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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宸妃生宴(五)


此时融麒笑呵呵的先行发话:“哈哈,三哥,恭喜啊,晋了郡王可是件大喜事,这次你可逃不掉了!”

融焕爽朗一笑,却看向一边只笑不语的融羲:“还是先恭喜你四哥晋了豫贝勒,又承旨为兵部侍郎,能和大哥共事,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融羲也随即回答:“如此一说,我们三兄弟不都是同喜,融麒这个早封于四哥的安贝勒小小年龄也入了户部当差,怎么样,那些老家伙可给你上了几道‘好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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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麒被他这么一说,脸色窘迫无以,想是吃了什么哑巴亏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的样子:“四哥,你就别取笑我了,那些老家伙简直要本贝勒半条命了。我晚上做梦都能瞧见那些户部账册的数目红批,耳边全是那些老家伙的唠叨,嗡嗡嗡的转个不停!”

融羲看着弟弟的窘态放声大笑,我也觉得这个安贝勒煞是有趣,掩着嘴轻轻嗤笑,这个安贝勒一点也没有皇子的骄纵之气,说他是和三郡王同根生的兄弟,到还真正的不像,一个沉稳得当,一个却豪爽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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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焕拍了下融麒的头:“小子,既然有难处就问几个元老臣工,别给憋着,既是是那些汉臣汉官的也都是大风大雨里过来的人,多问问对你有好处!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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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麒委屈的摸摸头,不耐烦的回答说好,融羲紧跟着笑说:“有三哥这么一个吏部尚书盯着,还能有老六毁事的地步,红白都好,只要三哥黑笔一下便不都成事了?”

融焕似有顿挫,略略扬了扬声量:“老四这句话说的蹊跷,红就是红,白就是白,挥个什么黑笔,皇阿玛要看的便是红白分明,这吏部尚书的职责,三哥还是比老四明白的。可分不了亲疏!”

融羲倒也不紧张,似乎早就体验过了不少次:“三哥想什么呢?我不过想三哥见识本就比我们几个多,该多多扶持六弟一把!”

融麒猛点头附议融羲的话,忙不迭的吐苦水:“是啊,三哥,再下去,我非得被那些户部老棺材们给憋死!”迎接他的只是一记爆戾!融焕:“小子给我胡说八道什么!谁让你一天到晚尽知道玩闹!我看挺好,让他们给你收收心。”

融麒叹气,皱着眉头装作老气横秋的声音:“皇阿玛要祭三陵了。”

周围一阵静了下来,显得严肃,这时德容福晋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你们几个老少爷们议论家国事可与我们不相关了吧。”她款款走到我面前,牵起我的手,陌生的温度碰触上我的手背,让我有些不习惯,“好妹妹,走罢。咱们两个上那边说说话,让他们费神去。”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历来女子都不得干政,这些话当然是我们听不得的,我点点头跟着她一起沿着曲桥离了他们几步,不过也未曾走远,德容福晋捧起一把鱼食放在我手心,自己又取了一些漫不经心的一小把一小把的洒向湖里,没有对我说再多的话,不过我们倒依然可以听得见那些爷们们的谈话,我暗暗的察觉到德容是故意的,也是,哪有不在意自己男人的女人。

融羲沉声,透着疑问的语气:‘真的要去了?可确是?’

融麒:‘是啊,不知为什么皇阿玛突然要去祭三陵了,愁死人了!你们到给说说,老爷子那,祭灵是怎么打算的?’

融羲;“怎么?可是户部有什么难言之隐?”

融焕不语,只是好似无心一般轻轻的咳嗽,融麒接着说:‘前阵子刚查了账,好几个省是一个子都不剩了,刚又拨了笔银子下去,这时候办祭祀,银子还真怕打不住。你知道那些个官俸禄少,这跟国库借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讨也讨不回来。我正愁着呐,哥几个也给想想办法。’

融焕似乎憋不住了说:‘那是对你的考验,你自当尽力,和户部的老臣多多商议对策。’

融羲:‘呵,三哥说的有理。自然是考验,不过老六的难题就已经露头了。三哥打算袖手旁观?’有对老六,‘这件事情还没向皇阿玛禀报吧?’

可能是融羲急切的关问,融麒似乎很是相信融羲,一五一十的说道:‘没有,想打算再等等,看能不能收些回来。不过此事难度,你们也知道,那些兔崽子,瞒我瞒的好紧,若前些日子我不说查,恐怕那篓子还要大!’

融羲语气沉重:‘的确难办。虽然外面都说四海升平,可咱们哥几个知道,这些年地方上总难免有些前朝余孽贼心不死。再加上黄河年年治理,又要预备着水患赈灾、抢修堤坝的银子。能动的确实不多。而且祭奠三陵乃国之大事,难办,这次可真是难办!不然……’融羲似乎有些顾忌,‘不然我们拨些银两过去做个充数?不过也都只是杯水车薪而已。三哥觉得呢?’

我瞥了一目身边的德容,她的脸色有些僵硬,连带着动作也是,明明手掌中的鱼食已经纷纷洒入小河之中,手却依然悬荡在半空。我低着头,搅动着手中的鱼食,三王爷是吏部管事,谁都知晓,吏部的职责无非是要监督其他五部的各个官员是否当职称行,现在融羲以融麒这个户部大缺口来做引子,明摆了引诱融焕上钩,做出有悖于吏部职责之事,又给了他一个顺当的‘兄弟义气’的理由,就看他钻不钻这个套子了,若是袖手旁观,那融麒可就要在皇上面前被治一个失察之罪,可大可小;若是伸手帮一把,虽说圆满了兄弟义气,可也就在融羲面前失了吏部尚书这个威信了。前后左右,注定融焕是那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天色已暗,想必家宴也要开始了,那些宫女太监陆陆续续摆宴席的身影在御花园中穿梭不已,那里一片热腾,还会传来不远处长春亭中嫔妃们咯咯咯的笑声,做相对比较的是这里的静宜,静的冷遇一片,我不禁紧了紧身上的暖裘。

‘我看六弟还是尽早禀报皇阿玛为好,现在禀报是办事不利,日后再报就是失察了!两者大小三哥比我更清楚吧!’一声陌生的男音传来,他身着一袭暗红色雀纹深衣,金线浮云袖边,眉目英挺,神采奕奕,高贵之中带着几分阳刚之气,英姿飒爽的从花红柳绿宴浮桥那段稳步走来,那是爱新觉罗融凌,当朝五阿哥,霓妃之子,冷目剑目,周遭散发着不可抗拒的英气,逼迫着人不得不台视迎向他那炯炯的眼神。

他身后跟着一位妙龄女子,腰如束青,梳着一款双垂蝉翼发髻,带着一根冻石玛瑙描花刻草簪子,着十二幅织锦石榴裙,腰里悬着一块琉璃合欢佩,搽着淡淡的胭脂,一双樱唇粉嫩如春水,明眸流盼,她便是融凌的嫡福晋,乌雅温雩。

来者不善,这四个字突发的跃然上心田,我向小河里撒尽最后一把鱼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