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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五十 (2)


第 50 章 五十 (2)

老周伯看到我和曾平,还没有说话先叹了口气:“又来查王先生?王先生可是好人啊,官差大人,最好快些结了案子,要不你们总来找王先生,人家会误会王先生是犯了什么事啦!”

我也叹了口气:“要快些结了案子,也要找出真正的凶手,对不对?要不被害死的人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他又叹了口气,“我这就给你喊王先生去。”

我赶紧拉住了他:“老伯,不用找王先生了,我来问问您:就在楚元帅进城的第三天晚上,你是在学校看到王先生了吗?您再想想。”

老周伯眨巴着眼睛反问我:“姑娘,你是不是以为我老糊涂了?”

我赶紧说:“当然不是,但是这个是很重要的问题,所以您一定要想清楚了。”

老周伯说:“楚元帅进城的第三天,是我家儿媳妇生孩子的日子,我当然记得清楚,我急着想回去看看家里,可是那几个调皮的孩子没有背出书来,王先生正一个一个的给他们补课,我心里还一个劲的埋怨他们耽误我的事。他们走的时候外面刚敲过了初更。”

石头说那天王融回来的时候,他在楼梯上碰见了他,王融跟他要了一壶热水,当时是初更刚过。从这一点看,时间倒是吻合的——那时,苗秀的门已经从里面插上了。假如王融的话可靠,那么他初更回来时,床单已经收了上去,也就是说凶手那时已经在苗秀的屋里了。

我低着头走出了学校,曾平皱着眉头跟在我后面。一直走出好远才说:“苗秀是刀伤。王先生不象杀人凶手。”

我瞟了他一眼:“人不可貌相。”

曾平还是一脸较真的神气:“王先生是读过书的人……”

“切,”我不屑的说,“世界上多的是斯文败类。”

曾平坚持说:“总之,王先生不象。”

我反问他:“那你说谁象?于忠?”说完这句话,我自己愣了一下。忽然就想起事发当天,我上楼的时候从他身上闻到的那股脂粉味。

我拉着曾平匆忙赶到了照林大街的侧巷。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娼寮就在这条弄堂里,我们敲了半天门,才听到一个懒散的声音问:“谁呀?”

我瞥了一眼曾平,曾平默契的说:“客人。”

门吱的一声打开了,门里面是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女人,穿着一件邋遢的桃红色外袍,一边拢着头发,一边懒洋洋的说:“客倌来的好早,找哪位相熟的姑娘?”

曾平说:“我找春兰。”

胖女人扬着脖子吆喝了一声:“春兰!春兰!接客啦!”吆喝完这一句,忽然发现我们是两个人,而且都穿着衙门里的黑袍子,大胖脸立刻一僵。

我从曾平的身后站了出来,丢给她一块碎银子:“你放心,我们不是来查你的。问春兰几个问题就走。”

胖女人收了银子,脸上的神气也缓了过来,客客气气的把我们迎到了后面的小厅里,一边殷勤的说:“两位官差请这里坐,这里清净,没人打扰的。”

我问她:“君悦客栈的于忠是不是你这里的常客?”

胖女人连连点头:“是。不过他有时来的早,有时来的晚,因为他是熟客,所以我们也不跟他计较,他正攒银子要给春兰赎身呢。”

我心里微微一动:“他什么时候来的晚?都有多晚?”

胖女人想了想,很抱歉的笑了笑:“有天都过了三更才来,到底是哪一天我记不住了,客人太多,不过春兰必定是记得的。”说着一回身,把小厅门口刚出现的桃红色身影推到了我们面前:“两位官差大人,这就是我家的春兰。”

春兰懒洋洋的神气和胖女人如出一辙,因为脸上的粉扑得太厚,所以猜不出她到底有多大年纪,从二十岁到四十岁都象。她懒懒散散的行了个礼,又抛给曾平一个媚眼,笑嘻嘻的说:“官差大人有什么想问的?”

“于忠是你的常客吧?”看到她点头我又问:“他是左撇子吗?”

春兰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说:“他双手都会使筷子。”

我点了点头,“春兰,你好好想想,楚元帅进城的第三天晚上,君悦客栈的于忠是不是在你这里过夜?”

春兰懒洋洋的说:“是呀。睡到快晌午了才走的。”

我又问:“那他什么时间来的?”

