一颤挟在指间的香烟几乎跌落画舫上熟悉的孤独身影小小的眼泪恍恍惚惚他仿佛明白了她莫名悲伤的缘由。小小从试衣间里出来真如老板所说宝蓝色的旗袍穿在她身上韵味十足如此风情最初却并非因他而展现。r
回去的路上小小倦极而眠在他身边她总是睡得很安详。车子开到公寓楼下时天际裂开了一道灰蒙蒙的光隙。他倾过身轻拍她的脸颊：“小小小小我们到家了。”r
她闭着眼钻入他的怀中象个赖床的孩子迷糊呢喃：“别吵让我再睡一会”r
耿绍昀不禁笑看着她酣然的睡颜吻轻轻落在她脸上。熬了一整夜他生出些硬胡渣刺在她的脸颊上微微发痒。她缩了缩脑袋还是固执的闭着眼睛。“小小”他亲她的耳垂“我们结婚吧。”r
半天没有声响似乎又睡熟了耿绍昀怅然叹一口气她突然睁开眼“你刚才说什么？”r
“我们结婚吧ǿ”r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怔怔盯着他沉默不语。热切的心一点一点冷却他松开搂着她的手语气尽量保持平淡：“算了你”r
她猛然在他胸前捶一下薄嗔浅怒：“你这家伙怎么现在才向我求婚害我等这么久。”r
他倒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她。她窘迫得两颊绯红声音如蚊呐：“哎你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男子汉大丈夫一言”声音越来越低低到最后几不可闻。r
笑意在他唇边慢慢绽开渐渐变成愉悦的哈哈大笑他重新搂住她“不后悔打死也不后悔ǿ”心情如第一缕破云而出的阳光所有阴霾一扫而空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