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红颜倾城霓裳舞(上）

翌日月夜，夜色清明也是寂寥，暑气难消，穆允德引融羲来了莞颦，夜娘立在台阶之上便能瞧见两列琉璃风灯行行列列向这里前来，穆允德先行道来吩咐夜娘入内通传并尽早准备，夜娘偷偷的谈笑之间塞了一包银两给了穆允德，穆允德向夜娘偷偷的透露这几日融羲一直陪伴着衾衾，不过衾衾因为丧子之痛难以平复，梨花带雨总是娇弱柳姿、奉劝我不要在揪心于此，此刻该是纾解纾解贝勒爷的郁结之气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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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多久融羲便到了，一袭青蓝色长袍迎立在琉璃风灯之下，显得颀然佳也。莞颦苑中却一片漆黑，似乎是许久未有人将至一样，夜娘早就躲开，此刻更没有人出来相迎，只有那苑门还是敞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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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羲皱了皱眉头问身边弓着身子往里头探的穆允德：“这是怎么回事？没有和侧福晋说？”

穆允德忙又躬低了一个度数：“回贝勒爷的话，奴才哪敢呐，这，刚才还给夜嬷嬷交代过的，这怎么？”

“难不成侧福晋先歇下了？”融羲虽然心里有不快，但也未发作，摆了摆手转身欲要离去。

此时，一阵晚风不经意间的流过，如婵娟的溪水淌淌，倦怠着芬芳的气息自莞颦之中弥漫开来，融羲停顿了脚步轻轻一嗅，眼色颇为留恋，仿佛勾起了他心底另一抹记忆：“杜若？”这才转了身子撇下众人独自迎着这场香色盈人入了莞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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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羲的脚步声掷地有声，即便是莞颦的我的内居也不过点了三两只蜡烛，昏鸦一片，飘渺云烟似水流长的云纱做了垂落锦帐在淡淡的烛光下显得清廖。我玉立在纱帐后，被拉长了的身影浮现在纱帐之上。

融羲：“晓儿？干嘛不点灯？晓儿？”他见我不做声，本想凑近了几步，被我给喝住。

“等等，贝勒爷就站那别动……别动……”

此时，几盏烛灯‘蹭蹭蹭’的瞬时亮堂了满室，内堂中夜娘早已照我的吩咐将杜若纷纷摆入内来，五月天里的夜中是清凉惬意的，此时的杜若姜花正是开到灿烂之际，一枝挺拔，瓣瓣簇拥，宛如翩翩白蝶，聚集于翡翠簪头，绾带着沁人心脾的芬芳，此时仿佛远离尘世的凌波仙子紧紧的围了我们一遭，并又点了几盆火炉烘烤，这是违反季节的，火炉中霹雳一声闪了火花。沉淀了早日的暑气此刻又被激起迅速充斥了整个内堂，顿时暑热横生，渐渐蔓延侵蚀我们周身。

笙歌逐起，苏幕缓向两边启开，我一身水红金丝缕衣在这一片雪色花海之间显得妖冶夺目，又迎合上了空气中暑热气息，随着悠扬曲调歌头，我莲步轻移，步步升花从帘帐后款款向立于中央的融羲走去，原本挡着脸颊的纤纤柔荑此时如兰花般舒展开来，露出光洁冰雪清妍，吹弹可破的娇艳容颜，妙目微眯，抬眸迎上，长睫颤动，樱唇勾摄出迷人的弧度。通明的烛光照在我的脸上，焕发出清亮柔和的光芒，周身上下彷佛都笼罩着淡淡的光晕，柔和静谧却也光彩夺目。融羲不禁瞧着我的脸庞吃惊，登时寂然，鸦雀无声。

我的身上那件舞衣因为昼夜夜娘以杜若提炼的熏香烘烤便能携上一缕淡淡的杜若幽香，丝丝脉脉钻入鼻息，如此悠远，又如此迩近。我轻点趾尖，回旋在融羲的身边，缤纷乱舞。将融羲包围在我这片妖娆红艳的涡流中，纤细的罗衣跟着我身姿聚散飞扬，从风飘舞，漩开出一轮一轮的舞花，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艳丽多姿，不可方物。柳腰身轻，莺舌婉啭，芙蓉脸容娇羞略带蛊惑般的笑靥，闲婉柔靡。

我所到之处头顶都会翩然落下一轻薄如蝉翼透明的纱帘，渺然如仙女们的霓裳羽衣，并卷带下他们早已裹上的杜若姜花的花瓣，仿佛一夜花雨漫天而降，宛如数只蝴蝶共飞群聚于一起，皎然，愈发的美艳动人，从上到下，喷放清香，

我转身素手迅速撷了一杯水酒舞进融羲身边，慵弱的身子似醉似睡，犹如堕入了梦中一般，他亦将我轻轻的斜托入怀，我眼波流转，有着无限风情，将水酒递于他唇边，燕语呢喃：“妾身恭贺贝勒爷凯旋而归，荣晋之喜。贝勒爷可赏脸？”