春兰飞快的瞟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说:“他呀……天一擦黑就来啦。”

她的神态好象很防备我们的样子,我决定套套她的话:“你一定是记错了。再想想。”

春兰笑嘻嘻的说:“怎么会记错嘛,他可是我的常客。”

我笑了笑,“人都有记错的时候。我说你一定是记错了,因为于忠天刚擦黑的时候是在一个女人家里。我们有人证。”

春兰狐疑的看着我,“女人家?不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我说:“那女人是个寡妇,二十来岁,有点家底。想招个上门女婿,那天早些时候,他跟媒人上门去说礼。”

春兰一愣,半信半疑的咬着嘴唇,两只手开始扭手帕。

我又说:“君悦客栈的案子你大概也听说了,里面有关系的人都要查一查。人家女方清白的人家,当然不能这么轻易的就要了一个跟命案撕扯不清楚的男人,所以于忠故意跟别人说他一早就在你这里,也是要保护人家女方名声的意思。听说只有等案子结了,于忠才能办喜事。”说完,看看她气红了的脸,知道这话起了作用,看来于忠是真的跟这女人有过赎身之类的许诺了。

“所以他自己也着急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我说。

其实我这话漏洞很多,但是这么话赶话的说出来,这女人一腔妒火烧得正旺,一时半会恐怕还想不清楚,“我们也理解他的苦心,男人嘛,毕竟是为了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但是我们办案子的,人情要照顾,案子也要办利索,我们还是得对一对他到你这里的确切时间。当然,为了成全人家的亲事,我们不会对外说破的。”

春兰“哼”了一声:“他就只会拿我做幌子——我偏不如他们的意。”气鼓鼓的说:“他那天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更了!”

我一惊:“你记得没错?他可是说早早就从那女人家出来了……”

春兰的脸好象越发的绿了:“他这边叫门的时候,外头打更的正敲着三更。这混蛋进门就去洗澡,从没见他这么爱干净的——定是怕我闻到他身上有女人的味!”说到这里脸色一变:“没错,这王八蛋是背着我跟了那女人了,他肩膀上有女人抓出来的印子!”

我懒洋洋的靠在明韶的怀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从福烟楼包厢半开的窗户望出去,天空中残月如钩,耳边是客人们隐隐的笑语,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饭菜的香味,一派再祥和不过的生活画卷。

“月半弯/好浪漫/月光下的你显得那么的好看……”我长长叹了口气。为什么身处温柔乡也不能完全的打消我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呢?

明韶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懒洋洋的笑了:“这是首情歌吧?怎么让你唱成这个样子?”

我把脸埋进明韶的怀里,再叹了一口气:“不舒服,我很不舒服。”

明韶又笑了:“你不是说案子结了请我喝酒庆祝的吗?怎么又这么不舒服?”

我摇头,总之就是不舒服。只要想起死了的苗秀和活着的王融,就满心的不舒服。王融已经离开了中京回老家去了,按照他的话说,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这伤心地了。

严青也走了,去兆郡跟他的商队会合。

王春福暂时回乡下去了。王婶子和石头还在,他们正在招募新的厨师。

“到底怎么回事?”明韶问我:“还是因为这案子吧?”

我说:“这个厨师于忠一早就打苗秀的主意,调戏了几次都被拒绝了。大概是因为大厨不好找,所以苗秀一直没有跟自己丈夫说过这些事。于忠发现了王融和苗秀暗中来往,心里十分嫉妒,趁着王融没回来跑到窗下学王融吹口哨,让苗秀放下床单他顺着爬了上去。然后就是逼奸不遂,挣扎中失手杀了人。再然后就近毁尸灭迹。”

明韶看我无精打采的样子,没话找话的说:“我今天进宫见到了一个人。”

“谁?”他的用意我明白,于是很配合的发问。

“就是在临水阁要跟我们打架的风堡主,”明韶给我的杯子里再斟了一杯甜酒:“不过,他好象很不高兴见到我。”

我安慰他说:“牛人一个。见了天仙也是那么一副拽样子。你别在意。”

明韶问我:“他很在意你?”

我的酒差点喷出来:“你在后面少说了两个字:‘的马’。”

明韶笑了笑,并没有把这个话题深入下去的意思,转而问我:“给舅舅弹奏的曲子准备好了吗?”

我说:“过一会儿再想,成吗?”

明韶又笑了:“过一会儿是什么意思?现在你要干什么?”

我把他的脖子拉了下来,在他散发着淡淡酒香的嘴唇上轻轻一啄:“我心情不好,所以没吃饱。现在让我咬两口先垫垫饥。”

明韶的嘴唇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喃喃的说:“欢迎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